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帕同行:(一)患病与确诊

安静(拒闲聊)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患 病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2018年,我在熊井驻村,当时只感觉肩颈僵硬疼痛,初始适当运动一下,想办法把肩颈活动开就会缓和许多。后来僵痛症状日益严重,感觉运动很久也没能缓解,心里就想:看这情形怕是不能久拖了。于是趁着周末返城的机会赶紧上医院检查。根据ct结果,医生就说是颈椎退行性初步病变,并无明显特别,勿须用药,建议做做理疗养养。由于当时村里脱贫攻坚工作正忙得不可开交,实在张不开嘴向领导请假回城理疗,所以,听罢医生的话,我便没多想,依然回村继续工作,痛起来就自己扭动肩颈,用力推拿痛处,或者把头耷拉在床沿上吊着,似乎也能舒服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记得当时一同驻村的美女同事龚洪梅带了一个小型颈部电动按摩仪到村里,却不常用,瞧着她那人爽性大方,我就时不时拿过来用用。忽然有一天那仪器用着用着突然就失灵了。嘿,估计十有八九是废在我手里了——坏就坏了呗。获悉,她嘻嘻一笑,一语带过。时间一长,彼此都把这一茬给忘了,如今循着记忆的线,又把这事给扒拉出来,不由哑然:“老龚,谢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蜿蜒曲折问诊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转眼又是一年,2019年年末,熊井的脱贫攻坚工作成果顺利通过国家验收,我们一干驻村人员也随之回归原单位继续上班。这个时候,我不仅肩颈症状愈益严重,左脚也开始出现症状——走几分钟路就会拖拽,严重时候整只左脚打横,看着自己趔趔趄趄的狼狈模样,我知道不能再拖了,就开始一个医院接着一个医院的检查。心里一直认为是颈腰椎的问题,检查方向也一直是奔此而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先到六枝特区矿医再度问诊,经各种仪器检查之后,医生:颈腰椎退行性病变,还是建议理疗。于是选择到六枝特区银壶卫生院中医科做颈腰椎针灸理疗,坚持一月有余,没有一点效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经与家人商量,决定上省医,直接挂骨科专家号。大医院里人声鼎沸,拥挤嘈杂,干啥都要排队。有的检查项目,检查完毕还要等几天甚至一周之后才能拿到检查报告单。相较之下,我竟有些怀念那个原本喧嚣热闹的县城医院了!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家人前后陪着我屡次往返省医,不停进行各种检查、取报告单、复诊,每次至少历时一周。每一次,医生都会在颈腰椎退行性病变的问题上犹豫——如果仅是骨骼退行性病变的话,人的状况应该不会这样恼火啊?而实际上,那时的我状态可真糟透了:浑身疲软,头晕目眩,心头发紧发慌,左脚拖拽,行走缓慢,在医院里来回穿梭都需要家人搀着。眼瞅着那些专家医生一个个目光游移,神色困惑,再数数厚厚一沓无法报销的各种门诊检查发票,心底涌起深深的无奈和一股莫名的焦躁。眼看一个多月了,来来回回循环往复都是那些繁琐费钱又无果的检查,家人和我都被捣腾得怕了,最终,我们决定暂时终止省医之旅。</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回头在本地,经弟弟推介又到人民医院旁一家私人针灸推拿店里做针灸按摩。我每次做完会感觉身体舒服了一些,于是坚持做了两个多月,还吃了他给配制的几副中药。可最终,还是没有根本性的好转。店主夫妻俩劝我再去大医院好好检查确诊,以便对症治疗。学医的侄女亦如是说。回头老陈便与居住在贵阳的小叔一家联系,小叔和马莉婶婶皆是热情良善之人,经过他们一番沟通,很快便通过马莉她姨找到省骨科医院的熟人,让我住院检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省骨科医院是一所中西医结合的专科医院,里面医术精湛的医生颇多,入住以后,多亏了马莉她姨的帮助,里面的主治医生和管床的雷姓医生对我都颇关照。主治医生正骨医术高明,名声在外,小雷医生年轻热情,严谨认真。他们为我专门组织医院的医生搞了一个会诊,最后驳回了我要求腰椎手术的请求。为不能手术,我当时还烦躁了一把。直至几年后,经过一系列帕友群的学习交流,得知有的帕友被误诊手术的惨痛经历,不禁为自己的愚昧无知汗颜,同时亦庆幸当初能够遇到省骨科医院那些真正有医德的好医生,是他们的求实负责让我规避了一场灾难。致敬贵州好医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骨科医院住了半个月,有几个收获:一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友情的温度。发小李霞应我之邀特地请了假从头到尾陪护我。有她在,不光生活上有个照应,而且凡事有个商量去处,同时削减了我住院过程中许多的无助和困惑。另外就是中专同班同学张飞,她在微信朋友圈看到我发的住院信息立即就联系了我,摸清我的位置后很快就跑医院来了,陪我聊天,在聊天中了解我的病情并给予我积极的心理暗示,然后还请我们仨一起吃了饭。多年不见,在我最低谷的时候,她翩然而至,实在地道,属我同类。住院期间,她抽空就过医院里来,陪我一起吃饭走走聊聊,使迷惘的我得以一解心结。有了她俩的温情陪伴,我低迷的状态得以缓和不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真正的友情,永远是这个世上最稀罕的东西,一旦拥有,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没有之一。她和她,让我再度懂得并相信爱——这,并不容易。</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收获二:女儿雨萌也忙里偷闲跑医院来陪我,每次都会带一些我钟意的食物。有一天傍晚她带来一盒自己现学制作的寿司,一进门就嘻嘻笑着走近我,得意洋洋打开食盒让我凑近闻闻——顿时,一股特有的诱人的食物清香从食盒中向外弥散,直冲味蕾,令我口水直淌,作势欲抓……雨萌颇用心,那寿司不仅外形漂亮,而且里面包裹食材丰富有营养,口感清香适口,最重要的是——她第一次学着做给我吃。现在回想,我依然垂涎欲滴,依然满心欢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收获三:由于主动要求手术被拒,我得以走向正确的确诊之路。在此特别感谢幺叔和马莉费心周全,感谢幺姨亲赴医院热心相助,感恩贵州省骨科医院里医德医风皆出众的一众医生。有缘相遇,系我之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疾病不可怕,怕的是人心无所归依、精神世界一片荒芜,只要你心底有光,眼里有爱,那有什么,不过是人生途中的必须走过的一段旅程、一片光景罢了。</p><p class="ql-block"> 面对一系列与省医相类似的检查结果,省骨科医院的医生坚持原则不同意给我手术,让我转到康复科进行针灸推拿理疗。住院期间,我发现,但凡经本院医生确诊为颈腰椎疾病的病友们,经过一系列相应治疗之后,其症状均会得到不同程度的缓解,甚至痊愈,可我不然,我感觉自己入院时的所有症状依旧存续,甚而左臀部环跳穴在经“封闭”针剂注射之后出现无力拖拽加重现象,我敏感地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坚持这种治疗了。半个月后,我中断了无效的康复治疗,出院回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确 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回家后,身体依旧遭受各种症状持续搅扰。疲乏不堪的我,工作真正成了负担,生活也是勉强对付,之前视若珍宝的长发再没力气收拾,为了方便洗浴,唯有剪短;以前洗个澡起码半小时,现在则自欺欺人般十分钟就冲浴停当……之前那个爱干净又臭美的漂亮女人消失了,代之以一介形容倦怠、憔悴素朴、了无生趣的皮囊。在健康面前,美丽节节败退,悄然泯没。身体的疾患成了无解之谜,种种难以克服的症状将我捆绑,在这样迷茫得近乎绝望的情境中,我整个人游离于现实边缘,精神一度陷落,跌入谷底。</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学医的侄女微尘来家看我,忧虑之余强烈建议我转诊大医院确诊,仔细考虑,似乎也唯有此路可走。2020年年关前夕,趁着学校放寒假,老陈携我一同乘上高铁远赴重庆,直奔西南医院而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是冬季最冷的时节,我穿着厚羽绒服,背着一背包,头脑晕乎乎的被老陈牵着前行。像极了一个不主事的牵线木偶。记得搭乘高铁中转时我上卫生间,起身开门踏步时头晕眼花,没看清那卫生间门口处还有一级台阶,倏地单脚悬空就地摔跌在那台阶坎儿上,待我艰难爬起来,已经满手是血,小腿也划破了,生疼。老陈听见我的惊叫,赶紧跑过来扶我走去到处找医务室,还好,总算找到值班人员进行了简单包扎……</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滋味,你品尝过吗?人生的艰难,如此这般开始向我探头探脑招手示意,徐徐呈现出它原本残忍鄙陋的本来面目。</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西南医院又名陆军军医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在我看来,贵州省人民医院已经够大了,可这医院,乖乖,检查地点和取报告单处完全可以相距一公里之多。不过这次检查很顺利,虽然拿号排队很费劲,但是一进医生办公室,教授简单和我交流了一下,看看我走路,就在问诊单上写下一句话:“建议神经内科就诊。”然后交给我,示意我去神经内科就诊。从进门到问诊结束,前后仅仅几分钟的时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老陈牵着我,脚不停蹄重新挂号,第二天一早就去神经内科排队候诊,接诊的女医生看着挺年轻,话语之间一脸柔和,让人安心。对了,记得她姓黄,黄嘉露?记忆有些模糊了。她仔细询问了我的具体症状,然后体查,最后给我开了药,让我试吃二十天再回来确诊。接过她手里的处方,我和老陈松了一口气,大功告成一般回转。</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回来后,仔细看那处方,对纸签上“疑是帕金森”几个字疑惑不解,似曾相识,哦,对了,我原单位有位徐姓老局长不就是这个病吗?记得他好像手抖得厉害来着。接着百度,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妈呀,这是个什么破病?居然是目前世界上无药可治的三大重疾之一,只能药物适当缓解症状,而且随着疾病不断进展,患者高度致残,生活不能自理……怎会是这样的结果?疑惑中,我的一颗心又开始往下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美多芭一天三次,一次半片,森福罗一天三次,一次一粒,这样吃了二十天,感觉自己症状开始趋于平稳,心不慌了!二十天后,雨萌请假陪我再次前往重庆西南医院,这次挂的李媛教授的号。经李媛教授一番检查和询问,最终确诊我患有“帕金森病”。</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历时三载,几番周折,总算拨得云开,却未见到心中的日月,反而是一派凄风厉雨的场景。这下,我安静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即时开始,我与“风吟”就此别过,更名“安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