甘南行之四：红原草原与第一湾日落

陆伟华

　　6.30，从阿坝出发，一路吹风，一路观景。向着红军长征路上经历的“红原草原”，向着“九曲黄河第一湾”进发。

　　路旁，山脚，油菜花开正旺。

　　花田前，高台旁，藏民牵着牦牛犁田的雕塑似在昭示：昔日的游牧民族，已在不知不觉间转为农牧民族。

　　背倚青山的油菜花田，依山坡缓缓铺展，如同海滩上浅唱低吟的微浪，前后相继，舒缓平和。

　　低矮的山头，白云轻绕。空气中，微有雨意。

　　花田小径蜿蜒曲折，虽不一定通幽，却挡不住人们寻香探幽的似火热情。

　　悠悠踱步者有之，手舞足蹈者有之，摆拍自娱者更有之……

　　高低错落的农舍，整齐地排列于山脚。

专属这方小天地的寺院，安静地守在半山腰。

而小小的草亭，落座于田间小径，平添一分风雅之意。

　　车轮滚动，山风拂面。

山路边最寻常的山坡，因着浅淡的阳光，诡谲的波云，深浅变化的草色，幻化成一幅生机盎然的画面。

　　近处，沙砾粗粝毛糙；远处，峰峦叠翠起伏；中线，牛群安静拥挤，粉白蒙古包如点睛之笔。入目，平凡，平淡，却安然，美好。

　　目光所及，山与云齐。

　　弯道处的山路，如盘龙，似之字。

　　近旁，看似不起眼的蜂箱内，是透亮醇正的天然蜂蜜。

　　公路转角处设一小摊，迎送之间，细节处都透着高原养蜂人的精明。

　　进入红原草原地界，浓云渐退，蓝天嬉笑出镜，草原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细细密密，叫不出名来，或黄或白或粉的小花，一直铺展到天边。看着不像草原，倒像花甸。

　　三五成群的游客，像勤劳的蜜蜂，盯着花儿打转。

　　又像翩飞的蝴蝶，在花海中穿梭起舞。

　　折一朵小花，捧一缕阳光，让草原也跟着我们一起欢笑。

　　正午时分，车至红原草原之月亮湾观景台。大气磅礴的“红军长征走过的大草原——红原”几个大字，横刀立马跃然眼前。

　　当年红军“爬雪山、过草地”的长征史话，具有十分重要的历史纪念意义。

故此，在悠远辽阔的青山和蓝天白云映衬下，毛体字“长征”和“红原”笔走龙蛇般，极具震撼力。

　　安曲牧场酷似一弯新月

　　背靠青山，临水而居

　　湿地生态优美迷人

　　绿草青山，红瓦白墙，是红原人引以为傲的家乡。也不知其中有当年红军的后代否？

　　省道不宽，却自有一股气吞山河的豪迈气概。或许因为这是一片红色的土地，宽厚，博大，深沉，热烈。

　　有人说：高原的天飘逸如梦，瞬息万变。我们离开红原时，阳光热情如火。抵达唐克时，已是黑云压城。只镇口九匹金色奔马带给人丝丝光亮。

　　接着，雨洋洋洒洒充盈于空气中。

 守在简陋的旅店引颈期盼，坐等黄河九曲第一湾日落。

可是，坐看雨停雨落、云卷云舒，阳光始终不见踪影。怎么办？终究抵不住第一湾的魅力，带上雨衣雨伞，坚定地向第一湾出发。

　　当看到刻有“若诗若画若尔盖”“黄河九曲第一湾”的巨石，看到“黄河母亲”雕塑时，尽管天空阴云密布，我们的心仍充满欢悦。

　　乘坐天边云梯，层层叠叠，一路向上，跃上一百多米高台观景。

　　云梯低处，望不见曲折蜿蜒的黄河九曲，只能看到尚未交汇的黄河与白河静静流淌。

　　云层厚重，气氛低迷。

　　视线渐高，视野渐宽，黄河之“曲”渐入眼帘。

　　终于能望见“黄河九曲”啦

　　由东而西，一路蜿蜒流淌。

　　镜头拉近再拉进，直至溢出屏幕。直叹：壮观，震撼！

　　太阳已然西斜

　　云层依然很厚

风带着凉意袭来，雨丝丝缕缕浸湿了原本火热的心。心急的朋友想打道回府了，又犹豫着缩回刚迈出的脚步。

　　忽然，蓝天露出来了，斜阳的光亮照临山头。

　　黄河九曲之上，白云逡巡，变幻，舞出别样的华彩。

　　夕阳余晖渐深，九曲湾流映出流动的白云，颇有“落霞与弧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况味。

　　由低而高，不断变幻的云彩，也被夕阳镀上了橙红、金黄的色泽。

　　而夕阳即将坠入地平线前的一刻，西天的色彩最为绚烂壮丽。

　　然后，光线渐趋暗淡。

　　直到地平线灰黑色的云幕中，呈现一抹橙红。

　　地面几乎沉入夜色，

　　落日余晖才不甘不愿地散去。

　　在此过程中，天空云彩如同魔术师，变幻莫测，堪称一绝。试着用延时摄影记录下来，可惜徒手拍摄，画面抖动令人不忍直视，就聊胜于无吧。

　　顺栈道下山之时，回头看到标牌上“保持热爱，奔赴山海”字样，不由“心有戚戚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