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近日,做了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结束经营了十五年的绿化苗圃,退林还耕。</p><p class="ql-block"> 当清理树木的机械运进苗圃,还未开始施工,老天就变了脸色,连着两天的中雨,后边又是断续的阴雨交替,难得有几个晴天大日头,似乎老天爷也对这一片绿色生命的即将逝去而不忍,为之悲悯泣泪。</p><p class="ql-block">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光阴被深深地镌刻进树木生长的年轮中。“十年树木”,当年五、六十公分高的白皮松小苗,现在已长成一个个四五米、六七米高的绿色小山。当年六、七公分粗的小银杏树,现在已是十几公分、二十几公分粗的参天大树。十五年间,苗圃除了种植白皮松、银杏树以外,还穿插种植了红叶李、大叶女贞、丛生女贞、樱花、红豆彬等苗木。</p><p class="ql-block"> 白皮松四季常青,郁郁苍苍,松香气味扑鼻,沁人心脾。红叶李先开花后长叶,花朵小小的,花色淡淡的,繁花过后,即是满树紫色的叶子,花有花的清香,叶有叶的斑斓。樱花分早樱、晚樱,早樱开花早,晚樱开花迟,就自然拉长了樱花的赏花期。樱花的花色多样,有淡紫色的、粉白色的、淡绿色的、浅白色的,异彩纷呈,色泽艳丽,花香四溢。红豆彬也从几公分高的小苗,长成一人多高的柱形景观树,到了秋季,树上结满晶莹剔透的红豆,不由人想起“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这情意绵绵的诗句。秋天的银杏树林,黄灿灿一片,落叶洒金,铺满大地,风景这边独好。近八十亩的苗圃,树木成林,有花有景,形成了一个天然氧吧。因为空气新鲜,还可养眼,林地边的道路也就成了村里人健身锻炼的场所,人们将苗圃称作是村里的公园。我曾将苗圃的照片做成“咱家的风景”发于《美篇》上,同学看到戏称“似乎进了东北大森林”。</p><p class="ql-block"> 在土地上搞营生是一个劳心费神的事情,投资期长,效益回收慢,风险无预期。经营苗圃十五年,前五年是建设期,只有投入,没有产出。再五年,有了销售和收入,但因为想着为后期发展留有基础,销售方面有所控制,收入自然受到限制。最后五年,三年疫情销售基本停滞,后疫情时期两年,受经济大环境和绿化苗木市场不景气影响,苗圃的生存和发展已经成了问题,好多租地经营绿化苗木者弃圃而逃,毁树复耕的也比比皆是。这和当年牛奶生产过剩,奶农忍痛倒掉牛奶、宰杀奶牛如出一辙。苗木种植面积盲目扩大,市场供大于求,产品过剩的结果只能是断尾求生,毁树苗还耕地于农民。</p><p class="ql-block"> 建苗圃的初衷,只为在商海中试试水深,学学游泳,其中的甘苦如冷暖自知。幸有家人的引领、扶持,自然的少走了不少弯路,但与土地打交道,与其他行业相比还是辛苦的多。风吹日晒,顶风冒雨,起早贪黑,挥汗如雨,劳乏困屯,天灾人祸,所有的经历都如同昨日发生,历历在目。然看到苗木销往本地,运到外市、外省,植根于祖国山川大地,成为一道道美丽的风景,为城乡绿化增色添彩,也会收获一份满足和喜悦,内心也就增添一点点成就感。</p><p class="ql-block"> 今天,看到一棵棵大树、小树被机械挖倒、截断、枝干分离,不免让人怜惜,心里还夹杂些许的伤感,毕竟这也是一棵棵带着颜色的生命。但听说粗壮的树干、树枝可用于木材加工,剩下的树根、树干、树枝也会就地粉碎后拉到工厂加以利用,心境也就有所释然,这也算是一种生命的轮回吧。</p><p class="ql-block"> “咱家的风景”正在消失,它将永远留在记忆的相册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