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分守成，人不下流。（二、三）

精卫

（二）

上回说道：游秀秀和张惠姐妹俩搭上班后，通过她俩，迅速认识了小区里的很多人，秀秀又是个见面熟，具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日常嘻嘻哈哈，逢人总要找话聊上几句。拿她自己地话说：“我就是碰到石头，也能说上几句话。”
这天秀秀准备到“金巴黎”跳早上的一场舞，故特地起了个大早床，梳洗打扮后，就跑到对面的摊点买包子，哪知礼拜天人多得排队，站了没一会，只见隔壁钢厂一群人谈笑风生的走来，每次跳舞准能看到这他们，跳了这么长时间的舞，只知道他们的混名，李瞎子走在最前面，看样子也是来过早的。看样子这帮人更像是打了通宵牌，慢慢腾腾走不说，还不时谈论桌上的那点事。秀秀见到他们便主动打招呼，同时热情对他们说：“来来来，我请你们吃包子”，这时，李瞎子身边的一个矮个子，油腔滑调抢言道：“好呀！我就是喜欢吃你的包子……”秀秀一下子被噎得满脸通红，反唇相讥地道：“你回去吃你女人的包子，想吃老娘的豆腐，做梦去吧！”李瞎子连忙上前打圆场，游秀秀说：“这就是你玩的好人，我再不想理你们这帮人了。”边说边往回走，心想，一大早闯到个鬼，早也没过成不说，还欧了一肚子气。她硬空着肚子，跳完这一早场。
钢厂是男工的天下，用他们自己的话说：“看到母猪都是双眼皮……”其男职工中流传这样一句话：“十个男子喜爱花，一个不要身体差”，没事时，钢厂里的年轻职工常喜欢往“襄棉”跑，游秀秀被矮子戏说一通后，非常恼火，相当一段时间没有理钢厂这般人，还是李瞎子厚着脸皮来找他，软磨硬泡的，并要矮子前来赔礼道歉，秀秀碍着面子，这才和他们言归如好。
李瞎子闲暇喜欢之时老爱在“襄棉”小区内转，找那里的姊妹们玩。舞场上，更是往上贴，总离不开这群姊妹。有这群姊妹给他捧场，他的这帮钢厂的兄弟，在舞场上才不会冷场受蹊落。为此他常常在同事们面前夸口，说自己是“襄棉”小嫂子心中的偶像，要不舞场上，哪有人陪你们跳舞，做你们的舞伴。李瞎子还有个不良嗜好，喜欢说或发黄色笑话段子用。也不知他从哪里搞来拿么多，只要看到，不管合不合适就向“襄棉”的姊妹发，显示自己路子广有能耐。起先姊妹看后很反感，直言不讳的骂他缺德！瞎子厚着脸皮自勉解嘲地说：“打是疼，骂是爱，不说不笑不痛快！”姊妹们真拿他没法。日久天长，这群姊妹如久呆厕所不觉臭，也就见怪不怪了有。的还从中看出一点道道，甚至还津津罗道地在姊妹群中传发。
有次瞎子说谋到一个荤段子觉得很好玩，信手发给王芳：“妹妹胸前一对窝，天生就是小山坡。哥哥顺坡滑下坡，恰巧碰到小鸡窝，妹妹不许鸡离窝，急得小鸡吐白沫。”王芳看后有点意思，就转发给张惠，哪知那天张惠出门没带手机，这短信被黄帝嘎看到了，等张惠回家，黄蒂嘎没头没脑的将张惠骂了一顿，并说王芳不是什么好东西！再不许张惠与她交往，为此张惠和老公恶吵了一架。
其实李瞎子这帮人，早就对张惠姐妹俩垂涎三尺，无奈总没机会靠近，每次跳舞俩姊妹总自己跳。会跳男步的张惠，常带着王芳跳，跟着旋律其乐融融。其实，舞场中请她俩跳舞的人太多，更本轮不到这这帮五大三粗钢厂的汉子。他们这帮人只可见缝插针，偶尔求准机会找对人，也能侥幸跳上一曲。
有天李瞎子和王芳跳完海顿的“皇帝圆舞曲”快三步后，还想邀请王芳接着跳一场。这愣头青明知道接下来是打烊前一曲，“佛斯”舞（贴面熄灯舞），还腆着脸，硬着头皮上前邀请，立刻遭到王芳姊妹的拒绝。王芳现在知道“佛斯”一般是情人、恋人跳的情调舞，两人在优雅的慢四步乐曲下，慢慢扭动腰姿，温馨浪漫十分亲昵。这种邀请明显想吃王芳的豆腐。遭到拒绝的瞎子仍不死心，又将注意力转向张惠，他觉得每次和张惠开玩笑，张惠总是闭而不答，最多淡淡一笑了之，使瞎子错误认为，张惠属于那种内骚外不骚的内燃机（人），只是面子薄腼腆罢了。俗话说：四十如狼，五十似虎（年龄），外加老公常年外出打工，怎奈得活长夜漫漫苦愁难熬，和那揪心的孤独和寂寞，想到此，就大着胆子上前试探：“发给你的黄色缎子，有味唦？”本来张惠想起那条倒霉的段子就有气，早就想骂瞎子，只是难于启口，这次机会来了，立即回答道：“好个屁！”可是“好”字刚出口，就被李瞎子岔开：“那我晚上你家，多讲点给你听怎样？我来时敲你的窗户。”气得张惠满脸通红直喘粗气，没好气回答道：“你只要敢来，我将你那坏种剁下来喂狗看。你瞎子人模狗样的，哪晓得你满肚子坏水……”从此，只要再看到瞎子绕道就走。
瞎子只得将目标转向秀秀，每次看到秀秀津津有味的看着自己发出的段子，总感秀秀是风流场上的性情中人，见面就和想和秀秀打情骂骚。哪知，秀秀见过市面胆子嘿大，李瞎子只要说上句，秀秀就耐得活接下句，瞎子一有非分之想，秀秀就动真格的，拉着瞎子往旅店跑，非李瞎子掏钱开房。并扬言道：“我倒真的想看看你床上功夫如何？不把你弟弟夹断，真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莫看李瞎子嘴巴牛屄，其实他家黄脸婆对他管的很死，常常骂得瞎子狗血淋头，在老婆面前瞎子就像个乖乖儿。秀秀在社会上闯荡多年，三教九牛那种人没有见过，瞎子这类小儿科自然不在话下，秀秀以攻为守，常常把瞎子吓的够呛。
不久市面上出现了网吧，游秀秀立马被这新鲜事物所吸引，没过多久就掌握了上网聊天技能。她的网友都是些半拉子老头，日常聊得较多的就是东家长，西家短，有关情感方面的事。秀秀能从中得到现实生活之中，所不到的东西，喜欢虚拟话语、图片上的刺激，能使她热血沸腾霍尔蒙飙升。

就在秀秀学会上网的那年热天，屈涛看网吧生意太好一位难求，而且里面还烟雾缭绕。故特地托人给秀秀买了台电脑，这下子，秀秀回家有事干了，做完家务也不往外跑，直接上网。很快在网络中增加了不少新朋友，她的朋友当中，异性朋友占大多数，她每天和五湖四海的网友们，天南海北猛砍侃一气。和她最谈得来的，沧州的“飞天”、武汉的“齐勇”、德阳的“好老公”、江门的“实话实说”，阿克苏“明天更好”等，这是几位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只要有空就上网打开QQ瞪着银屏，盼着等待他们的出现和到来。与这几位网友聊天，似乎找回了自己的青春、活力和激情，相见恨晚之感油然而生。
这天正准备到“金巴黎”去跳舞，一看时间还早，顺便上网瞧瞧，嘿嘿，飞天居然破例在网上，秀秀赶忙上前打招呼，“你好！今天怎么上来的这么早？”飞天“想你撒！”秀秀“你这张嘴就是甜，我就是喜欢听你忽悠。”飞天“是不是的哟，你老公是不是专门忽悠你哟！”秀秀“他哪里有这份情趣哟，成天只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真的俗气死了。”飞天“你老公不在家，长夜难熬呀！你不觉得寂寞吗？”秀秀“他在不在家，还不是一样，跟个木头人似的，上床倒头就打呼噜，气死人！”飞天“唉！我老婆也是一样，还没到更年期就不要我碰，你说烦人不？”秀秀“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哟”飞天“就是唦，看到你这样美丽我真想来吻你！”秀秀“哈哈你来唦！”这时儿子晚自习回家，才打断了他俩肉麻的聊天。
去年六月间秀秀到武汉姑妈家帮忙，晚上姑妈家人全睡了,秀秀睡不着上网看看，武汉的网友齐勇正好在网上,齐勇“姐姐好呀！”秀秀“弟弟真的是你吗？，我到武汉来了哟”齐勇“姐姐是我，可惜我出差在外回不来。”秀秀“能看到你就好,真想你快回，和你在一起撒”齐勇“我也一样非常想你撒！”秀秀“一晃认识半年多了哦”齐勇“就是,半年来我随时都在想你,好郁闷！现看到你真想和你…… ”说着做出用中指往上顶的动作，秀秀看到后“哈哈！当心我打你！” 齐勇“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痛快。我在看你 手都不想动了,你太美了.” 秀秀“哈哈哈不会吧.”齐勇“真的，我盯着你看”秀秀“是不是哦” 齐勇“是的”齐勇“你在武汉几天了？到哪里玩了的萨？” 秀秀“我才来，哪里也没有去，好郁闷,我已哭了好几次了” 齐勇 “怎么了” 齐勇“受委屈了？“ 秀秀”不习惯撒” 齐勇 “哦” 齐勇“武汉和襄樊差不多的,漫漫旧习惯就好了” 秀秀”“可我是从来没有到武汉,又没有朋友好孤独哦” 齐勇“我在就好，我可以给你带来快乐唦！”秀秀“为什么呢？我又不能出去的,给姑妈邦忙怎么好到处跑哦 ”齐勇“晚上可以萨”秀秀“你晚上你能来吗?”齐勇“行!晚上我陪你就是”秀秀“现在都快圆钟了休息吧明天你还得上早班”齐勇“好的,拜拜吻你!”秀秀“哈哈!真甜……” 真可谓：

虚拟网络胆子大，打情骂俏肉麻话。

寻找刺激害自己，女人名誉比命大。

自从上次为短信段子和张惠争吵之事，黄蒂嘎就赌气到外面寻找生机，玻璃瓶中的生灵，自然只会四处碰壁。愚昧、见识、闭塞局限了黄蒂嘎的思维，他跑了半个多月杳无信息，越跑越感到前头渺茫，每次回家像掉了魂似的，灰头垢面垂头丧气。很快身上的几个钱抛光了，人也跑瘦了，薄命无缘，嗟叹何用？一脸晦气的他，就连朋友也看不下去，纷纷为他想办法。舞厅请他回去当琴师，他嫌工资太少，好马不吃回头草，好没面子，不去！他常常自己给自己打气说：“天生我才必有用。天无绝人之路，一定要混出个人样，给她母子看看。”他每天早出晚归，结交的人越来越多，起先，黄帝嘎最瞧不起的那些社会上的混混，现在看到他们反而混得比自己强，自己混到如今这步田地，真不知道前途光明在哪里！他看到这帮人成天吃香喝辣的，仅凭一张嘴就能赚钱，心想，这帮人肯定有混社会的绝招，我在南方呆过，什么事情能瞒住我.......我倒要看看，这帮人凭什么能空手套白狼。我要利用他们了解其中的真谛用；我要用自己的能耐，闯出一条路子来，心底无私天地宽，不能像以往那样，戴着有色眼镜去看人。从此他，不光改变了对这帮混混的看法，而且还和这帮人打成一片，时常交往起来。起先他和这帮混混一道，做些街头倒买倒卖的差事，也能赚到一点小钱，后来觉得小打小敲不过瘾，就做起紧缺物资剪刀差的买卖来。每当分钱拿回家，他总要回家炫耀渲染一番：“咯老子的，不到舞厅，我也能同样赚钱！还自诩：“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表面看来黄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可张惠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听到他和来人说的事情，张惠心里就紧张得很，不明白老公成天在外些干什么! 隐隐约约感到，他哪里是在生意，明明是在坑人！又，确实不知道他究竟在外面做些什么。每次问他，黄蒂嘎又不说，劝解他离这帮人远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气死人！张惠成天心惊胆颤过日子，每当那群“朋友”来找他，张惠都很反感，回来总要提醒他：“不要和他们来往，“我不要金不要银，只要安安稳稳过日子，不要到处跑了，你这样拿回来的钱我害怕！”黄蒂嘎鬼迷心窍，哪里听得进去，没法，张惠直言不讳慎重对他说:“你跟我听好了,你这样下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没本事救你.”黄蒂嘎照样我行我素,成天喝得醉薰薰的,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 有时干脆不回来.这家简直成了旅店.
一天黄蒂嘎拿回来一个石头狮子，对张惠说:”这可是个宝贝,已找到一个有钱的下家，买主肯出大价钱，过两天我就将东西送过去,你母女就在家等着数钱吧。”张惠担心地说:“你别做梦了，这样下去你早晚捉进去的。到时候，我是不去看你的哟!我跟你说你千万不要去，听到没有?”满眼是钱的黄蒂嘎，哪里把妻子的话当回事,深深沉迷在他一厢情愿的美梦之里。
就在黄蒂嘎走后的第三天，张惠突然接到他的电话，说:“我手机中没有话费了，手上又没多的钱，你快给我手机充进100元话费……” 话说了一半就断了,张惠匆忙给她充话费,再给他打电话，那头竟关了机，接连三四天都一样，张惠母子在家不知所措。一周后公安局来人告知：“黄蒂嘎因倒卖文物给抓起来了，”这一晴天霹雷，震得张惠半天喘不过气来，心想完了！完了！最害怕、最担心的事，终于降临了！
这笔生意，原来是内江市“朋友”接洽的，黄蒂嘎他们四人按照内江朋友吩咐，带着石狮子准时到达内江市交货，买主的钱早就准备好了，交货那天早上，黄蒂嘎因肚子痛，呆在旅店没去，等中午看到三人回旅店时，他们捧着卖石头狮子所赚到的30万元钱，高兴得不得了。当天下午，他们所包的轿车准备离开内江回襄樊，哪知车一出内江市，在郊区检查站就被拦住了。检查时，发现他们中间有个人身份证是假的，同时看到他们身上带有这么多钱，就将他们四个连人带钱全部扣了下来。
“我们是正常的买卖人”，四人理直气壮地跟检查站人员申辩，就在他们事情缘由全盘托出后，检查站人员说：“这事性质严重，我们得申报上级后再进行处理。”第二天检查站将他们送到内江市看守所，事态发展与他们想象绝然反之，情况变得越来越严重。这戏剧性的变化，远远超出黄蒂嘎四人的预料。当内江市里的几个当事人，将全部责任推到他们四人身上，看守所的狱警说：“内江市购货的人态度很好，交罚款及时又快，现已全部无罪释放回家”。很快看守所将他们四个送货人，转交法院裁定。所扣下的30万元钱，始终不知去向和下落。

待法院宣判时，四人全傻了眼，判决书上白纸黑字写着：“因盗卖文物数目巨大被判刑10年……”“这哪里是文物唦，我们从来没提“文物”两个字，再说，这赝品是工匠手工镌刻的，只不过料好做工精细罢了！再说，整个交易过程，我们四人没和下家见过面，我们只是垫钱送货来，东西是我们的不假，可是，为什么被判的仅是我们呢？为什么主谋不判，判我们这些马仔……” 等黄蒂嘎四人再想申辩，为时已晚。有相当一段时间张惠没有出门，成天哀声叹气，不知今后日子怎么过？好在儿子懂事，忙里忙外的照顾妈妈，常常劝说：“妈妈你不要太难过了，我现在已经长大成人，可以养活你了。再说事情总会水落石出，总有搞清白平反昭雪的那一天；我相信爸爸是无罪的！
真可谓：

结交朋友你看清，朱红墨黑分清明。

君子不饮盗泉水，世上不卖后悔心。

(三)

游秀秀成天沉迷于牌桌、舞场和虚拟的网络世界里。就连接老公、女儿打来的电话，她都忙得几乎没时间。反而在外忙生意的老公还时常打电话回，遗憾的是，不是秀秀在牌桌上敷衍两句，就是在舞厅内喧闹声中听不清，总之，要想说清一件事，那是非常困难。屈涛头几年常用电脑、电话述家常和谈生意上的事，秀秀偏面认为是在查她的岗。日子一长，屈涛还真的想看看，秀秀一人在家做什么，是否能遵守女红妇道？
去年春天某一天，屈涛到杭州去进新茶，在长途汽车上，遇到一位眉清目秀的义乌女子，此人是去杭州找工作。路上你一言我一句谈得的很投机，路途中屈涛还下车帮她买饭吃。她看屈涛出手大方，路上对自己照顾的很好，外加屈涛不停地吹嘘，自己所干的一行如何旱涝保收，这茶叶生意该如何如何去做……吹者无心听人有意，灌得这位义乌女晕乎乎的，还真不知道屈涛是多大的一个老板。只觉得此人热情大方，手脚麻利很能干，是位值得信赖之人。谈话间，她有意向屈涛透露自己是出来找工作的，老板在杭州能否帮忙找份工作！说实话，屈涛的茶叶门市，还真的需要一人来帮忙打理，原来准备叫游秀秀来的帮忙，可是她嫌宁波小地方没意思，加上女儿读书需要人照料。自游秀秀新在居打开了局面，朋友一多就更不愿出来了。几年来，屈涛独自一人苦苦支撑，虽辛苦累点，但利润丰厚干得还蛮起劲。随着销量的增加，门市的业务也多了起来，里里外外一人确实有些忙不过来。现有位送上门的年青劳力，而且还这漂亮，屈涛求之不得打心眼里喜欢。很快两人一拍即合，屈涛答应每月支付她800元工资，还包吃包住。从杭州回来后，门市多了一个帮手，加上此女子很能干，能说会道的，将门市工作里外打点得头头是道，屈涛自然轻松不少。一个常年在外的中年男子，很难抵御美貌女子成天在眼前幌，门市虽然有店堂和库房，打烊后店门一关，如同居一室，这女子的进出举止，如同无声的诱惑和挑战，使屈涛有点难于把握，甚至感到要迷失方向。
这女子原来的丈夫是个赌棍，把家中财产输得净光，离异之后女子娘家又没人，生活无着落的她正在为去处犯愁，正好遇到屈涛的收留，帮她解决了生存上的大问题。门市的工作不算辛苦，但平淡和谐的生活使她身心感激。屈涛成天忙出忙进做生意，对人也不错，慢慢使其女子对屈涛产生好感。不久，她就主动承担，屈涛生活上的洗涤缝补之事，而且还揽下一日三餐的吃喝。闲暇时，屈涛也给她讲些新闻，和一些鲜为人知的事。生意依旧，两人相安无事日子过得很快。逐渐屈涛摆脱对襄樊家乡的依念，每月打回的电话也就变成事务性，仅问秀秀，寄回的钱收到没？现在真的沉淀于虚拟网络上的秀秀，接电话系应付差事。屈涛看到秀秀每天忙得不亦乐乎，也就懒得多打电话回了。
“饮酒高歌不放肆，大厅卖弄假矜持”。就在秀秀从姑妈家帮忙回来的第三天，网上密友--齐勇真的应邀再次来襄樊私会，恋人相逢如胶似漆兴奋得很。这天秀秀早早地来到车站，守候齐勇的再次到来。接到齐勇后，秀秀热情带着齐勇转襄樊城区，一起登上樊城的“夫人城”，鸟瞰汉江的景致。他两从城门楼下来，一看时间还早，决定驱车前往“古隆中”游览。齐勇被隆中诸葛孔明庙前的碑文深深吸引，又抄又写的久久不愿离去，等到她俩醒悟过来赶到车站，末班回城的 车早已开出，没法，两人只有夜宿“古隆中”。干柴烈火不言而喻，浪漫激情折腾了一夜。这夜使秀秀得到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快感，高潮迭起更使秀秀飘飘欲仙。这样来秀秀越发依恋齐勇了，只要有机会两人就会粘到一起。在网上齐勇兴奋地告诉秀秀：“你是个宝贝哟！我这辈子离不开你了”，秀秀说：“我哪里是么宝贝萨？”齐勇：“你别装，你是白虎，这可是万里挑一的宝贝唷！”秀秀：“哈哈，没毛就是白虎，那，我可长见识了哟”。
有了“古隆中”的艳遇，两人的感情与日俱增。从那以后至
要齐勇休假，就再没回武汉，而是转道来襄樊与秀秀私会，起先为避人耳目，起居旅店里，后来秀秀女儿考取大学，家中常常没人，两人的胆子就更大些了，齐勇手头又有些拮据，这样就干脆住进秀秀家里，确实要比旅店方便多了。只要私会，两人就沉浸在浪漫的二人世界之中，将世上的一切忘记得一干二净，几乎连自己姓什么都给忘了。
要想人不知，此除非己莫为，也怪秀秀她的运气不佳，那天她俩跳舞回来刚睡下，对面的邻居就来敲门，说钥匙被锁到房里了，想从秀秀着边凉台爬过去。秀秀所住的“团结户”，原来建的是超标住宅，大的三室二厅二卫，被市政府曝光后，就被迫砍成二室一厅一卫，凉台由原来连着这间大房的大凉台，变成一砍成两节的小凉台，所以两家的凉台当中只隔个矮墙，都很容易爬过去。屈涛在家时就为钥匙被锁而爬过，邻居敲门在急，没法、只有叫齐勇到另一间房避避。邻居进房顺便看到床上的痕迹已经明白三分。回想上次在六楼楼道口，遇到找秀秀的陌生男子，虽然没打招呼，彼此心照不宣。
秀秀艳遇的消息，很快就被远在外地做生意的屈涛知道了，本来义乌女子和屈涛成天在一块的事，屈涛也没告诉秀秀，对比下屈涛觉得这年轻的女子比秀秀强多了，这对孤男寡女很快就走道一块了，如何摆脱秀秀，屈涛正为此事心焦，不知如何是好.秀秀的私会正好授置一柄，此乃天赐良机。
就在齐勇又来私会的当天晚上，屈涛赶回将秀秀她们抓了个正着，屈涛叫齐勇快滚远些，永远别再让我看到。回头来慢慢修理秀秀，痛骂了一顿不说，又用很恶毒的语言挖苦她，搞得秀秀无地自容。仅回来短短四天时间里，他就叫秀秀写了四遍她和齐勇艳遇的经过，和同样数目的保证书。有事没事就找秀秀的茬：“你把和他诬搞的床上用品给我丢掉，我想到你俩在上面的事就恶心！你说那夜你们怎么做的?再写详细些……”秀秀撰写经过始终难于过关，在屈涛把秀秀往死的逼，秀秀起先还是认错，祈求屈涛原谅，但于屈涛了铁心！根本不给秀秀改正的机会，这种至人入死地的做法，秀秀万般无奈，只得孤注一掷提出离婚，此下，正中屈涛下怀，除了小区房产归家具秀秀外，屈涛带着离婚证书回宁波圆梦去了。 张恺是和黄蒂嘎一块到南方打工，由于两人工作出色，很快都得到老板的赏识，张恺很快调到销售部，成为一名销售员。这月间销售部的工作遇到严重困难，一个多月销售指标为零，这下可把老板急坏了。正在公司上下一筹莫展时，张恺毛遂自荐立下军令状，说能很快打开被动局面。老板看到张恺平时做事脑袋很灵光，而且办事很有头脑，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就让他临危受命，出任销售部经理，张恺上任后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正正两天，翻阅了大量客户的资料，同时请来原部的老销售员，详细问每个客户人员的生活习惯，和每个不为人们注意的微小细节。当他听到远在上海”宏大” 公司经理以来东皖，下定决心要抓住这一时机。要知该公司是我们的大客户，“宏大”的宋经理又是关键人物，这次宋经理到了东皖，就是来要货的。张凯连夜调来全部宋经理个人和单位与“宏达”所有往来资料，拿回请寝室仔仔细细分析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从朋友家借来定州官窑的青花瓷片，赶到宋经理所住的酒店，抱着诚恳学习的态度登门讨教，宋经理看过瓷片后大为惊讶，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真品，话夹子自然也就大开了，极短时间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说的挚友。张恺将自己对瓷片理解不足的问题向宋经理请教，宋经理也当人不谦让，直言不讳的把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两人在瓷文化的海洋里畅所欲言，游荡了很久很久。直到宋经理问他在哪里从事什么工作时，张恺这才将自己如何临危受命，今天来，就是希望宋经理重新审视对本公司的看法，继续使用本公司生产的产品。本来宋经理和他的公司一向看好张恺公司产品的，不但质量好，价格也公道，就是由于原来销售部经理，习惯国营企业工作作风，大咧咧的，摆出一副皇帝女儿不愁嫁的姿态，现在拿钱买东西哪里还兴低三下四说好话，一气之下宋经理决定另辟新径。宋经理听到张恺这样一说，马上拍板立即签约，明天就拉走五个40吨的集装箱，张恺心里说不出有多高兴！当老板问张恺使用的是什么灵丹妙法？张恺只是淡淡地一笑闭而不答。很快张恺就被提升为分公司经理，独挡一面，他将这消息告诉老婆王芳时，王芳笑乐得合不拢嘴。不久他家就搬进与“襄棉宿舍小区”一路之隔的“新隆中小区”公寓楼，乔迁之时，张恺特地请假回来，在新家摆上一大桌，请来亲朋好友，痛痛快快热闹了一番。
厂里混得最差的就是原销售科长王红旗了，计划经济时期，王红旗威风的很，这家接那家送的，成天在酒桌上转，王科长前王科长后的把人都要喊晕。可改制回家后，只有一张会吃嘴的他，大事干不来小事不愿做日子过得可就惨了，十几年来四处碰壁，一直在家靠老婆孩子打工养活。成天在家唉声叹气，还常常独自喝闷酒，醉了就在家里发酒疯，把好好的个家打得乱七八糟，所有家具都有他发酒疯的痕迹。老婆女儿全都烦他，巴不得他快些去死。有几次关心他的朋友、亲戚给他找到房地产公司和保安工作，他嫌做保安没面了，另则认为一个月做到头，拿的几个钱大部分要拿去交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实在不花算，还不如在家拿低保。一天他喝了一瓶散装白酒后，再也没有起来，等送到医院一看系心肌梗塞而亡，医生说早点治疗根本就不会死。真可谓：“改变命运靠自己，一份辛劳百倍力。要想过上好日子，努力工作常学习。”
张惠为了替黄蒂嘎洗清不明之冤，半年来四处奔走，买回一些法律方面的书籍， 及时认真阅读查找相关条款.白天到处求人，晚上回来就开始查阅资料，撰写诉讼状，或者上网寻求帮助。张惠几乎跑遍了襄樊市各级法院，和大小律师事务所，不知看了多少次白眼。她每天早出晚归，中午要是赶不回来，就用自带的馒头凉水才充饥，累了随便在街檐路边坐坐，就这样，张惠怀着必胜的信念，不将老公解救出来决不罢休！ 这天拖着疲惫的身躯慢慢的回家，儿子上中班去了，晚饭自己一人吃，回来路上顺便花一元钱买回一个烧饼，倒一杯开水，囫囵对付一餐。还没吃完就慌着打开电脑查看信息。就在她打开“中顾律师网”时，就看到该网对自己发出的案卷，给于回复信息，急忙打开自己的邮箱，只见上面清清白白写道：“请带详细卷宗材料，到中顾律师网襄樊站面谈。”张惠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颤抖着双手艰难地用“伊妹儿”回复：“尊敬的律师阁下：来信是对我巨大的安慰和鼓励，真的太谢谢你们了，希望你们尽快安排会面时间，我亟待你们的回音。”事如愿为，第三天就收到事务所的回信，安排下周四，在律师事务所二楼由资深律师董浩律师接谈此事。

张惠掐指一算，还有整整一周的时间，决定先到四川内江看看黄蒂嘎，同时送去冬天的衣物。第二天一大早张惠嘱咐儿子说：“我去看看你爸爸，送点东西给他，同时告诉他，不要灰心，振作坐起来！这两天你就自己做饭吃，上班注意安全！不要怕麻烦，天凉了饭菜定要热热，晚上注意门窗。”说完风尘仆仆赶到内江，按照监狱一、三、五探视规定，盼到第二天中午才见到黄蒂嘎，隔着高高的铁栏杆和厚实的玻璃，张惠看到身穿囚衣，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瘦得脱壳老公，艰难地挪动着脚步。张惠急忙取下玻璃隔墙上的电话，心痛地问：“老公，你这是咋搞的哟！半年不见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都快认不出来了！......”泪水顺着腮帮子直往下淌，黄蒂嘎还强装笑脸说：“没事！我很好，过了这段适应期就好了，真的辛苦了……”“探视时间到了，1986号回房。”狱警催着喊，“听到没有？1986号！”狱警继续催着。张惠慌忙递上所带来的衣物，心想1986这熟悉又陌生的数字，这难道就是我的老公名字？怎么没名没姓了！张惠脑袋一片空白，也不知怎样回到旅店的。
“你醒醒这样睡会凉的……”同房十堰来的陈女士推着张惠说道，她自己介绍说：“我来探视几次了，监狱就是这样的，里面的狱霸坏得很！你不送礼就要挨打，不死也要脱层皮，她老公前段时间病了一大场，差点送命。”“这不” 说着拿出两条烟盒两瓶酒，“就是准备去打通关节，求以照顾。唉！谁叫男人不学好撒！这就是命……”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正个房间弥漫着悲哀的气氛
星期四张惠早早就来到“中顾律师网”襄樊站门外等候，见到董浩律师，跟着走进东律师的办公室，等董律师坐下后，急忙递上早已准备好的诉讼状，董律师认真看了后又详细问了问案情，说：“让我静下来仔细分析这案情，同时还得查找相关的资料，你明天再来行吗？”就这样张惠连续跑了大半个月，直到董律师备齐所有资料，通知张惠准备好盘缠，下月初动身去内江，张惠忐忑不安的心才稍感慰籍，“这下好了黄帝嘎遇到贵人相助，有希望了”。张惠回家兴奋得一夜没睡，静下来一想，这到哪里去借这多钱哟？真可急坏了张惠。第二天开始四处借钱，娘家、婆家、朋友处，总算筹集到三万元，这样才如期和董律师一道踏上赴川救夫翻案的征程，俗话说：“黄天不负有心人，无娘的孩子天照应”，正巧内江市中级人民法院，有位院长是董律师极要好的同学，人熟是个宝！经过这位院长的上下打点和疏通，几乎没花什么费用，内江方面就答应一周内开庭审理。
法庭上董浩律师慷慨陈词，法律条款应用的恰与其份，说的主审法官频频点头，经过一番较量并经合议庭合议，最后决定当场宣判，只见主审法官站起来，手捧判决书开时宣读，此时张惠紧张得双腿不停的颤抖，只听法官义证言词的宣布道：“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x条第x款，黄带嘎一案所卖的石头狮子，不属于文物，整个交易过程中没欺诈行为，考虑到全案中，黄蒂嘎始终没有和买方见面，实属被人利用，经合议庭合议，本案认为黄蒂嘎行为没未能构成犯罪，实属交人不当.本庭经合议庭认真和议，宣布黄帝嘎无罪，并当庭释放。”听到这里，张惠嚯的一下蹦着欢呼起来，还是身边的董律师拉她提醒她要冷静。包含辛酸慰籍的热泪唰唰落了下来。张惠夫妇黄律师，带着国家赔偿的2.5万元现金回到襄樊家中。
2007年6月的一天清晨天还没有亮，整个“襄棉小区”还在熟睡之中，不知是谁惊恐的大声尖叫：“啊……有人跳楼了！”一阵骚动之后，涌来了许多人，很快将跳楼人的尸体团团围住，胆大的借着手电筒的亮光，照着跳楼人的脸一看，“唉呀！这不是梭子房的李汉东萨！怎么这样想不通哟？……”人们为他草率之举感到惋惜，“唉！人活得真没劲！”不知谁这样说了一句，说的大伙心中沉甸甸的。

汉东现年56岁，是一个吃饱了全家不饿的童子伢，窝窝囊囊活了这些年，说真的他这辈子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穿过，成天挎着件中山服，一双“董竟鞋”都穿得快发白了，他的那个家就更不用说了，乱七八糟的纯粹就是个窝。
汉东属于老三届的武汉知青，下放在襄阳县双沟区，七零年招工进厂。离开双沟的那天，一同招工进厂的人员，全部拿着行李准备上车，唯独李汉东满院子转，四处寻找他自己的行李，整个公社大院就只那点大，汉东来回找了好几遍一无所获。他唉声叹气地往车上爬，“完了完了，行李掉了萨！”等车到了厂区宿舍，车上人下完了后，他那个用蓝色塑料包裹的行李，稳稳当当放在车的角落里。汉东喜出望外的拿下行李喊：“伙计，躲在这里害得老子满院子跑，找的好苦哟！你哪个不吱声萨？”说的大伙呵呵直笑。
新工进厂半月培训工作很快结束了，汉东被分配到布机梭子房，当了一名梭子维修工，平时大咧咧的他，这下可要干起分毫不差的细致活，起初他上班工作就很马虎，本该刨两刨的地放，汉东只刨一刨子，经测量该梭子时大了几丝，放不进梭槽，这样的梭子在织布时极容易造成夹梭、或飞梭。为此李汉东的师傅没有少批评他。环境造就人，几十年来李汉东确实改了不少，再也没有出现丢三拉四的现象。可是他早年养成不爱好的坏毛病，确跟了他混了这辈子。
自2000年内退回家以来，成天无所事事，不知干什么好！武汉老家双亲均已过世，再也没有什么亲人。单身一人的他又没有什么爱好，失去工作对他来说，就是失去生活的全部意义！直到对面老王开了个麻将馆，李汉东如获珍宝成天就泡在哪里，过起了三天共产主义，二十七天过度时期，生活极无计划无规律的日子。麻将是名副其实的精神鸦片，只要尝试就难自拔，汉东的牌瘾极大，虽然每天在牌桌上拼搏，可牌技还是潮得很，常年输多赢少，人们送他一个官衔—“总书记”。李汉东越输越多，为了赶本，时常借钱打牌，其结果借的钱加上利息，变成枷锁重重压得汉东喘不过气来。输掉每月工资卡上可怜的300大毛，穷者思辩，卖掉自己稍微值钱的一切，最后只有将原来厂里分的房子卖掉，换成筹码全部送到牌桌上了。
他自己清楚得很，这间房子来自不易。原来这是间单身职工的宿舍，后来同房的人陆续接婚走后，只剩下汉东独自一人空守这房，厂里领导考虑到汉东年纪大了，又是单身老职工，破例在最后一次“福利房”分配时将此房分配给他。现将房子买了，今后生无定所，难那！福无双降，祸不单行，喜爱大吃鱼肉的他，没节制的生活，近几年来除了麻将外从不参加任何运动，加上遗传基因影响，汉东很年轻就患了高血压病，内退人员的医保可用于治疗的钱少的可怜，每月只有27元，买盒尼福达就要19元多，加上牌运不佳常常输钱，这就更没钱买药吃了。有几次他在牌桌上犯病，头痛得苦厉害，因没钱上医院只得用毛巾紧紧裹住头。随着年龄增大，血压越来越高，时常头痛，老同事看他可怜，就送点钱和降压药给他，没几天药吃光了，头照例痛得厉害。那天痛得要命他就到原来厂里的医院，现已经是私人诊所看病，没有钱挂号人家不给看，汉东越想越活的窝囊，疾步跑到医院的平台上，准备就此一走了之。他的行为被当班的医生看见，拖住他说：“想开点......

再说要跳找高点的楼房萨！这矮摔得半死不活的，那你就更惨！”汉东江此话牢牢记住了。这不！趁大家熟睡之机从小区八楼一飞而下，告别给他众多苦难的社会的世界，厂里同事们惋惜的说：“汉东这回真的享福去了！”
上世纪厂里减员增效以来，生产形势每况愈下，职工福利局限在文字中条款里，就连看病都成了一种奢望，更别说每年一度常规的身体检查了。人们心目中流传这样的顺口溜：“医院是把刀，大口吃钞票。没病说有病，钱包洗白了。”
这些年厂里职工中英年早逝的人确实不少，有人大略统计了一下，短短两年就有十八人，这些人中大多数到死，才知道自己得的什么病，更有甚者到死都是糊里糊涂，不知道自己得的什么病而死。说真的，下岗人员生活经济负担太重了，身为当家人，有什么事只有自己硬扛着，小病小灾能挺尽量挺，实在熬不过去就近到药店，一知半解的买点药对付对付，根本不敢上那吃人的医院。像动力车间车工张双喜，人高马大的，身体壮如牛，人长得帅不说还酷爱运动，曾经是厂篮球队主力队员之一，照说这样的人应该长寿吧？自内退回家以来此人看着消沉，爱说爱笑的人变得沉默寡言，体重一下子就轻了许多，大有脱胎换骨之感。前年开始咳咳咔咔的，吃了几付感冒药不见好转，高烧长久不退，老婆硬拖着他找了个私人医生看看，一看不打紧医生说：“你肺上有问题，我这里没有透视设备，你得尽快到大医院就诊”，就在那里打了两天吊针，烧一退就再也没去有管它。一年以后病得不行，还是老婆用借来的板车拖着他上医院，到医院一查，坏了！是肺癌晚期，这一晴天霹雷把整个家庭给震垮了。张双喜的老婆米西南准备将房子卖掉丈夫治病，同事们劝她：“老张得的是绝症！你将房子卖了，今后你娘俩怎么过哟？”，老张死人的再也不肯去看病：“唉！人早晚要走这条路，我这肺癌晚期是没好的指望了，花钱治疗就是让我多受些罪，不如让我高高兴兴吃点、喝点快活几天算了。”就这样疼得厉害买点止疼药压一压。张双喜走时还没有满五十岁，身高1.90的大个子走时体重不到一百斤。
真可谓：“

下岗女工末流泪，脸死走进夜总会，

又吃有喝不受罪，赚钱不光人民币。

男工下力汗如水，生病抓药自己配，

三千大毛能养谁？麻痹自己醉醉醉！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又到了枫叶红如二月花的秋收时节，儿大女成人，婚车进出的喧闹声，给小区增添了不少欢乐的气氛，和煦的阳光照在小区，这种气氛更添几分温馨。就在这金秋时节里，又有新的政策温暖着“误增人口”的心，这股来自政府决策层的暖流，使“误增人口”人脸上露出久违了的微笑。人们像过节一样高兴，奔走相告，并相邀一块到留守处，办理退休手续。这是党的怀柔政策，上级出了新文件：“凡国有大型改制企业，可率先试行。男职工可实行提前三年退休，享受退休政策，退休工龄照算。知青农龄按原政策，一年按两年算不变……”新政策，使拮捉襟见肘还没到年龄的“老三届”们，心花露放，此乃久旱逢甘雨，这回有救了，老有所养，不用再为三餐而奔波。这提前退休的新政策，使饱经风霜的男性职工如打鸡血，高兴的像个小孩又蹦又跳地。“误增人口”们，这才体会到社会的温暖，国家对他们这群人的认同，有一样公正的待遇。这是社会对这批为国家建设，为社会增砖天瓦，奉献了青春、精力、甚至生命的这代人，所做出的一种补偿！“我们总算熬到头了，终于能进‘保险箱’，再也不会为生存发愁了！同时也不再为缴纳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呕心沥血，也不用再厚着脸皮向年迈的父母讨小钱了”。“喜事呀！红太阳终于照到我们身上了！”黄帝嘎等人兴奋的呼喊着！在一旁，手捧搪瓷缸的老黄头，听后若有所思说道：“我们这代人常年在沟底走，什么倒霉事全遇上，当年正在长身体时，遇上‘三年自然灾害’、学习期间碰上‘文化大革命’、‘上山下乡’、到了婚嫁认娶之年，又遇到‘提倡晚婚’，结婚生子添丁加口当下，又遇上‘提倡每对夫妇只生一个孩子’，年富力强可以甩开膀子大干之时又碰到‘减员增效’和‘下岗再就业’，这就是我们“误增人口”的命，其运气真的是‘太好’，‘太好了！’十几年来的冤屈辛酸，谁来涉深处地的为我们想，就连那些乐于耕耘的作家，也一个一个避我们而去......唉，世界上七十多亿人口，为什么这些偏偏被我们给遇上，这等，这多的‘好事’，这是中了六合彩哇？一个‘误增人口’的标签，贴在我们身上就是一辈子。”老黄头端起缸子喝了口酒，继续说道：“常说时代造就英雄，我怎么觉得，当下好多有能耐之人，偏偏在懦夫手里动弹不得；一个伟人，偏偏在宵小手中无力挣扎。你们说这是为啥？活了几十年，老子今天总算活明白了，人生最大的财富，不是金钱、财宝，而是出生在一个正常的社会里。”特地赶来的黄师母连忙拽扯老黄头袖子制止道：“你这个老头子尽说丧气话，败了大伙的雅兴，我看你又喝醉了，在这里发酒疯！回去，跟我回去......”老黄头掰开老婆的手，挥动手臂继续道：“都说动荡造就人，可我们小万人的一个纱厂，在这百年难遇改制大潮中，却没出个出类拔萃的人才，彼此还混得一样栽，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紧接着他话锋一转道：“老天有眼，这回，才真的是让我们感受到社会的温暖......”在老婆硬性干预下，老黄头这才住嘴坐了下来，捧起搪瓷缸继续喝酒。同在阴沟里走了几十年的工友们，这回能真的扬眉吐气，能舒坦过上平静无忧的日子，他们举臂欢呼，随口呼出压抑多年的怨气，喊出心中梦寐以求的话语。
张凯提议由他来做东，借此难得的机会，老哥们好好聚聚。说好就在厂大门对面的“艳阳天”。还坦言，这回要多拉它几桌，让多年没见的同事、老哥、老姐们见见面。黄帝嘎自告奋勇地接下联络的任务，除电话通知外，没法联系上的，黄蒂嘎就在留守处按时上班，蹲守通知前来办理相关手续，和退休之人。
聚餐的那天张凯夫妇、黄蒂嘎夫妇、早早就守候在“艳阳天”门口，欢迎来自五湖四海的工友们。所到的同事如同过节一样，个个将自己特意修饰打扮了一番，携夫带孙子的，新老面孔一块出现......人到齐后我细数了一下，好家伙！整整拖了十张桌子一百另六人，多年不见的同事们相见，要说的话简直太多太多，沧桑巨变感染着在坐的每一位人，众人欢聚一堂，热闹的场面不言而喻。 新装修的“艳阳天”大厅，今天显得格外喜庆，华丽宫灯把大厅照得如同白昼，时尚的装饰将大厅点缀得更加富丽堂皇，在波兰作曲家肖邦的大华丽圆舞曲旋律中，人们频频举杯，互相祝福，一股暖流滋润着人们的心田，灯红酒绿映照在这群 “误增人口”们喜庆的脸。难得的相逢聚会，同事们纷纷打开久违的话夹子,一时人声鼎沸闹热的很。张凯费了老鼻子劲才让大伙安静下来，他举杯提议道：“为我们的晚年,幸福而干杯！”大厅再一次沸腾起来，酒杯的碰撞声，互相问候声，说笑声连成一片，久久在大厅中回荡。
即将结束《命运一加减》时，作者道出为人的真谛，人啦！一生谁都想过得舒适安逸，关键是看，你能否活出自己？在此老子（李耳）和董仲舒给出了答案。老子：“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有无相生，难易相成……”即：天下人知道美之所以美，就显露出丑陋了，都知道善之所以为善，就显露出不善了。有和无是互相转化的，难和易相辅相成……只要理解知白守黑普世真理，脚下的步履才稳。
董仲舒把“天人合一”思想推向顶峰，发展成“天人合一”的哲学思想体系，董仲舒就认为，天跟人一样，都具有喜怒哀乐的情感，天为主，人为副，人是天的副本或影子，会随着天的运行变化而变化。“天人合一，道法自然”也就是说：“人应该热爱生命，热爱大自然，能够领会所有生命的语言，时时处处感受到生命的存在，与大自然的旋律交融相处，只有取得对方的信任并与大自然共存，人与物质、物质与物质，极度巧妙完美的结合。方可“天人合一，道法自然”，这就是天道，上苍指明的方向。减去心中那些不必要的烦恼，就可换来平静相对舒适的生活。
“宁以风霜自挟，毋为鱼鸟亲人。”这点很重要，此乃为人之本。其意是：苍蝇依附在马的尾巴上，速度固然快极了，但却洗不去粘在马屁股后面的羞愧；茑萝绕着松树生长，固然能够爬得很高，但也免不了攀附依赖的耻辱。因此，君子宁愿挟风霜以自励，也不要像缸中鱼、笼中鸟一般，涎着脸亲附于人。
人生固然短暂，能否活出自己是关键！要学会具有珍珠贝的本领，养成重塑伤口的本事，将其转化为生命的动力，通过自己的努力，方可培育出美丽而璀璨的珍珠。

改革狂潮似淘沙，荡击心灵起变化。

适者生成铁规律，敢于奋斗立天下。

南开马克思主义教育学院教授艾跃进提醒“不可太张扬”！【本故事纯属虚构，图片也借用网络，请勿对号入座】 （完）

张汉阳2014年冬于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