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p class="ql-block"> 那是一个清冷的傍晚，没有风，老天爷拉着脸，太阳被厚厚的云层遮掩。</p><p class="ql-block"> 我见一向喜欢去沂河里捕鱼的父亲还未回家，就独自一人出门去寻他。</p> <p class="ql-block"> 沿着沂河大堰，经过长满庄稼的河滩，我一路磕磕绊绊地寻到了渡口边。</p><p class="ql-block"> 那个罗锅朝天的摆渡人，破帽遮颜，沟壑纵横的脸上，爬满了枯藤一样的皱纹。</p><p class="ql-block"> 他看到茫然四顾的我，古井不波的眼窝里，闪烁出一抹若隐若现的光芒。</p> <p class="ql-block"> 周遭的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有形单影只、渺小如蚁的我，孑立于天地之间。</p><p class="ql-block"> 忽然，透过宽阔的河面，我发现了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p><p class="ql-block"> 朦胧中，我仿佛看到了高大的父亲，撑着等网，站在对岸的河滩。</p> <p class="ql-block">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奔向渡船，满心欢喜地对着摆渡人招手：“我要过河！”</p><p class="ql-block"> 那人没有答话，只是喉咙里发出“嗯“的一声，轻轻摇了摇浆，把船往岸边靠了靠。</p> <p class="ql-block"> 我弯着腰，用手扒着船帮，前脚踩着船板，后脚伸直蹬地，借力爬进了船舱。</p><p class="ql-block"> 然后，艄公撑开船，调转船头，慢慢向对岸驶去。</p><p class="ql-block"> 浩淼的水面，“哗哗～“地激起一波波雪白的浪花。</p> <p class="ql-block"> 望着渐行渐远的彼岸，我陷入了沉思，我不知道过河后能否顺利地找到父亲？</p><p class="ql-block"> 远处，水天一色，浪起潮涌。有成群的水鸟，张开黑色的翅膀，“咕咕”地叫着，盘旋，飞翔……</p> <p class="ql-block"> 途中，半晌无语的摆渡人，突然，瓮声瓮气地说了话，声音呕哑嘲哳。</p><p class="ql-block"> 我隐约听懂了他的意思，他是告诉我：要早点回来，天黑，就不摆渡了！</p> <p class="ql-block"> 我转过脸，看了看船头那佝偻的身影，似有所悟地“哦”了一声，算是作答。</p><p class="ql-block"> 此后，再也无言。只有船浆摇动时“哗哗“的水声，伴随着飞鸟偶尔掠过天空时“喳喳“的叫声。</p><p class="ql-block"> 很快，船驶到了对岸。我举起铁锚，抛向浅滩，待船停稳后，便跳下了船。</p> <p class="ql-block">备注：部分图片来自于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