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世界，—— 龙老汉自述，第二章.蓓蕾初绽.静待花开，（三）

果然

从上学读书到离别校园，教过我的每一位老师都是名副其实的好老师！ 一、二年级：严继英老师（班主任）； 三、四年级：李长玉老师（班主任）； 五、六年级：张淑珍老师（班主任）； 音乐老师：李继平、任玲、张达亨； 体育老师：况余修； 自然老师：乔学富； 校长：符康荣； 还有四年级时给李长玉老师代课，教过我们三个月的黎老师、给我批改作文的李昌喜老师，也是值得我牢记和感恩的好老师。 李昌喜老师高高瘦瘦的个子，国字脸，嘴角有点凹陷，戴一副黑边厚片近视眼镜，说话的时候不时用右手食指把眼镜框向上顶一下。他教的是五、六年级。四年级开始，我的作文就由他给批改。 李昌喜老师批改作文非常认真细致，对作文中用错了的标点符号、错别字、病句都会给于纠正。用得好的词、句他会在其下面画上波浪号，眉批、总评更是循循善诱，优差评语中肯而精妙。在他的引导下，我的作文一直保持了全年级第一的成绩。要求500字的作文，我会达到800以上；要求800字的，我会写到1000字以上。 黎老师个子不高也不矮，浓眉大眼络腮胡，一张苹果型娃娃脸总是堆满微笑，但训起人来浓眉一竖大眼一瞪，虽没有他讲的故事里的黑旋风李逵那样威风凛凛，也还是有些让人望而生畏。他讲课声音洪亮，范读课文绘声绘色引人入胜。 黎老师代课的第二周星期一，他宣布从明天开始，每次下午的课外活动，他要在教室里给大家讲故事。同学们可以听，也可以在教室外面自由活动，但是必须先完成课堂作业。没完成课堂作业的同学面向黑板坐前三排做作业，作业内容留在黑板上不要擦了。听故事的同学背向黑板坐最后面的几排听故事。 第二天下午课外活动，同学们没有一个出教室，全都规规矩矩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黎老师快步走进教室，有点惊奇地问：“没有做作业和出去耍的呀？”。“没有！”同学们异口同声回答。黎老师高兴地走到讲桌前：“哈哈！也不需要到后排去了。后面三排的同学都坐前来，大家随便挤到点坐。”。这下子教室里热闹起来，这个招呼那个过来坐，那个招呼这个过来坐。同学们很快坐定安静下来。黎老师又说：“听故事就不用像听课那样坐得规规矩矩哈！你们随便坐，认真听，我负责讲，有问题的等我讲完了再问。不想听了可以到教室外去耍，上厕所也是去来自便。” 同学们屏气凝神地盯着黎老师。黎老师转过身去，在黑板上写下了“水浒传”三个字。“哇！水许传哪？”有个同学喊，“我知道，一百单八将……”。教室里顿时热闹起来。同学们争相说出那些熟悉的名字：“黑旋风李逵、花和尚鲁智深、神行太保戴宗……”。“还有鼓上蚤时迁、浪里白条张顺、智多星吴用……”。“武松、林冲……”。一位女同学尖声喊“还有孙二娘、穆桂英……”。“哈哈哈！穆桂英是《杨家将》里面的。”几个男声讥笑起来。 那时候流行看小人书，就是连环画，也叫图书。城里大街小巷的边角地方就摆有图书摊，看一本定价0.15元以上的图书两分钱；定价0.15元及以下的一分钱；一次看上三本可奖励看一本。一个摊上有几百上千本图书，像《水浒传》、《杨家将》、《西游记》、《说唐演义》这些大部头的图书一套就有二十几本。还有各种神话童话故事书、革命英雄故事书……。同学们知道的那些全是连环画上看来的。 我得到的第一本连环画《孙悟空大闹天宫》，是一年级暑假时，乡下二舅母带我在南门口新华书店买的。二舅母姓王，身材苗条皮肤白皙，五官秀气声音好听，每年夏天她都会来我们家住上几天。晚上在院坝里乘凉时，她常常讲《聊斋》里那些鬼故事。从上初小我就喜欢泡图书摊，有时还趁摊主人不注意，和同学互相交换起看。没钱的时候就挨着同学，二人看同一本。上高小有个叫李大全的同学家住学校后门外，用一间屋子开了图书店。店里摆着个大图书摊，还放着几个大书柜，里面装着出租给大人看的厚厚的字书。李大全同学经常带我去他家看图书，给两分钱就可以随便看，大多数时候没收过钱。《水浒传》的图书一套二十几本，我在那里看完了的。 “知道一百单八将的头头是谁吗？”黎老师问。“宋江！宋江！”几个男同学应声回答。黎老师侧身在黑板上的“水浒传”三个字下面画了一条横线又在浒字下面画了一横说：“刚才有同学把“浒”字读成xǔ音了。浒hǔ字在这里是岸边的意思。《水浒传》就是讲的水边的故事。黎老师把“hǔ、xǔ”写在黑板上又说：“浒xǔ是读地名的时候用，比如江苏省的浒浦、浒墅关。还有“传”字也有两种读法，chuán或zhuàn。读chuán的时候是动词，比如传递、传送、击鼓传棒。读作zhuàn的时候是名词，有记载历史事件或个人事迹的文字，文学作品等含义。比如：水浒传、吕梁英雄传、自传等。 讲完这些，黎老师右手把左手拿着的《水浒全传》精装本“啪”的一拍，拉起一副说书人的架势道：“闲话少说，书归正传。今天我就从宋江的故事讲起。那宋江是山东郓城县宋家村人，表字公明，排行第三；生得眼如丹凤眉似卧蚕；两耳悬珠双睛点漆；唇方口正地阁轻盈；额阔顶平天窗饱满。但因面黑身矮，人又唤他黑宋江；他孝敬父母，为人仗义疏财，人们又称他为孝义黑三郎。黑三郎宋江在郓城县衙当押司（县长秘书），负责写公文，管理档案，对外接待等工作。” 黎老师讲述了宋江的基本情况，接着语调一变：“话说这天宋押司怀揣梁山好汉赤发鬼刘唐送来的几百两黄金，急急往家赶……”。同学们一个个聚精会神地盯着黎老师，只见他眉飞色舞，绘声绘色，还不时变换着身姿和手势，把其中人物一个个讲述得惟妙惟肖。一段《宋押司怒杀阎婆惜.及时雨投奔柴家庄》讲下来，同学们听得如痴如醉。从那以后，不按时完成课堂作业的同学基本上没有了。每到课外活动课，同学们都早早地围坐在教室前面的几排座位上，等待黎老师讲故事。 每次讲故事时，黎老师都带着那本厚厚的精装本《水浒全传》，但从来没见过他翻开书看一眼。故事也没按照《水浒全传》的叙事顺序讲，而是把一百单八将如何被“逼上梁山”的，作为一段段单独的故事来讲。讲完“宋江杀惜”后，又陆续讲“智取生辰纲”、“武松打虎”、“花和尚拳打镇关西”、“黑旋风李逵”、“豹子头雪夜上梁山”……。 班上看连环画的同学也多了起来。一些同学把自家的连环画带到学校来互相交换着看，有同学上课时也偷偷地看起来。黎老师顺势利导，在一次班会上，他搬来一个大木板箱子，说是作为我们班的图书箱。叫同学们把自家的图书拿来，由班长登记，然后装在里面，全班同学都可以借阅。大家推选了李大全、徐世俊、梁大琼三位同学负责图书保管和借阅工作。图书箱平时放在黑板边的墙角，课外活动时开放借阅，每周星期六可以最多借三本回家看。 黎老师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美好的印象，至今老同学们谈起他讲故事的神情来还津津乐道记忆犹新。 　　三位音乐老师各有千秋。教一、二年级的李继平老师是男高音，他嘴的右上角有一粒绿豆大的黑痣，让白净的面庞更显文静雅致。他弹风琴的状态十分悠雅，灵巧的手指在键盘上随意跳跃滑动，乐曲似乎在他手指间蜿蜒起伏轻轻流淌。“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这是李继平老师和我们最喜欢唱的歌。 教三、四年级的任玲老师是女高音。她身材窈窕，柳眉狐眼；双眉间那粒秀气的美人痣点缀得脸庞更加俊俏；闪亮的眸光透过长长的睫毛犹如夜空的星光令人神往；乌黑的头发盘向头顶成螺髻型，使她冰清玉润的脖颈更显修长挺拔，活脱脱一副优雅迷人的古典美女模样！ “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这首现在还让我耳熟能详的歌就是任玲老师教唱的。 教五、六年级的张达亨老师是男中音，他中等个头，脸颊偏瘦，脖子较长，喉结凸出，头发总是向后梳得油光水滑，额头宽阔光润；他唱歌的声音沉稳、饱满、浑厚有力，充满温暖和激情。他上课不用音乐室的脚踏风琴，而是用一台黑色的手风琴。他教《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这首歌时，还教我们认识简谱的音阶拍节和几个基本符号知识。 “我们是共产主义的接班人，继承革命先辈的光荣传统，爱祖国爱人民，鲜艳的红领巾飘扬在前胸……”，张老师的手风琴声犹如一个小乐队，激越宏大的音响融汇着全班同学齐唱的歌声，自今仍然不时在我脑海萦绕。 （待续四） 　　 （以上图片来自网络在此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