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葡摩17天之旅——葡萄牙（波尔图上集）

一路有你

你如远山的眉黛不染一丝尖埃，又如弦月一弯独对幽寂的月宫玉蟾。素白玉胚如你素面无华的芙蓉清水，笔锋勾勒的青色牡丹如你回眸一顾的盈盈笑靥。 没有万窑千窟烈火的锻造，如何把你柔软的泥身焚烧成坚毅莹润的瓷。世人皆晓卿芳华，何曾知晓芳华之前事。 塑胚拉形，千锥万刻，挂彩施釉。 粉身碎骨，千锤百炼，披荆斩棘，砥节砺行。 焚尽前世过往，炼祛凡胎俗体，锻造冰清玉肌，破茧成蝶，涅槃重生。 明如镜、白如玉。受污不侵其洁，经火不变其形，入土千年不朽不锈。 有土的芬芳，水的灵秀，玉的圣洁。是谁在窑烧边经千年的等待，是谁在袅袅缭绕的檀香中隔世守望。 繁荣盛唐的贞观之治，大宋的千古风流人物，气象磅礴的大明，清王朝的康乾盛世…… 青瓷窑容颜依旧，每一丝斑驳每一屡细纹，隔着历史的伤疤，诉说着不变的美丽！ 我不知道，你怎会飘流过海是谁，将你的笑靥搂在怀里又是谁，将你的美丽刻在心上你让我穿过唐宋元明清，一眼千年邂逅摄人魂魄的旷世之美。（图片拍于波尔图圣灵教堂） 　　China，即是“中国”也是“瓷器”的英文译名，青花瓷也是中国的代表之一。 但在欧洲的一座小城，青花瓷元素却随处可见，成千上万的青花瓷片从建筑物的墙体延伸到穹顶，从建筑外立面到内部走廊过道，再到大厅，铺排出华丽而丰富的图画纹饰，满城尽带青花瓷。 这里就是葡萄牙的波尔图，一座被青花瓷点缀的城市。 源自于中国的青花瓷为何会在异国他乡华丽绽放？ 2024年4月30日，我们来到了这个葡萄牙古老的青花瓷城——波尔图。 （图片拍于波尔图圣灵教堂） 　　青花瓷起源于唐代巩县窑，成熟于元代景德镇窑，在明代永乐年间达到鼎盛。 　　伴随着中国古代陆上和海上丝绸之路的发展，青花瓷的传播也遍及东南亚、波斯湾、印度、远东、北非以及东非海岸。 　　15世纪末，首批中国瓷器沿着由葡萄牙著名航海家达·伽马开辟的新航线抵达欧洲沿岸，就此开启了欧洲的瓷器热潮。 　　直到17世纪，单从1602年至1682年这80年间，运往欧洲的中国瓷器就多达1600万件，商船频繁停靠的波尔图，也迎来了建筑大师大显身手的大好时机，他们将东方元素融入到欧洲的艺术之中，形成了独具魅力的“葡萄牙蓝”。（图片拍于波尔图圣灵教堂） 　　走在波尔图的大街小巷，瓷砖装饰随处可见。 这种古朴明净的青花瓷就好像葡萄牙的血液一般，镶嵌在教堂外墙、民居大门旁、餐厅的座椅后。 任何一个不经意的转角，都会偶遇一片水蓝，渗出了一个面朝大海的古国曾经的斑斓。（图片拍于波尔图圣灵教堂） 　　对于这种蓝白世界的优雅，作为中国人，是特别熟悉的。 因而，对于当地这种艺术形式的形成，特别的好奇。 联系到当年葡萄牙在海上称霸的年代，正发生于青花瓷器达到鼎盛的中国明代，难道当年中国对远在大西洋畔的葡萄牙的艺术形式能有这么大的影响？ 带着这个疑问，翻阅了一些资料，这才发现，葡萄牙如今流行的“青花瓷装饰”，其实并不是来自中国的明代，而有其更遥远时代的历史渊源。（图片拍于波尔图圣灵教堂） 　　葡萄牙曾被北非摩尔人攻占，后一度被西班牙统治，文化和建筑艺术上也受这两个民族影响深远。 公元711年，北非穆斯林摩尔人入侵伊比利亚半岛，西哥特王朝灭亡。 摩尔人（阿拉伯人）将“菲斯瓷砖艺术”以及“菲斯蓝”带入伊比利亚半岛，当时的瓷砖主要是白色和蓝色，拼贴多呈几何图形形式。 葡萄牙人赶走阿拉伯人后，阿拉伯人使用瓷砖装饰的地板和墙壁得到了葡萄牙国王们的赞赏。在葡萄牙王室的推动下，从15世纪起在建筑上大量使用瓷砖艺术。（图片拍于波尔图圣灵教堂） 　　自 16 世纪初起，包括荷兰、比利时、卢森堡在内的低地国家就曾归属于西班牙。 而代尔夫特蓝陶技术（Delft Blue）就发源于荷兰。 也正在这一历史时期，代尔夫特蓝陶技术传入同为西班牙统治的波尔图，与15世纪阿拉伯摩尔人传入葡萄牙的瓷砖画相结合，葡萄牙人进一步将其发展形成了多彩的人物图案壁画，从而突破了蓝白两色的阿拉伯几何形传统。 17世纪，葡萄牙摆脱西班牙统治后，将这一技艺进一步发扬光大，逐渐演变创造了独具风格的瓷砖壁画建筑装饰艺术——阿兹勒赫瓷砖技艺，成为葡萄牙独有的、具有明显本土特色的瓷砖技艺。 这种面积约为11到18平方厘米，布满彩绘的小瓷砖，被称为阿兹勒赫瓷砖。 阿兹勒赫瓷砖的葡萄牙语为Azulejo，意思是“光滑的石头”，衍生于阿拉伯语。“Azulejo”早已成为葡萄牙建筑装饰艺术的标志之一，也成为葡萄牙的一张响当当的名片。（图片拍于波尔图圣灵教堂） 　　1755年里斯本发生欧洲历史上最大的地震，震后为了满足城市重建的需要，开始大量生产瓷砖，瓷砖壁画迎来了它的黄金时代。并逐渐形成了一些明显的特点：主要以蓝色为底色，用白色加以衬托，在这个基础上又衍生出大量多彩的瓷砖画。 这些精美绝伦的瓷砖画成为了葡萄牙最具代表性的文化象征之一。 值得一提的是，在中国明朝时期，葡萄牙开始从澳门把景德镇生产的青花瓷运回欧洲，一下子在欧洲引起潮流，王宫里摆设中国的青花瓷，成为时尚和地位的象征，葡萄牙也成为青花瓷在欧洲的集散地。 特别是在18世纪，葡萄牙瓷砖画生产出现一股“清朝风”潮流，青花画面和中国题材成为风尚。很多葡萄牙瓷砖画具备清朝青花瓷器淡雅、婉约、质朴的特色，同时也带有鲜明的西方文化烙印，是清西文化合璧的产物、海上丝绸之路连通的结果。 中国的青花瓷深深影响了葡萄牙的瓷砖画。（图片拍于波尔图圣灵教堂） 　　波尔图圣本笃火车站可谓是“葡萄牙最美火车站”，这座有一百多年历史的火车站外观带着法国文艺复兴时期的风格，入口大厅中，四面墙体被一幅幅瓷砖画所覆盖，将葡萄牙的历史场景以蓝白瓷砖画生动形象展现在人们面前。 　　火车站在1916年落成，墙壁上用了两万多块华丽的镀锡瓷砖，构成了不同的画卷，描绘了葡萄牙的过去，它的皇权，它的战争和它的运输史。 徜徉其中，会误以为来到一座风格独特的美术馆。‍ 　　仔细端详阿兹勒赫瓷砖，每一块的图案都不同。 这一块块不同的阿兹勒赫瓷片，分开来，看不出它要展现什么图画。 许是植物的半片叶子，弯弯曲曲的根丝的一小段；也许是动物耳朵的耳轮，鼻子的鼻头，羽毛的一小部分；或许是人物的发梢，手指夹的四分之一，半颗牙齿…… 当它们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拼在一起，呈现出来的就是一幅气象万千、丰富多彩的图画。 这与搭积木拼图很相象，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 　　假如它们找错了位置，就会影响到整幅图画的完美；假如它身上出现了瑕疵纰漏，同样会使图画毁于一旦。 图画的光鲜亮丽，得于这小块小块的瓷片；图画的黯然失色，也同样拜这小块小块的瓷片所赐。 图片的成败，源于这小块小块的瓷片，君以此始，必以此终，因此而兴，也因此而亡。 如同一个人对于家庭，对于国家。 　　瓷砖已融入了葡萄牙的血液之中，葡萄牙人以它为背景，欢笑、哭泣、拥抱、亲吻、道别，自由自在生活。 这个民族对黑白石头地面和蓝白陶瓷的执着，是让整个国家城市外貌维持长盛不衰复古别致的基础。 瓷砖既是一种生活装饰，更是一种文化的表达。 　　里斯本老式有轨电车，距今一百多年历史的它，号称欧洲最老的电车之一。 坐上贴满阿兹勒赫瓷砖的电车，叮叮当当的经过每一个古老的地方，感受着沿路上的贴满瓷砖的房屋风景，安安静静的融入此时此刻的异国他乡。 　　坐落在里斯本的葡萄牙国家瓷砖画博物馆，展示着历史上经典的葡萄牙瓷砖画。 其中有一幅镇馆之宝——由1300块瓷砖组成的36米长作品，描绘了1755年大地震前里斯本的城市风貌，非常壮观，被誉为里斯本的“清明上河图”。 　　许许多多嵌在蓝白画中的窗户，马路边飘在胸前的蓝白流苏，时不时撞上眼球的蓝白色的裙裙，和冷不丁跳出来的蓝白精灵…… 大名鼎鼎的葡萄牙足球明星C罗的阿兹勒赫瓷砖画浓浓的葡式风情 　　在葡萄牙，有一首脍炙人口的“里斯本之歌”，歌中唱到：“每一片瓷砖，都代表着一张葡萄牙人的脸，有微笑，也有悲悯……” 瓷砖已融入葡萄牙血液之中，那些流畅斑斓的瓷砖画，让原本平淡的生活，瞬间生动起来。 踯躅于波尔图，领略这位出生在大西洋岸边、有着幽郁的“葡萄牙蓝”眼睛、名叫“阿兹勒赫”、喝着“波特酒”长大的葡萄牙王子的英俊潇洒和风度翩翩，是多么浪漫而又惬意的事啊！ 　　旅行中的点滴小发现，令我非常的兴奋，这也是我如此热爱跨文化的旅行的重要原因，在旅途中你能发现很多世界的奥妙，人类的共性。 就像这蓝白色的陶瓷，外观如此相似的艺术形式，犹如一位含蓄的、内敛的、细腻的、婉约的江南女子和一位奔放的、激情的、大胆的、美艳的大西洋女郎。如同一场东西方国家之间的“心灵感应”，在东西方都分别开出了奇异的花朵，并且传承数百年。 打卡波尔图的莱罗书店 这是全球十大最美书店之一。 莱罗书店的历史最早可追溯到1869年，1894年，莱罗兄弟买下这家书店，并重新装修，1906年开始营业，直到1919年，书店正式被命名为莱罗。 由于行程中只安排外观，所以没进去。 　　书店外排着很长的队伍，都在等待进入书店，天天都有那么多人排队，想必里面定是美轮美奂，精彩纷呈。 据说门票目前已升价为5欧元一张，虽然有点贵，但若进入书店买书，门票可以抵扣购书费。 此举一是鼓励买书，这是书店，是书的世界。 二是针对像我这样没时间细品的游客，花5欧元观览体验一下最美书店的氛围，定会收获别样的雅趣。 三是可以增加书店收入，同时也将一些不愿意花钱或者认为5欧元还有另外更值得的用途的人排除在外（我不知道当地有无花不起5欧元进书店的人群）。 　　一个帅哥在广场上自弹自唱，悠扬悦耳的歌声在空中萦绕，令人心情舒畅，春风拂面。 打开的琴盒置于旁边的石头地面上，有人将钱币投入它的怀里。 　　一位卖艺的先生，坐在一把小花伞下，用手摇着古老的唱机，唱机唱着远古的歌谣，使得五彩缤纷的小鸟小鸡们叽叽喳喳地跟着翩翩起舞，好不热闹。 　　吸引了过路的游客前来围观。用手摸摸小鸟小鸡的羽毛，跟它们说说话，拍拍照。 　　小姑娘很开心，数着手里的钱，看是否可以买一个小鸟回家。 圣灵教堂 建于20世纪初。教堂外墙的青花瓷墙面，保留着十八世纪的风格，墙面瓷砖描绘了诸多圣人的生平。 在波尔图，这样的青花瓷教堂，至少有五座。 这是其中的一座——圣灵教堂 　　教堂外邂逅一位卖花的老者和一位买花的老婆婆。 黄色的小野花还带着山野的气息，清香扑鼻，就如刚刚睡醒，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睫毛上还沾着晶莹的露珠，一技一枝含苞欲放。 　　卖花老者穿着整洁，一双综色皮鞋擦得干净亮堂，花是用一只陈旧的老皮箱装着，我猜不出他的身份。 因为装花的不是竹筐而是旧皮箱，皮鞋是出门之前特地去擦过还是天天都如此？ 但不管他是何等身份，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一个爱花的人。 ‌ 波尔图自由广场是波尔图市内面积最大也最为繁华的城市广场，位于老城区。 该广场最初被称为新广场，源于1718年，最初被中世纪城墙和城市宫殿所包围。 随着时间的推移，广场经历了多次变化和改造，逐渐发展成为波尔图的政治、经济和社会中心，成为该市一个重要的旅游景点。 　　自由广场是游客们喜欢光顾的地方。广场周围有许多古色古香的建筑、雕像、各种店铺、银行、酒店、餐厅、办公楼、邮局和游客服务中心，都在这一片，形成繁华的商业区。 　　小伙子在给几个年轻姑娘拍照。 这全黑色超长款的披风特别显眼，西装短裙下的一双大长腿在黑披风下时隐时现，上身西装外套，白衬衣，领带，全身上下除了白衬衣，全是黑色，包括皮鞋。 在国内，很少见这种穿着，这是否是某种行业的职业装呢？不得而知。 　　用石板拼成的、有着独特想象的图案的道路上，铺有铁轨，这是电车汽车共用的道路。 　　又遇见一个古老的教堂。 教堂的尖顶上似乎戴着一顶金光闪闪大球帽，十分耀眼。 　　小巷的石板路伸向遥远的前方，虽然看上去已有些年代了，但却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走街串巷的轨道穿梭在小巷里，看上去也不年轻了，但却精神抖擞，尽职尽责。 　　呀！好大的猫。 全身呈蓝色，只见一双亮晶晶的猫眼正盯着你看呢。 　　又见被“葡萄牙蓝”的“阿兹勒赫”包围着的门窗栏杆，仿佛这双幽郁的“葡萄牙蓝”色的眼睛一直都在注视着你，从未离弃。 　　下图是此次旅游的行程，红箭头标注的是《西葡摩17天之旅》系列游记写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