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厘头

云淡风轻

周六，没想到女儿醒得还挺早，看窗外，红红的太阳已经从东边升起，照得树梢、路面亮堂堂的。于是，先用电饭锅煲上粥，再带女儿去西边的小游园拍球。

周围毫无无遮拦的游园，深得阳光的青睐，乒乓球场、羽毛球场、篮球场、足球场都懒洋洋地沐浴在温柔的阳光下，静静地等待着健身的男女老少来把它唤醒。

远望，最西边的足球场，地面更是绿得发亮，我带着孩子快步奔向场地，女儿把手提袋放在地上，小手拉住袋子末端，就那么轻轻一抖，两个调皮的篮球便竞相在绿茵茵的场地上打起滚来。女儿边追赶，边大声说：“妈妈，我就在这里拍球，你绕着大圈跑步吧，等我练好了，你来拍视频给爸爸看。”

“好的！”我转身正准备离开足球场地去外围小道上时，迎面走来一位妇女，大老远就吆喝开来：“你今个咋有空了呢？又过星期里吧？”

我扭头看看四周，确定只有我一人时，才礼貌性地回应道：“嗯，星期。”

但心里打鼓——这人谁啊，我认识吗？

心里快速回想时，这位妇女已经走到我跟前，满眼堆笑，“走，一块跑步吧。”

我打量了她一眼，50多岁的年纪，个子高大，身材臃肿，戴着口罩，看不出模样来。小区邻居？正当我极力回想时，女儿喊我录视频。

这位妇女立马看向站在足球场中央的我的女儿，然后以高八度的声音尖叫起来：“咦，这小闺女也起这么早！”说着快步向球场走去。我紧随其后。

“还认我不认？”妇女问女儿。女儿愣着，没吭声。

“呀，认生了！这小闺女老是腼腆！”妇女继续叨叨。

我走上前解围：“乖乖，打招呼，说早上好！”

我给孩子拍视频时，妇女一直不离不弃，就蹲在一边专注地看孩子打球，边看边叫好。录制完第一个视频后，我让女儿继续练习花样运球。我开始跑步，但不知怎的，我不想再去跑大圈，就在足球场上绕着女儿慢跑。

妇女也开始跑，挤在我身边。

“你这么瘦，是天天跑步呢，还是吃得少？”

“最近都不咋见你，忙啥里？”

“呀，你脚步可真轻，到底是年轻啊！你看我跟打夯似的。”

对妇女的连环询问，最初我也热情回应，笑脸客套。慢慢地，我不想再吭声，一是跑步时，体力不允许我过多讲话。二是，我实在想不起来她是谁。性情所致，我对陌生人，不熟悉的人，不习惯太过热情。我开始加快速度，想着和她拉开距离。

她跑步确实不行，没两下，便被我甩在后面。她索性停下来，站在场地一角看我跑。每当我跑到她跟前时，她就紧追几步，继续开启她热情四溢的拉家常。被我甩开后，就站在新的地方等我；等我又一圈时，她再迎上来跑几步，当然，嘴巴绝对不闲着，继续喋喋不休。

如是，圈圈循环，周而复始，没完没了……

我感觉遇上了一个女唐僧，心里渐渐生厌。

本来只想着跑快一点儿，不再多说话，让她识趣。谁知，这自来熟的妇人啥感觉都没有，依然说个不停。我开始主动出击：

“你是谁啊？我好像不认识你！”

“呀，年轻人上班忙，你不认我，我可认你，更认识你闺女！”说着还朝我女儿努努嘴。

“你也是三号小区的，早上走这么远来这里锻炼？”

“是呀！咱们一个小区。”

“我不住三号小区，咱俩不认识。你认错人了吧！”

妇女愣了一下，继而张着大嘴笑起来，我真切地感觉到白色口罩遮掩下的一口泛黄的牙齿，正一咬一开，粗声粗气地说：“呀，你咋和俺楼下邻居长那么像呢，简直一模一样。你有姐姐或妹妹住三号小区吗？”

我摇摇头，拉起女儿，抱起球，径直去了乒乓球场地，有一对老夫妇在打球，那里会安全，也会安生点。

早上偶遇的是个什么人？不得而知！但远离让你不舒服的人，是本能，也是自我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