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干半岛之旅-黑山的锦绣山谷与美丽峡湾

彭娜

5月19日我们从雅典搭乘爱琴海航空于下午3点到达贝尔格莱德。这是个巴尔干半岛中部的内陆国家，从空中俯瞰，虽然没有海岸线，但排列整齐的绿色植被还是给了我们一个很不一样的感官视野。 塞尔维亚的海关工作人员办事效率很高，大概是因为对中国人免签，护照盖章的速度一点都不亚于咱中国海关。出机场后赶紧换点零钱，1欧元兑换115.65第纳尔。拿了一大把钱去加油站买水，一瓶1.5升的水要80个第纳尔（相当于人民币5.5元）。在机场对面的租车公司提车时，车行让另外支付计划游览的周边6个国家的过境费50欧元，比在家预计的还要少一些。当即往西南方向跑了140多公里，当晚入住塞尔维亚小城查查克（Cacak）。 贝尔格莱德机场大楼 当晚我们入住的是查查克一套居民区的公寓，房东是一个80多岁的老汉，他的出租房是通过儿子在Booking上挂牌销售，他要求我们用现金欧元支付房费，这与别人通常在Booking上直接在我们的信用卡中扣款的做法不太一样。办完入住接着去超市买食品，又因信用卡境外锁忘了事先将塞尔维亚锁打开，选好的食品只好用现金第纳尔支付，结果换的现金不够，又将一部分食物先退回去，搞的有点晕乎了😂 查查克小镇的居民区 5月20日一早从查查克小城出发前往黑山塔拉河谷，车程215公里，全部是山路，预计四个小时，实际跑了5个小时。沿途的森林、草原、田园风光赏心悦目，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 塞、黑接壤处属于塞方辖区的小镇，此地似乎是个古代的堡垒，一闪而过。 塞黑边境到了。两边出入关速度都很快，掐表看了一下，总共只用了6分钟（黑山对中国旅行团和有申根签证的人是免签的）。 黑山（Montenegro）是一个多山国家，位于欧洲巴尔干半岛中西部，人口62万，国土面积1.39万平方公里，海岸线长达293公里，有丰富的矿产资源和旅游资源。黑山在2022年加入北约，2023年成为待批准加入欧盟国家，本国货币为欧元。历史上黑山曾被古罗马人、拜占庭帝国统治征服，中世纪在巴尔干国家中是唯一没有被土耳其奥斯曼帝国征服的地区。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战后，黑山再次入塞并加入“塞尔维亚–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王国”，1929年改称南斯拉夫王国。20世纪90年代初，南斯拉夫联邦解体，黑山和塞尔维亚联合组成南斯拉夫联盟共和国。2006年5月通过全民公投，黑山宣布独立，成为最后一个脱离南联盟的国家。 前往塔拉河谷途中 塔拉河谷地处杜米托尔国家公园，塔拉河在峡谷中穿过。这里是欧洲第一、世界第二大峡谷。塔拉河在黑山境内仅长80公里，但河谷最深处达1300米。该地区已列入世界文化遗产。 峡谷周围被大山和茂密的松树林包围，旁边是深邃清澈的湖泊。峡谷以天然美景而成为著名观光旅游胜地。此处山峦起伏，植被青翠，一路走来赏心悦目，说它是锦绣山谷一点也不为过。 距塞黑边境大约50多公里处，终于看见了我们此行的主要目标-塔拉河谷大桥（杜德维卡塔拉河谷大桥）。桥头竖有前南斯拉夫电影《桥》中游击队长少校老虎原型的雕像，这里正是前南斯拉夫著名影片《桥》的拍摄地。 大桥建于1937年至1940年间，是一座混凝土拱桥，横跨塔拉河，长365米，主桥拱114米，桥距塔拉河河面172米，有5个拱，横跨欧洲最深峡谷。1942年铁托领导的游击队为阻止德军北撤，设法将桥炸毁。1946年修复，至今仍在使用中。 南斯拉夫于1969年拍摄完成电影《桥》。在那个电影匮乏的年代，这部《桥》让许多中国的50后、60后印象深刻，其主题曲《啊！朋友再见》，让上个世纪的年轻人（尤其是男孩子们）久难忘怀。我们家也有一个当年的《桥》粉，早就想来现场考察，那天看完塔拉桥后对我说“圆梦了”😄 我家的老桥粉站在桥头，情不自禁的唱起了“啊，朋友再见！”“ 那天早晨从梦中醒来，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一天早晨从梦中醒来，侵略者闯进我家乡，啊游击队快带我走吧，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游击队啊快带我走吧，我实在不能再忍受……” 继续前行约50公里，来到当晚住宿的莫依克瓦茨小镇，这里海拔高度800米，我们在booking上订的是一个塔拉河边的小木屋。这种木屋除了没有厨具外，其余设施一应俱全，价格也亲民，我们正好也想体验一下这种接地气的生活。木屋内能听见塔拉河水哗哗的流，老伴耽心有蚊子，找房东要蚊香，房东说河水流的很急，蚊子是呆不住的。果然晚上相安无事。 傍晚看见隔壁木屋的露台上坐着一位女士，手中捧着一本书正在阅读，四处很安静，仿佛是个世外桃源。 晚饭后沿着塔拉河边散步，看见附近的山丘上有个小建筑，山下有个文字说明，大意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时，这里有个叫莫依克瓦茨的将军带着士兵打败了奥匈帝国的军队，这是专为他竖立的纪念亭。 5月21日清晨，塔拉河边的晨雾弥漫在小木屋的周围，并追随着阳光的步伐，缓缓的向上升腾。早晨8点，我们与木屋的房东、一个高高大大的帅小伙子作别，在镇上加满油驶往洛夫晴山。 今天的主要行程是途经洛夫晴山，计划游览西峰、东峰后前往黑山的名城科托尔。总车程共计180多公里，全部是山路，计划需要4个小时。 有不少摩托车骑手身披黑山国旗疾驰在道路上，满以为是当地人在搞什么活动。 洛夫琴山（Lovcen National Park），是黑山民族的圣山。因为这座山是黑山之巅，从远处看上去很黑，所以黑山国名由此得来。事实上我们在上山路上看到的大多是灰白色的岩石，山上绿色植被很少，与昨天经过的塔拉河谷两旁的锦绣山河有着鲜明的对比。 我们大约在上午11点看见了洛夫晴山的西峰。西峰海拔1749米，谷歌导航这次还要带我们抄小路上山，我们跑了一截觉得不太对劲，主要是没看见有车上山，决定退回到大路前往东峰。 半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东峰的山门前，只见贴着山崖的路边上排着一长溜的车龙，足有1里地长。到门口购票处方知今日正是黑山的国庆日，也是免票日（门票原为每人8欧元），这等好事又让我们赶上了！😄难怪这么多男女老少都兴高采烈的上山来玩呢！ 洛夫晴山东峰海拔1657米，停好车从山门上到观景台还需要再登461级台阶。因为有雾，能见度不是太好，但没有刮风下大雨已经很知足了。在东峰观景台可以清楚的看见西峰，那里的确没有什么人烟，放弃西峰的决策无疑是正确的。 在网络上查找黑山资料时，看到了这首黑山国歌，相信朋友们阅读后对洛夫晴山与黑山民族精神的关系会有一些理解。特别抄录如下：“啊，五月的清晨！我们的母亲黑山，我们是你山岩的子弟，是你荣誉的保卫者。我们爱你，巍峨的山地，你那岿立的峡谷，从来也不屈从捆绑奴隶的锁链。当我们的统一长上翅膀，飞向洛夫琴山顶，定会骄傲地庆祝，我们亲爱的祖国。我们波涛的大河，流向两个海洋，将我们的声音带给大洋，黑山会永存。” 东峰山顶的尽头矗立着黑山国人最爱戴的领袖佩塔尔.彼得洛维奇.涅古什二世的陵墓，他在19世纪初期为黑山奠定了作为一个主权国家的地位，他还是黑山历史上最杰出的诗人和哲学家。 午后从洛夫琴山东峰驶向科托尔古城。这是一条从1600多米的高处逐渐下到海岸线的下坡路，其中距离科托尔24公里处有一段著名的陡峭山路，共有26道发夹路（180度的急转弯 serpentine)，是在奥匈帝国时期1884年所修建，收录于世界《dangerousroads》。这段路的确壮观危险，但只能眼见为实，无法停车拍摄。弯弯曲曲的山区公路，大多不设护栏，有的地方仅有5米宽，错车时只能一个方向stop, 另一个方向才能通过。 犬牙交错的科托尔湾 半山腰有个观景平台，在这里可俯瞰科托尔峡湾。此处是欧洲位置最靠南的亚得里亚海峡湾，美中不足的是峡湾上空笼罩了一层薄雾，好像蒙了一层面纱，增添了一点神秘感。 下午3点半抵达科托尔古城旁的民宿，找地方费了一番功夫，谷歌、探途导航都说到了（其实至少还有150米），四周查找就是看不见我们的门牌号，最后还是在附近看停车场的当地人帮助下才找到了地方。房子紧靠着峡湾，有80多平米，是个上下两层的复式公寓。房东是个老太太，她也是通过在海外工作的女儿为其在Booking 上挂的牌，我们抓紧时间办完入住手续，乘着还没天黑，放下行李就前往科托尔古城。 从民宿过来几百米就看见了古城的南门，城墙还带着护城河。 古城西门 科托尔是亚得里亚海沿岸保存中世纪古城原貌最完整的城市，也是一个世界遗产。因历史原因，古城有着拜占庭、土耳其奥斯曼等多种风格的老建筑、老教堂，中世纪曾经有数百年被亚得里亚海对面的威尼斯共和国统治，威尼斯风格的建筑和文化影响对古城最为明显。 古城里经常可以看见带翅膀的狮子，这是威尼斯人的图腾。 为了近观峡湾，很快找到了古城上山（也是洛夫琴山的一部分）的入口处，门票每人15欧元，有点小贵，不过古城本身是没有门票的。半个小时左右，登上了半山腰的圣母教堂观景平台，从不同的角度再与峡湾照个面。 古城墙、老教堂、石板路…，能感受到岁月沧桑。 下山后在古城的餐馆里每人吃了一份鸡肉配意面，上桌后发现每人面前摆了一大盘，份量实在太大，对洋人的胃口与我们国人的差距判断失误，也算是为日后点餐先预交点学费吧。 今天是黑山的国庆节，古城里准备搞活动，好像有节目。看了一小会儿热闹，就打道回府了。 5月22日早起峡湾下起了倾盆大雨，还带着雷鸣闪电。今天在这里还要住上一天，计划在周边活动。心想坏了，难道一整天都要被困在屋子里了吗？万幸的是9点钟雨就打住了，峡湾上空阳光明媚，赶紧发车前往30公里开外的圣斯特凡半岛。 远远地在公路上就看到了圣斯特凡岛-当地人称之为亚得里亚海最灿烂的明珠。果然名不虚传，湛蓝色的大海、橘红色的屋顶，再配上环绕小岛四周的古城墙，实在太美了！ 圣斯特凡岛坐落在亚得里亚海旁，面积0.015平方公里，岛上人口只有400多人。它原本只是一座历史可以追溯到15世纪的渔村，后来因景色秀丽、海水澄澈逐渐发展成为度假之地。这座小巧的岛屿通过一条地峡和大陆相连，自1950年代起成为酒店度假村，是黑山沿海地区最大的亮点之一。 走到大陆与半岛连接的地峡尽头就没路了，一大片城墙挡住了去路，只得止步。据说黑山刚刚独立时因缺钱就把这个岛租给了新加坡人，新商人修宫殿一般的修葺了4年，2011年才开始营业。半岛被打造成超五星级的宾馆，承办各种国际会议，接待外国元首达官贵人等。听说只有在酒店住宿的客人才被允许坐船上岛，岛上住宿的房价最少也要每天700欧元，所以半岛对普通人来说上有着神秘的色彩。 离开圣斯特凡半岛，驱车6公里来到布德瓦，这是一座沿海城市，因其2500年的悠久历史而成为亚得里亚海畔最古老的定居点。布得瓦是黑山最受欢迎的旅游胜地，以其美丽的沙滩（长达11,310 米的海岸线）和丰富的夜生活而自称为布德瓦的里维埃拉（Budvanska Riviera），这是借地中海著名的旅游胜地里维埃拉（法国南部）来形容布德瓦海岸的美丽。那天的天气很魔幻，在圣斯特凡半岛还是蓝天白云，到了布得瓦的里维埃拉海滩，天上飘过来一大块乌云，海也不那么蓝了，老伴质疑：“这怎么能说是里维埃拉？”。其实海滩还是很漂亮的，只是天气不够理想罢了。此地主要以夜生活出名，上午海滩上几乎看不见人。岸边有个集市，但大部分还没有出摊。上午11：40了，本想在这里解决午餐的，结果发现餐馆里卖的还是早饭。 有个狗狗在玩冲浪，跟着浪花毫不疲倦的来来回回跑，自得其乐。 开车到城里转了一下，此时开始下起大雨，恰好在一片居民区的路口看见一家餐馆，里面坐了不少人，我们就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点了一个披萨+混合沙拉，过一小会儿店员过来说我们点的沙拉没有了，让换另一个，我们说Ok。端上来一看，这生菜上面铺着一片片绿色的有点像黄瓜的东东，尝了一下又不是黄瓜，再看菜单才知道是牛油果，原来沙拉配牛油果味道也挺不错的呀。这顿饭很实惠，只花了15欧元，这正是黑山老百姓日常吃饭的地方。 下午回到科托尔民宿，午休后又再去了一趟古城，因昨晚主要是忙着上山看峡湾，现在还有点时间，还可再用脚步丈量一下这座依山傍海的老城。 亚得里亚海峡湾最南端的码头 科托尔之所以被纳入世界文化遗产，主要有两个因素：一是保存完好的中世纪城市格局；二是由威尼斯人建立起来的完整的全封闭的从海边地面到山上的城墙和堡垒。古城的防御工事从围绕古城坚实厚重的城墙开始,然后在河门(北门)附近依山势呈之字形往山上延伸,连绵4.5公里直到山顶的圣约翰堡垒。这里山势险峻,易守难攻。城墙从9世纪开始到19世纪不断完善,才有了如今的规模。 威尼斯人于12-14世纪建立的科托尔要塞以及为抵御入侵者而建造的城墙，其特点是狭窄而高的垂直城墙，厚度达1.5米厚。 城墙上 一副高悬的洛夫琴石灰岩崖壁与古老的地中海文化相组合的画面 建于1166年的圣特里芬大教堂 5月23日今天我们将告别黑山、告别科托尔古城前往克罗地亚的杜布罗夫尼克。在这里我们总共住了两天，利用两个下午的时间分别逛了两次古城，上后山、走城墙，进广场、串胡同，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黑山是一个民风淳朴、旅游文化丰富的国家，这里物价（食宿）相对较低，是一个旅游者来了总想多呆几天的地方。 房东的阳台正对着峡湾的南端。清晨，一座游轮缓缓的靠到岸边，晨光从洛夫琴山崖的后面升起，透过云层慢慢的洒向整个峡湾，点亮了科托尔的老城和新城。 后记：我们刚到科托尔时，接到了塔拉河谷小木屋房东在Booking上的来信，他说：“Hi 好像你还未付房费吧？”我很惊讶，回答说：“难道你没有通过Booking在我的信用卡中直接扣款吗”，他说：“这里有个误会。我们是小本买卖，在Booking中没有开设账户”，这个高大帅的小伙真是个马大哈，当我将钥匙交到他手中时，他根本没提付费的事情，我满以为他已经在Booking 那里拿到钱了。“那怎么办，我已经到科托尔了，要不告诉我你的收款账号，我通过银行汇款给你”，他不语。过了一阵子，他将自己的邮政地址发过来了，要求我从邮局汇款给他。我的天哪，我不知道自己有多长时间没在邮局汇过款，反复交涉要求从我的银行转账给他，但他坚持说“算了、算了，这不是你的错”。我想无论如何也不能白住人家的房子，否则我就不能心安了。下午回城找到科托尔古城邮局时，人家已经关门了。次日我们进入克罗地亚杜布罗夫尼克老城时，第一件事就是找邮局汇款，办事员听说我们要办理异国汇款，觉得不可思议，当我们诉说原委后，人家哈哈大笑（不知道是笑话哪一个😂），最后我格外支付了5.96欧元的汇费，将汇款单的号码通知了对方。半个小时后小伙子就收到汇款了，他来信说：We took the money, everything is ok. Sorry again for the inconvenience and misunderstanding. We wish you all the best.（没事了，我收到钱了。对给你增加的麻烦和误解，我很抱歉。愿你一切顺利！） 小贴士：去巴尔干旅行，建议适当带一些住宿备用现金。很多当地人不愿接受信用卡，他们更喜欢欧元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