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来界中日月长---- 游戒台寺札记

Wzhm王志明

　　楼里的住户在装修，电钻声、敲击声，声声入心，闹得实在无法在家呆下去，只好开车出来，带着夫人想找个清凉安静的去处，最后选择了戒台寺。

虽然多次去过戒台寺，但是总觉得对寺院的一切知之甚少，甚至对它的环境和布局也显得很陌生。只是一想到戒台寺，就会浮现出雪压苍松，依山势而立的雾蒙蒙白茫茫的寺院景象。也会到，曾经的夜晚，站在戒台寺的高处远眺北京城区，一片灯火闪烁，而所有的繁华都被笼罩在苍茫的夜色里。朦胧之中，更觉得佛界的清静和静谧。因此，戒台寺便有着一股吸引力，让人忍不住总想去看看。

前天早晨，先送孙子去Python学习班，然后开车沿着五环向南，转道莲石路向西，再进入京昆高速，经过一段盘山道就到了戒台寺。寺院外新建了几个停车场，我想当然的把车停进了第一停车场。下车爬了几十级台阶上山以后才看到寺院的围墙，发现那儿还有个第二停车场。再往前走，到了寺院的门口，又有一个第三停车场。早知道的话，直接把车开到门口不就行了。夫人说：没什么，就当出来锻炼了。我们去的时候，三个停车场都有许多空位。如果是节假日，也许能把车停在第一停车场就很不错了。这么一想，便释然了。

上山的台阶

　　戒台寺的整体建筑坐西向东，依山而建，西高东低，错落有致。主要的殿堂和山门的大门都是朝东开的。但是，戒台寺和其他寺院不一样，它没有正门。应该说，山门殿位于寺庙各主要殿堂的最前面，它是戒台寺的正门。戒台寺却用围墙把山门殿给挡了起来，在山门殿的周围圈起了一个小院，同时在南北两个方向开了二个侧门。现在南侧门成了戒台寺的正门。我们就是从南侧门进去的。北侧门地势险要，一般很少有人过去，现在成了备用的太平门。这是为什么？也许是后人在翻建的过程中考虑到风水八卦，正门朝南应是吉位，所以才特意做了这样的布局。

戒台寺是一座具有1400多年历史的古刹。它始建于隋朝初年（也有说始建于南北朝时期）。唐朝中期佛教遭排斥，这样的情势曾延续了200多年，寺院也遭遇荒废。直到辽代，戒台寺重新获得新生并进入鼎盛时期。以后，在明朝、清朝都曾得到皇家的高度重视。戒台寺曾被称为“天下第一坛”，是中国北方佛教最高的传法寺院和律宗圣地。

戒台寺历经千年风霜、渡尽劫难。寺内有许多古碑详细记录了它的盛衰坎坷以及多次重建的过程。其中有：《辽法均大师遗行碑》、《明宪宗敕谕碑》以及近代《清恭亲王碑》、《民国徐世昌戒台寺碑》等碑文可以为证。千年古刹，衰而盛、废而立，屹立不倒，使我们现在还能看到一个完好的戒台寺，真应感慨佛法的巨大感染力和穿透力，感慨佛法的圆融和伟大。

依山而建，西高东低，面向东方的戒台寺全景照片，

戒台寺山门殿

　　我们这次游戒台寺，不是去参禅拜佛，也不是去研究它的历史。上面的叙述也只是随口为之。我们一开始就商量好了，这次去的主要目的就是看看戒台寺的古树，尤其是寺内的古松。清代诗人赵怀玉早就留有诗篇赞美戒台寺的古松：

“潭柘以泉胜，

戒台以松名。

遥看积翠影，

已觉闻涛声。

入门各相识，

俯仰如相迎。

一树具一态，

巧与造物争。”

此诗通俗易懂，却又传神逼真。所以我把全诗都抄录了下来。身临现场时，更觉得诗文说的句句实在，脍炙人口。

虽是夏季，戒台寺却仍是清凉宜人，满山青翠、古树成荫。一路走去，树龄在4-5百年以上的古树竟然俯拾皆是。据说，戒台寺内数百年（包括千年）以上的古树有八十多棵。我心里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古树都集中存活在寺院内？也许正是：佛光所照、皆受天封，树也享有福荫。跨进南侧门，便看到山门殿。在山门殿的门口，就见到一对石狮面对的一棵虬龙大树，一看标记的树龄，竟然已经有1400多年。但是这棵不是松树，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竟然也没有想起它究竟是什么树，等下次去的时候再认真查看一下。

山门殿前的千年古树

　　走进山门殿便看到天王殿。天王殿院中有一对著名的古松：“龙凤松”。松如其名，活灵活现。左边的松树高挑秀美。树身朝东的一侧没有一根侧枝，而另一边侧枝繁茂，自上而下垂挂的枝叶，宛如凤尾。更为奇特的是，高挑的树尖竟然宛如脖颈呈扭转向北的姿态，头顶上还自然形成一个三角形的尖顶，恰似凤头。整棵树好像一只昂首挺立的美丽端庄的凤凰。

在大院的右边是另一棵别具雄姿的古松，此树枝干粗壮，攀枝扭结，犹如苍龙翘首，枝叶扭转朝向凤树展身。树的老干上遍布虬结，树皮片片微翘，宛如苍龙的鳞甲。两树相隔数十米，但树顶的枝叶几乎相连。真是“入门二松神”。令人叹为观止。

天王殿

“龙凤松"中的龙树

凤树

　　再往里走，在大雄宝殿的甬道南侧有一棵“凤尾松”。它也是戒台寺名松之一。初时不理解为什么又出现一棵凤树，后来看到四周垂下的松枝，宛如孔雀开屏，美丽异常。称它为“凤尾松”，名称更雅了一些，却也不为过。很值得观赏。

凤尾松

　　大雄宝殿的后面有石砌的台阶通向后院，在台阶的左侧有一棵姿态独特的松树。它的主干在廊壁的斜面上平直向前伸展，如果没有水泥石柱的支撑，恐怕早已倾倒在地。尽管如此，它的主干依然舒展自然，树叶婆娑、郁郁葱葱、仪态大方、逍遥安然，令人赏心悦目。此松被称为“自在松”。尤其想到它晓风映月、立霜傲雪时依然雅韵出姿的神态，尤感“自在”的含义。有诗赞得好：“天然姿势任倚斜，随意生来最足夸。世态炎凉浑不管，逍遥自在乐无涯。”“自在松”已有700多年的树龄。

“自在松”

正在维修的千佛殿

　　走上台阶以后，上面是一条南北方向的廊道。廊道左侧（也即南面）的尽头是方丈院，就在方丈院的外墙边有一棵古松名为“活动松”。活动松的树冠犹如一把巨大的伞盖，不仅将廊道的一角全部覆盖，还将伞沿延展到廊道的外面，雄姿慑人。树冠上数不清的枝杈互相牵连。上下交错。如果站在树下，稍稍牵动一下一根树枝，整个树冠都会颤动不已，形成“牵一枝而动全树”的奇景。乾隆皇帝来此观赏时，曾对“活动松”颇感兴趣，并为此写下了三首七律诗。现在都刻在树下的石碑上。其中第一首诗文写道：

“老干棱棱挺百尺，

缘何枝摇本身随？

咄哉谁为擎其领，

牵动万丝因一丝。”

此树也应有千年的树龄了，但是据说原树在恭亲王住在戒台寺期间，因装修寺院时的失误被烧毁了，现在这棵活动松是按照原型从别处移栽过来的。如果不说破，从观赏的感观而言没有差别，它还是一棵韵味依旧的古松。

“活动松”

　　观赏完“活动松”以后，回过头去顺着廊道往北走就能看到戒台寺中最著名的“卧龙松”和“抱塔松”。

“卧龙松”的树根扎在廊道的地下，10多米长的主干贴地而卧，树枝蜿蜒横生、鳞片斑驳，树冠延伸到廊柱的外面，苍劲蓬勃，盘旋飞舞。其势宛如驾云而归的苍龙暂借戒台寺的宝地卧地歇息而已，雄姿尚存。这棵松树始栽于辽代，已经足足存活了1000多年。有诗赞“卧龙松”道：

“千载古松号卧龙，

居然雨露受尧封。

历经多少沧桑感，

治乱兴衰不动容。”

“卧龙松”

　　距离“卧龙松“不远就是“抱塔松”，它位于戒台山门的北侧，5米多长的主干横空跨越过廊道边沿的矮墙，两条粗大的枝杈扭转着盘绕在一座建于台基下的宝塔身上。枝干虬劲却显温和，枝叶繁茂，层层叠叠如同华盖。这座宝塔是辽代高僧法均大师的墓塔。据说，法均大师是普贤菩萨转世，他圆寂以后上天派了一条神龙前来护墓。神话是否可信暂当别论，但是此景就是神迹。真是“怒涛夜吼雷雨声，抱塔古松啼月黑。”神灵自有神灵的呵护。

“抱塔松”

　　就在“抱塔松”的附近还有一棵体型高大、气势磅礴的白皮松。此松主干粗壮，在它2米多高的主干分叉处，赫然分出九条硕大的分支，犹如九条银龙腾空而起，向着苍空扑展而去。最后隐身在茂密的松叶之中。此松在明、清时期就被称为奇观，被命名为“九龙松”。现在人们还称它为“许愿松”，在树身的周围挂上了黄色的布围。也许在此许愿极为灵验，谁若相信可以去试试。“九龙松”也是戒台寺的五大名松之一。

　　戒台寺还有许多值得观赏的名松，如：“莲花松”、“菊花松”、“狮虎象柏”等。我在此文中不一一细述了。

戒台寺的伽蓝殿的门柱上有一副对联：

“睡依西天罗汉梦里乾坤大

醒临净土如来界中日月长”

此联的意思指的是什么?是指神？佛？松？还是指人？谁在梦中乾坤大？谁在界中日月长？

各人自有各人的理解。

感悟佛性自天成，

觉醒自我由心生。

阿弥陀佛！

写于 2024年7月14日

五彩斑驳的白皮松（也己有千年的树龄

五百罗汉堂（以后有机会再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