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随笔：衰老崴脚与拐杖

君子兰

背景音乐，赵海洋的【夜色钢琴曲】《当你老了》 俗话说，人老腿先老，将老腰先病。意思是，人的衰老往往是从腰腿不灵，反应迟钝开始的。 这话属实不假。随着年龄增长，不仅人体的骨密度开始下降，腿部肌肉也会逐渐萎缩松弛，这些变化必然导致腿部的生理结构日趋脆弱退化。 （1） 最常见的腿脚衰退现象是容易“崴脚”，身边朋友的这类例子不少。 比如，去年年底，我们这些退休干部们为“辞旧迎新”晚会准备节目时，与我同时排练“时装模特”演出的 S 姐，在参加她另一个合唱节目排练时，从舞台的合唱台上迈步下来，不经意间，腿脚一软，崴了脚了，登时脚踝肿胀起来。我听说后，致电问候她，S 姐用手机发过来伤情照片，其脚背肿得老高，大片青紫……我看着都替她疼。不消说，时装表演与合唱节目，她都只好缺席了。S 姐，大高个，妥妥的模特坯子。我们那次演出很成功，好评如潮，而 S 姐却因脚伤未能登台，遗憾哦。 老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那次崴脚，果然足足养了一百多天才好。S 姐说，一段时间她甚至需要借助拐杖方能在家中挪动。好在，现已基本康复，我们又能一起参加活动了。我与 S 姐自二十多岁从事共青团工作时就认识，半个世纪的友谊，情同姊妹，历久弥新。 再比如，与我一起学钢琴的琴友 L 妹子，今年五月，请假陪同她国外回来的小学闺蜜一起去河南观光旅游，十天后回来的。 恢复上课那天，她告诉我，在河南旅游的第一天就崴了脚了。她撩起裤腿给我看，那只脚踝还肿得青紫青紫的，依然贴着膏药。我惊问原因与过程，她笑道，既不是在爬山路上，也不是疲劳状态下，而是头一天进景区大门检票时，路面极为平坦，却不知咋的，脚下挪步时一晃一闪，立马崴了脚了。咋办呢？“开弓没有回头箭”，恒不能抛下国外回来的闺蜜自己打道回府哦，只能按计划随着团队一天天走下来。这可真是悲摧悲壮啊！ L 妹子也真是坚强，脚肿成那样，她竟能咬着牙，一瘸一拐地陪同其小学闺蜜游遍了旅行社安排的全部景点，那可是河南的好几处名山大川哦！自然，这一路也遭老了罪了，太令我佩服了…… 还令我服气的是，L 妹子的“保密隐忍”态度。她再三嘱我，可不能让她家“家长”知道哈！若是知道了，以后断然不会同意她单独外出旅游了。从五月中旬崴了脚，直到眼下七月中旬了，足足俩月，那天电话聊天时，她开心地告诉我，崴了的那只脚的皮肤颜色已基本恢复正常了！还令我惊奇的是，她老伴竟全然未发现她的脚伤，此事被她圆满地瞒了过去。 细想来，是因 L 妹子平日常有坐骨神经痛的毛病，走路腿脚略有不便，恰好掩盖了脚踝疼痛的现象……不然，她家“家长”哪能发现不了呢？不过，大老爷们儿往往粗心也是有的。歌剧《刘三姐》中，嗔于阿牛哥的憨厚劲儿，刘三姐有段山歌就唱得很对：“十个男儿九粗心”。 综上，我之不吝篇幅地写这两位姐妹的崴脚过程，是想说明，人的衰老真的是从腿力脚力的退化开始的，有时受伤完全是在不经意间发生的。 不是俺们不小心，而是力不从心，脚下无根了…… （2） 说说我自己。 上周末，我也崴脚了。 那天出门办事，除随身带的挎包外，还有家中的垃圾袋，准备路过小区垃圾点时，顺便丢掉。 然而，下楼转过楼角，在路口的凉亭处，看到亭外放着一大袋生活垃圾，塑料袋内装有大大的两个半拉西瓜皮，是用勺挖着吃光了的，还塞有其它残汤剩饭、泡面盒等零碎垃圾，汤汤水水的……心想，这谁家扔的啊？天气这么热，不尽早丢入垃圾桶运出去，很快就会腐烂变馊，引来蚊蝇……总有人这么不自觉。 又一想，小区内最近有几户人家正雇人装修房屋、阳台，许是民工在凉亭内吃饭歇息时，用勺挖着吃个西瓜解渴，忘记丢入垃圾桶了？ 我便将自家的垃圾袋挪到右手，腾出左手提起那袋垃圾，一并带往垃圾点丢掉。我的右肩尽量翘起，以挂住挎包别下滑，左右手各勾着一袋垃圾，而左手提起的那袋垃圾重重的，袋子又大，下垂着挡住了路面视线，走了没十步，不成想，左脚踩到了路上的一颗小石子，瞬间脚下失了平衡，向外侧崴了下去，一阵疼痛袭来，心话，坏了，这脚麻大烦了…… 停下，低头看看那颗硌了我脚的小石子，仅如一枚鹌鹑蛋，这可真是“小河沟里翻了船”。奈何？ 我其实历来“不轻视”这些路上的小石子。 以我的生活经验及曾经教训，路上越是不起眼的低矮台阶，越会麻痹行人视线，反而容易闪了脚。同理，越是这类小石子，小树枝，也越会硌到脚、绊住腿。所以，平日里，我走在小区路上，凡遇到这样的小石子、树上落下的断枝，定要将它们轻轻地踢出路面，或弯腰捡起扔到花坛里，就怕无意中伤到邻居、业主。特别是夜间，小区的路灯光线弱，路面平坦对于夜归邻人的安全十分重要。 然而，我这“从不轻视”小石子的人，还是“中招”了，可谓防不胜防啊！ 剧疼之后，我小心地踮起左脚脚尖，试探着转动脚踝关节，缓慢活动了一番，又试探着踩下地面，走了两步，感觉还行，虽然疼，尚能走路。于是，慢慢走着，把两份垃圾扔入垃圾桶，依然坚持着继续出门办事。 （将图片中脚下的这个球，比做硌我的那颗小石子……） 办事回来，进入小区，在我常经过的两楼之间的一条甬道上，又见路旁赫然放着一大袋生活垃圾，袋子居然是一只崭新的大红色无纺布手提袋，给人一种错觉，似乎这袋子是有主儿的，主人不过是暂时离开，回旁边楼内取东西，立马就回来。但再细看，袋内几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中全是些乱七八糟的垃圾…… 唉，这是啥人放置的啊？不远处就有垃圾桶，举手之劳的事竟然不干，可见人品之间的差异，真是良莠不齐啊！ 我们这代人从小受到的学校教育、雷锋精神的感召以及父母留给我们的家风皆是：要诚信做人，克己奉公。要有社会公德，乐于助人。要先人后己，不做任何损人利己之事。要慎独自律，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这些中华民族的优秀品德已深深融入我们兄妹的血液中骨子里，成为与生俱来的、自觉的行为准则。 我再次提起这袋比出门时遇到的垃圾袋还要重的垃圾袋，吃力地瘸着腿送到垃圾点，扔进垃圾桶…… 小区的环境卫生不能只靠物业公司的保洁人员去干，既然路过了，看到了，就不能视而不见，无视而过…… （3） 还说脚。 那天下午，我的脚比上午刚崴着时疼得厉害了。回家略事休息后，反而更不敢走路了，勉强一瘸一拐地干完“每日家务”，比如，要给楼台上的花木、菜果浇水，这是每天傍晚必干的活儿，天热，一天不浇也不行。傍晚浇水，土壤可以滋润一夜，比白天浇水的效果好，节水。 简单吃过晚饭，洗漱一番，特意用冷水洗过脚后，敷上伤湿止痛膏。我端详那只脚踝，略有红肿，但问题不大。我庆幸没有像是 S 姐、L 妹子那样青紫肿胀起来，看来只是脚筋拉伤了一下，几天就会好的。 套用物理学术语调侃一下自己，这要得益于我的 M 不算重（M 代表质量），若是体重太沉，一脚硌下去，体重压下去，脚踝关节就崴到底了，那就麻烦了…… 那天，在家瘸着腿干活时，打眼看到了倚着屋角放置的三支手杖，其中两支是父亲生前用过、留下的遗物，另一支藤杖则是那年我爬黄山带回来的，杖杆上刻有“黄山留念”四个字。 父亲的两支手杖高度差不多。一支是用贵重的乌木雕磨而成，黑黝黝沉甸甸的，杖柄杖杆都打磨得光滑细腻，被父亲使用了多年，他老人家握过、摩挲过的杖柄，仿佛还留有父亲掌心的余温……第二支手杖，杖柄是红木的，杖杆则是优质不锈钢的，铮亮的杆体上设有几个挡位圆孔，可根据主人的身高，转动杖杆，调整高度。 两支手杖，父亲都喜欢，都用过。老人家去世后，我便带回家留做念想。我还留有一件父亲穿过多年的羊绒衫，一小缕父亲的花白头发…… 父亲是早年投身革命的老干部，享年92岁。生前，老人家若应邀出门参加一些重要会议或活动时，必定要带上手杖。目送着前来接应他的工作人员，陪着拄杖而行，去大门外登车的父亲背影，我们就感到放心。人老了，走路时、站立时，借助手杖，多一个支点，便多一分安全。 因为，“三点固定”的稳定原理是机械运动学的基本定律哟。 （上幅照片是父亲生前用过的乌木手杖，下幅照片是父亲用过的不锈钢手杖。） （我从黄山带回来的藤杖。） 抚摸着父亲用过的手杖，不禁感喟岁月无情，物是人非。转眼，父亲已离去19年了。转眼，我也进入古稀之年……父母逝去了，儿女们老了，父亲的手杖却丝毫未变，依然发着温润细腻的光泽，静静地倚着屋角，陪着我，看着人间…… 作为子女，我们兄妹都曾是父母晚年的依靠，为他们颐养天年，养老送终，尽过孝心……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都曾是父母的“手杖”，是可以放心使用、仰仗的手杖…… 而今，我们这辈人也已老了，而我们的子女却是那个特殊年代出生的一代独生子女，为了生活与事业，往往远在外地，甚至国外工作，海外打拼……我们能依靠他们做“手杖”吗？他们即使是有做“手杖”的孝心，便果真能放弃一切，回家守护着我们做“手杖”吗？ 不能奢求，不敢奢望…… （4） 说了归齐，眼下还是要靠自己，晚年养老，也要尽量依靠自己。 惟有健康的身体才是我的最大财富与生存本钱，尽可能地保持并延长生活自理的能力与时间，最大限度地推迟拖累儿子、麻烦别人的时间，就是我晚年生活的最大愿望与目标。 真到了难以自理的衰老程度时，也就该进养老院了。人生其实很无奈，谁也逃脱不了命运的结局与安排。 静心检讨自己，我切切实实地感觉近几年的体能体力在逐年滑坡衰减，明显的症状就是腿脚无力。尤其是前年五月被新冠病毒袭击了，“阳”过之后，愈觉腿脚发软，走路发飘，脚底无根。 由是，我常告诫自己：您老应加强腿部锻炼，每天要坚持走走路哦！可又抗拒不了身体的倦怠感引起的“顽固性懒惰”。明知人体器官“用进废退”的道理，可依然采取自我原谅的态度，延续着”越懒越懒”的现状…… 这样可不行哦！ 但愿您老能吸取这次崴脚的教训，好了之后，真的要加强一下腿脚锻炼了！虽然俗话说，人老先从腿上老。但俗话不是还说嘛：养腿就是养命……所以！所以哈！为了晚年生活能够自理，您老得好好克服一下“懒惰病”了。 希望您老不是那种“无志之人常立志”的主儿，而要做到“有志之人立长志”哦！ 谨以此文，敲打自己，立此存照！ 且慢且慢，能“立此存照”吗？ 咋了？又准备懒下去？嗯，好吧。要不，先权切这么说着？我会努力的，尽量努力…… （背景音乐，赵海洋的【夜色钢琴曲】《当你老了》） 君子兰 ———2024年7月16日

原创随笔：衰老 崴脚与拐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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