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妈，真老了

马上听风

7月1日回到西宁，第二天匆匆看了一眼妈妈，就忙着处理婆家的事情。期间抽空去了两趟娘家，总是来去匆匆。

这两天婆家的事情处理妥当，今早起床，随便洗漱一下，就往娘家赶去。

敲门，没人开。用钥匙打开门，屋里空无一人。大清早，妈妈会去哪里？赶紧拨打她的手机，里面传来已关机的声音。

没有动脑子，急忙给手机充了话费，再打还是那句“关机”的提示语。走到卧室发现妈妈的手机随意扔在床上。

拿起手机是开的，仔细研究才发现手机左上角显示区有个红色的“ X”，原来手机没有信号（死机）。

这种老年机我还不会使用，到处翻找在客厅沙发旁的桌子上看到了装手机的盒子，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使用说明书，一是字太小、一是没有示意图。无奈用自己的手机问了一下“度娘”，弄清开关机键和后盖打开方式，将手机关机打开后盖取出手机卡，又放进去，盖好后盖重新启动了手机，这才有了信号。

在等待妈妈的时候，将沙发上的垫子放入洗衣机，又拿起扫把把屋子打扫了一番，顺便找着要洗的东西，发现了泡在盆子里的内衣。将盆子端到洗衣机旁准备手洗，妈妈提着一个袋子进门了。

她盯着我端的盆子，大声说“我昨天刚把衣服洗了，你又在洗啥呀。”我放下盆子，接过妈妈手中的袋子，说“看沙发上的垫子有点脏，在洗垫子。”

说时迟，那时快，妈妈把盆子端到她睡觉的房间，动作麻利的搓着内衣， 一向要强的妈妈，是不会让女儿洗她换下来的内衣。妈妈从来没有泡衣服的习惯，看来她老人家洗不动，真的老了。

我问妈妈“大清早你干啥去了？给你打电话关机，把人等得急得不行，在房间里到处乱转，才发现你手机没带，手机还死机了，你没发现吗？”妈妈边搓着衣服边告诉我“早上出门，买了些肉菜和饺子皮，手机就没有带。平时就接个电话，也不往外拨电话，更不知道手机死机了。”我的妈妈，真的老了。

两人各自干着手里活，我趁洗衣机在洗衣服的间隙，用清洁剂把卫生间彻底刷洗了一遍，而妈妈洗完内衣后，又忙着到厨房洗菜拌馅准备包饺子。

我告诉妈妈“你坐在沙发上休息吧，我手脚快，等把这些东西洗完之后我来包饺子。”妈妈应着，拿起拖布想把厨房收拾一下。我又说“拖布没洗干净，等一会儿我用洗衣服的水把拖布洗干净了再拖。”妈妈看着我说“我没发现拖布不干净。”

我赶紧用洗衣服的水冲洗着拖布，指着洗拖布的水说“你看这水多脏。”妈妈没吭声，我的妈妈老了。

洗完晾好垫子，洗净双手，系上围裙开始包饺子。坐在沙发上的妈妈看着我说“你现在干活手脚慢了，人过了60岁，行动起来会慢一些。”

我接着老人家的话说“我不是动作慢，是大脑反应迟钝了。但这点饺子皮不在话下，一会儿就包完了。”

我才59岁，妈妈说成60岁，我没纠正妈妈的错误说法，因为妈妈已经85岁，她真的老了。

饺子包好，我主动分工：我煮饺子，妈妈把多余的饺子放到冰箱冷冻。我让妈妈亲手把饺子放到冰箱的目的是我不在家里的时候，她能找到自己放到冰箱里的饺子。

饺子煮熟，我和妈妈边吃边聊，妈妈告诉我“端午节那天，阳阳和毛毛（我儿子和儿媳）请我吃了一顿饭。吃饭时毛毛问我‘我妈说你是阴历五月的生日，具体哪一天不清楚。’我直接告诉毛毛‘我是阴历五月初五出生的，今天就是我的生日。’毛毛听后非要给我买一个生日蛋糕，我怕花钱不同意。毛毛答应买一个小小的蛋糕意思一下，蛋糕拿来后我还吹了生日蜡烛。”平时最害怕麻烦人的妈妈竟然说了自己的生日，看来我的妈妈真老了，老成老小孩了。

吃完饭放下碗筷，我忙着把已经晾干的门帘挂好，又把走廊扫干净。就那么几分钟，妈妈把两人的碗筷洗完了。我赶紧进到厨房，把妈妈拉出来，告诉她“厨房到处是油渍，要好好的擦擦洗洗。”妈妈无奈地说“我老了，一个人能凑合着过都不错了。”

平时周一到周五妈妈到“幸福食堂”打饭，周末自己做着吃。年龄大了，心到手不到，厨房里的燃气灶、瓷砖和锅碗瓢勺上都是油腻腻的。我收拾着对妈妈说“上周二我趁你到食堂打饭的功夫，把厨房收拾了一下，将洗碗布、清洁球，统统扔了。你发现了没？”妈妈笑着说“我不知道。”原来干干净净的妈妈，力不从心，真的老了。

陪妈妈坐了一会儿，她要我拿上她的工资卡到银行看看这次工资涨了多少。妈妈说“昨天听院子里的人议论涨工资的事，才知道钱已打到卡上了。”

我拿着卡出门去银行。出门前一再告诉妈妈“明天我空闲了再过来。”

要强的妈妈为了省钱，在小区同龄人的“忽悠”下，辞掉了保姆，又不让儿子天天陪伴，一个人独立的生活着。

我的妈妈真的老了，可在她老去的时候，我却在遥远的他乡为人妻为人媳。赶紧出门，不争气的眼泪流下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