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炼成精（续二）

蝴蝶写手

10号下午逃离石棉，带着愤懑和深深的失望。上午去医院和老爸道别，他老躺在床上说胸闷、心慌。气温已有二十多度，不仅穿了二件毛衣和棉袄，还盖着厚被子，给他脱衣时却被护工阻拦。 护工是个慵懒的文盲，每天收200元护理费，今年四次住院都是他护理，早就想换人却未能如愿。护士就像公主一样，她们才不会管这些。一肚子火只有朝护工发，忍不住臭骂了他一句。 护工曾想借老爸一万元，还要和他老换手机。这次送去了不少枇巴，大多被护工吃了……已托关系找人准备换，同样被老爸阻止。这么一骂，又搞得他老很紧张。 怕什么呢，天又塌不下来！几年前他俩就熟知，所以一直在迁就、忍让，本可趁此把护工辞退，老爸却对儿子横加指责。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行将就木，对这个社会仍一无所知。建国后五十年，百分之九十的医疗支出，都耗在了特殊群体上。如今也属伪商业化，小医院仍保留着干部病房，老百姓只能花钱买罪受。 四次住院本可避免，固执己见、拒不改变，连一口水都不愿意喝，如今已完全不能自理。该说的已经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够得上问心无愧，即便被恶意曲解…… 赶紧收拾好心情，还有做不完的事。《励炼成精》是个好题材，值得借题发挥。写续提出“断裂带论”，应该有点现实意义。人家在浴血奋战，鄙人只能隔靴搔痒。 又是一个大瓜，感觉有“碰瓷”的意味。迫不及待的来访，吃瓜群众五味杂陈。也许会改变点什么，但历史的进程不可阻挡。见证历史，即便已进入了垃圾时间。 沉默是习惯，高压下连呼吸都困难。用“断裂带论”来解读，窜访相当于一次板块挤压，蕴藏的能量大得惊人，没准会诱发一场世界大战。鬼才知道地表下的动静，瞎猜一下也无妨！ 我们这一代人，经历了交恶、和解，以及如今的“交好”。无论是何种状态，吃亏、受害的都是己方。交恶三十年，大饥荒、大革命、中越冲突，不都是那种挤压造成的。 当年描述大饥荒，开头语“苏修逼我们还债”。文革横扫一切牛鬼蛇神，怕和苏修里应外合呗！中越打了整整十年，不也是和苏修在较劲。三十年弹指一挥间，却抹不掉惨痛的记忆。 即便在“和解”期，传递的也是负能量。那年五月曾去成都二次，亲身经历局势的演变，且触及到了一场阴谋。阴谋导致局势的恶化，节点恰巧在访问刚结束，能不联想到一起么…… 历史让人明鉴，交恶之前也有蜜月期，以及扶持、哺乳和孵化。意识形态不能当饭吃，再大牺牲和付出，不都成了过眼云烟。从来就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唯物辩证法认为，外因通过内因才起作用。“断裂带论”里的内因，乃是积贫积弱和积恶，一千零一夜都讲不完，那种无所不及的恶。把时间和空间都缩小，简单回顾一小段。 17岁考入军校踏进社会，记忆中就是会多，大会小会隔三差五。一位大妈宣讲爱国主义，她却大谈洋人的狐臭，什么绿眼睛就像绿头苍蝇。励志故事也很多，包括那位高位截瘫小姑娘。 84年暑假去了北京，体验基层部队生活。星期天自由活动，当沿着中南海的高墙走，才真切感受到了，那种深深的压迫感。6米多高的红墙，要走很长一段时间。 因有亲戚家在中南海后面，晚上也曾走过。宽阔的马路上空无一人路灯也很昏暗，在高墙下走着走着，魂都快吓掉啦！那儿至今都没有挂牌，既神秘又诡异…… 体验生活主要是干活，工地在301医院的军职楼。高级干部的豪华病房，按星级宾馆的标准装修。毕业后恰巧分到了驻军医院，有些病房是解放前的土坯房，昏暗的病房里就几张床，那种反差才叫天壤之别。 早就有人看不惯，作家王实味在延安提意见，结果被“封杀”，几年后又被棒杀，处决时为了节省子弹呗！因言获罪数以百万计，不少人还丢了小命，但总有人会站出来。 拨乱反正防精神污染，防不住就“严打”。改革开放反资产阶级自由化，一百年不动摇是下限。85年暑假后回到学校，第一次有了危机感。学校特招不少干部子弟都是师级以上的干部。 军校几乎都在特招，师以上干部数量庞大，即便在百万大裁军，但权利早已固化。那些子弟基因普遍不好前途却无限光明。已看不到什么未来，抱着幻想撑下去。 毕业那年年初，得知一学长不幸阵亡。79级毕业后分到福州军区，应该是去参加两山轮战。学校未发任何通报，没什么英雄事迹呗！据说车队遭到了炮击，学长朝车身下躲…… 也是初中毕业那年初，一学长在自卫还击中阵亡，坊间传言被自己人打死。学长是水电七局的子弟，至今还记得他的模样。自卫还击的记述有很多，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也没有让人信服的结论。 断裂带上一片狼藉，据说决策过程也很荒诞。几个老头子合议了一下，把军委主席都凉在一边。教训一下小老弟，靠仿制武器和人海战术，结果搞得恼羞成怒，反被教训却不认账。 对比1840鸦片战争，即便属降维打击，都经过议会辩论和投票。绝非美化侵略，只是呈现一下英式民主。民主制度本身，也是一门科学，是人类不断进化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