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大爷逝世34周年 <p class="ql-block">我的大爷</p><p class="ql-block">我的大爷叫张佩忠,生于1922年9月6号农历七月十五日。逝世于1990年8月29号农历闰六月初十,享年68岁。</p><p class="ql-block">我大爷是个很新潮的人,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大爷屋里安装了一台矿石收音机,矿石收音机需要很高很长的天线,我大爷架设了一根从大路南面邻居小叔家大枣树顶到我大爷屋前面枣树的天线。记得当时邻居刘继增经常过来听马连良演唱的京剧。五十年代已经是很稀罕的电子产品了。</p><p class="ql-block">我大爷是个泥瓦匠,在我们那里三里五庄很有名气,经常外出给人家盖或者修房屋,那是的房子墙是土坯的,房顶是麦草的,但冬暖夏凉。我大爷手艺非常精湛,盖房或者大门做个翘沿立个脊哨都制作的维妙维俏。</p><p class="ql-block">我大爷在生产队里做了多年的实物保管员,他诚实、老实为人厚道,很受乡里乡亲的爱戴和信任。他虽然没有文化但他记忆力非常好,粮食出库多少、入库多少、晾晒损耗多少他都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麦收秋收没有机械全靠人工,所以有长尾巴麦与秋之说。过麦时间很长尤其沿上天气麦子都长了芽,那是我大爷白天晚上都要在麦场里劳作,每天出入库都是他一袋袋的扛出扛进。</p><p class="ql-block">我大爷在生产队里做了多年的饲养员,常年住在饲养处里,冬天冻死,夏天热死,和牲口住在一起夏天的味道非常大。那时没有铡草机,每天要用铡刀一下一下的将玉米秸与豆秸铡碎喂牛。牛出工回来既要喂食又要饮水,不出工时还要牵到外面去,这时要给牛栏垫土以使牛儿晚上休息的舒服。</p><p class="ql-block">我大爷一生没有孩子,每年过春节我们都到他屋里与他一起守岁,我大娘老早就准备好了炒花生、葵花籽。泡好了花茶。我们围在大爷身旁,一家子其乐融融。大爷一生烟、酒、茶全爱,每年秋收后他就装上地瓜干推着小推车走30多里地去明水东边的王白庄酒厂去换酒,他有一尊能成50斤的玻璃瓶,一次起码要换满一桶。回家后中午、晚上都要喝上一茶碗。那是没有肴菜,大娘经常给他饲瑙臭豆腐作为下酒菜。他抽烟是抽旱烟,有时候自己种,有时候到集市上买。大娘年轻时也抽,基本上烟簸箩在身旁,烟袋不离口。最早点烟用火镰、火石、火媒子,后来才用上火柴。喝茶是从早上一直喝到晚上,喝乏了就换一壶,记得我当兵时从军人服务社买回几包玉兰花茶,大娘当宝贝,有重要客人来时才拿出来用。</p><p class="ql-block">我大爷与我父亲兄弟两个,我父亲比大爷小两岁。他们兄弟俩一生相敬如宾,我大爷经常到我父亲这边看望,问寒问暖,我们兄弟姊妹多,大爷对我们非常关心爱护,视为亲儿女对待,五八年大搞钢铁,然后吃集体食堂,我大爷每天给食堂去推碳,煤井在历程境内的徐马村,距离我们村有五十多公里,以为六零年闹饥荒家家吃不饱,树皮、树叶都采来家充饥,我大爷推碳每天给我留一个小馒头回来。我小时候刚学习吹笛子,大爷说吹笛对肺不好,他到东关集花五元钱给我买了一把京胡,我12岁得了急性肾炎在县医院住院,我大爷用小推车推着我大娘去医院看我(我大娘缠的小脚)他的好我终身难忘。</p><p class="ql-block">大爷是旧社会过来的人,他给地主家赶大车去淄博拉货,做过长工、干过短工,吃不饱、穿不暖,受尽了苦难。解放后起码能吃饱饭,尤其后来能吃上白面馒头,他们那一代人就很满意了。</p><p class="ql-block">可惜他走的早,没有赶上改革开放的新时代,没有让我尽孝,想到此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只能在此默默的祝福我的大爷在那边住的开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