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作者:山哥</b></p> 童年回忆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野鸡也叫山鸡,我老家叫做呱呱鸡,老家山上的呱呱鸡,常常呱呱地叫着,从这个山头飞往另一个山头,因此得名。小时候在山上放羊,中午就赶着羊群,到“神洼”去饮水。神洼是两座山头之间比较平缓的一处洼地,那里有泉源,冲击成一个水潭。泉源的源头供人饮用,水潭的水供羊饮用。之所以叫神洼,因为这里有座神庙,神庙在风吹雨打中倒塌了,光头的神像就裸露了,任凭风吹雨打,供的是不是山神,也不知道。文化大革命时破四旧,把神像的光头砸得惨不忍睹。神洼的两侧就是两个山头了,羊群惊起呱呱鸡,呱呱鸡就从这个山头飞往另一个山头。呱呱鸡的飞翔能力不怎么样,呱呱的叫声,是受惊后的正常反映还是警示同类呢?也不知道。</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座山总有那么些神秘。</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老家山上最神秘之处,莫过于背阴处的刘秀床刘秀椅,和朝阳处顽石上的马蹄印和屁股坑了。我到山上放羊时,见到的刘秀床已被整整齐齐地裁为两截,背靠一面平滑的石墙却依然平滑;刘秀椅已不存在,只散落着一段段弯弯的石头。我的童话大王五爷爷说,五十年代初一场雷电,把一把八仙石椅炸毁了,把刘秀床炸成了两截。据说石床和石椅下藏有精气就是妖怪,就被老天爷给炸了。五爷爷年轻时,曾在石椅上坐过,石椅正适合年轻人坐。我们那里,王莽撵刘秀的近于神话的传说和遗址好多。</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倒是见过顽石上的马蹄印和屁股坑,也是刘秀的遗迹。我感到惊奇,还专门带着钉马掌的铁掌对过,我带去的铁掌明显小了一号,但模样一样样,是铁掌的扩大版。这些顽石上的马蹄印和屁股坑,所有上山放羊的人无论成年人还是放羊孩儿,都见过,都在屁股坑上坐过。屁股坑就像在河边沉寂半干半湿的沙土上坐过的那样。</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山的朝阳坡是东临的文殊公社村子的地盘,改革开放后,他们那里出了一个治山劳模,把整座山坡全部治理成了一个大果园,这个劳模的通讯报道还是我给编发的。县委的通讯员写报道时,曾跟着那位劳模踏遍了整座山,我问见没见过那些顽石上的马蹄印和屁股坑,通讯员说,劳模治山时,把所有的石头都打成块垒石堰了,我感慨良久。回老家向村干部问起荒山的治理,才知道那位劳模真是个狠人,把山顶我们乡亲们垒成的山寨都给治理了。这样一治理,所有权就归他们了,我又是感慨良久。山寨是旧社会跑反用的,我们那里的跑反,就是躲避成灾的匪患,当时共产党、八路军就是靠彻底肃清了匪患赢得了老百姓衷心的拥戴,在我们那里顺利地建立了抗日民主政府――十三区政府,区政府的所在地就在我们大队部所在的陈庄村,陈庄村就成为当地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一直都是先进单位、模样单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改革开放后,过往的一切都被否定了,社会价值观彻底改变了,原有的社会秩序全被打破了,一直都是周围村子仰慕、学习对象的我们陈庄大队,一片混乱,整日整月整年的内卷,争夺大队领导权的斗争从不停息,根本没人顾及荒山的所有权和荒山的治理,眼睁睁地看着那位治山劳模治过了界,界边的石堰垒到了我们这边,阻挡我们这边的羊群进入,也无人过问,眼睁睁地丢失了荒山的所有权。边界处好像也是谁治理谁所有。所幸的是,十三区所属的村子改革开放后全都成了革命老区,补办了手续,全国免除皇粮国税之前就不交皇粮国税了。曾在国家部委工作过的懂政策的市委书记还批了专款用于改善我们那里人畜用水困难。</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说起山上的界边,我又想起了当年夏天雨后上山去捡胡雷炮的情景,这也是山上的奥秘之一。夏天雨后,长满稗草的山坡上会涌现一个个白皙的胡雷炮。胡雷炮是一种不像蘑菇有腿的真菌,虎堆堆一个圆球球,小的有碗大拳头大,大的有瓦盆大,雨后突然冒出来,得赶快拣到篮子里或萝头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们那里,雨后就会出太阳,常常有这种情况,看到白生生的胡雷炮赶紧去捡,快到胡雷炮跟前时太阳出来了,胡雷炮便即刻不见了,使人叹息自己腿太短了。五爷爷说,是老天爷收回去了。捡胡雷炮时,最希望太阳别出来。小半天时间,能捡到一篮子白生生的圆球球,回到家用井水简单冲洗一下,撕成一堆条条,肯定能炒一大锅美味佳肴。对于肚子里缺油水的农村人来说,肯定是一次狂补了。那位治山劳模治理的朝阳坡有没有胡雷炮,好像没有,也没有去过。</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九十年代初,一次和北京上海的几个到河南寻找发展机遇的海归们一起宴聚,说起这一奇观,他们全都惊呆了,惊呼这简直是神话传说了。惊奇之后,都问我近些年是否还有这样的奇遇?我如实回答说,这是小时候五十年代的营生,成年后就再也没有过,他们全都遗憾地长长叹了一口气,齐声说:太遗憾了!因为我有这样奇异的经历,就赢得了他们几个齐刷刷的尊敬,看我好像看神仙一样。</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老家的山就叫云盖山,也是我第一个网名云盖山人的由来。山上有我童年的诸多记忆,有我跟随叔叔们上山割草时在草丛中匍匐的身影,有上山捡胡雷炮的惊喜,有我和放羊的小伙伴欢乐的足迹,有去神洼源泉处喝水的畅快,有呱呱鸡叫声的回音。人老了,回不去的故乡,回不去的以往。我们县的人知道云盖山,是因为这里一直不断有煤矿,国家开办的第一座煤矿,就叫云盖山煤矿,供应着方圆几百平方里生产生活用煤。</p> 云盖山轶事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文章:山哥</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图片:AI和网络</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编辑:昊哥</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