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菜园

小军

由于每年有大部分时间不在家，三分地的菜园，我是有心冇意的种了十多年，野草与藤蔓覆盖了竹篱，待到秋深霜凌，草蔓蔫了，裸露的竹篱也开始腐朽了，东倒西歪，牛羊也进，鸡鸭也来，往往种下去的菜还没等到尝新，便被遭蹋的一片狼藉。

妻子说，老是这么修修补补不是个办法，得下点功夫将围墙砌好才是，但她一个妇道人家，只是提提建议，关健时刻非得我来动手不可。

前年夏天，邻居拆旧屋改别墅，废弃的红砖多的无处安放，我也闲在家中，妻说，何不趁此机会去弄点砖来砌围墙？

好啊，在她的鼓励下，我也来了精神，于是每天早上拿着工具去邻家削红砖，将周方四正的一个个提出来，然后再拿斗车拖回来，奋斗了一个礼拜，砖差不多了，妻说，现在天气这么炎热，请人也不好做事，怕中暑，干脆去买点沙，石灰水泥来，你做大工，我做小工，两公婆来砌，反正又不赶工期，凉快就干一阵子，热了就休息。

我还没拿过红砖刀子呢，就叫我来当大工，你就不怕砌出的墙会倒吗？

哎呀，又不是建房，米多高的围墙它往哪里倒喽，你放心大胆砌就是了，倒了也不怪你，相信你的悟性，绝不会比别人差到哪里去。

就你会当家，为了省几个工钱，对自家男人又“灌米汤”又“将军”，（都是奉承话），我嘟囔着。

妻的话犹如圣旨，我只能乖乖从命，于是，除了避开中午火辣辣的太阳，我们早起晚散，修坑挖土，和灰搬砖，就这样花了十一天工夫，终于大功告成，斩新的红砖围墙就像八达岭上的万里长城，曲曲弯弯，高低起伏，以不一样的艺术魅力展现于我们眼前。

妻对我的“杰作”非常满意，说我完成了人生中一件大事，而后她让我靠边休息，自己亲自将里面的菜土重新设计布局，宽土种什么，窄土种什么，都在她有条不紊的计划之中，边边角角都不浪费，菜园搞好了，从此，一年四季她好像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那片小小的天地里，早上起床，总要不由自主的来到园里看看，把里面的野草锄的一根不剩，遇干旱，一天一次水，三天一次肥，简直比当年呵护自己的孩子还要上心，可惜的是，菜多了，当饭吃都吃不完，想奉送他人，无奈张三家也有，李四家也不缺，没办法，妻只好把一些可腌制的菜摘回来，焯水，凉晒，擦盐，再放坛子里腌着，我们小时候腌菜吃多了，不怎么喜爱，倘是腌制的好，不咸不淡香香的，还可夹几筷子尝尝，如果太咸太酸，那就直接将它仍掉。

去年夏季，菜园的茄子长起尺来长一个，丝瓜二尺来长一条，甚是新鲜养眼，奈何菜太多靠我们两个人消化不了冰山一角，于是妻将丝瓜丢到地坪喂鸡，茄子呢，就直接在茄树底下挖个洞，埋到土里当再生肥料。

费力得不到回报，常令我对妻不满，怪她守着家中那三分地，除了自己有菜吃，其余银角子（硬币）都换不回一个，妻很无奈，说我又不图你的荣华富贵，在家享受平静的生活难道有错吗？我无言以对。想曾经，为了孩子们读书，她也跟随我在外边漂泊流浪，小孩大人都拥挤在一间十余平米的房间里，阴暗潮湿，霉气很重，且厨房厕所都不方便，生活上，妻跟我受了很多苦，后来，老家房屋翻了新，她住着舒适，便再也没有外出的打算了。

而我呢，也很向往这样的生活，心无压力，饭吃的香，觉睡的甜，心中常有一种难得的安静，但作为一个农民工，我还没有达到选择安逸的条件，仍须继续奋斗。

不过，小小的菜园永远是我心中的精神寄托，虽然不能靠它来发家致富，甚至不能养家糊口，但种菜的过程是一种期待，一种乐趣，品尝的更是一种丰收的喜悦。

其实，人生的幸福，就是如此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