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一行（十六）

Rebecca Shen安安

7月11凌晨5点醒来，洗漱，喝温开水灵修，祷告，交作业5：40 只听到大姨父竟然开门出去了从窗户往外看，他推着小推车。应该是去锻炼身体了。6：10 大姨父回来了，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6：40 大姨父又出门了估计是早上出门太早了，锻炼时间还没到（平时他都是6：40左右才出门） 我已经做好了早饭，银耳红枣枸杞汤，蒸了红薯，煮了三个鸡蛋，还洗了水果。剥好鸡蛋，放在盘子里，盛了三碗白木耳红枣枸杞汤 7：10 发微信给二表哥让他起床，因为八点之前要赶到八宝山殡仪馆。7：30 直接推门进到他卧室，叫他起来。 二表哥洗漱结束，没来得及吃早饭，直接出门了 7：40 大姨父回来了，直接问卧室休息（这是他的常态，锻炼身体结束，回来躺会才吃早饭） 我一个人先吃了早饭。 7：50 小保姆来了家里 8：10 和小保姆一起开始整理大姨的衣服，还有她使用的物品。竟然还有大姨保存好的去年的体检报告（大姨和大姨父两个人的） 小保姆做午饭，打扫卫生 我陪着大姨父在他屋里，看了会电视剧《》 11：30 二表哥回来了 11：50 小保姆离开（只做四个小时） 12：20 我，二表哥，大姨父一起吃午饭 休息 14：00 二表哥出门办事 14：30 大姨父午睡醒来 我陪他整理物品，帮他找日记本 前几天我给他整理的柜子，还去二表哥 卧室找了，电视柜抽屉里也没有找到…… “会不会在床上……”我突然想到。 我把大姨父睡的大床左侧的枕头，衣服啥的全部都整理好了，挪到旁边的床头柜上，“日记本在啦……”我顺便提高了嗓门，因为大姨父耳背。 “太好了，我这几天的日记没写呢……。”大姨父说道，“那天去看你大姨，已经两天了，啥时候你们再带我去看看他。” ……… 16：30 二表哥回来了 17：00 我做晚饭 因为晚上二表哥要给大姨父说，大姨已经去世的事情，怕大姨父受不了。 大姨父在自己的房间里写日记 吃过晚饭，二表哥让我陪大姨父一起看会电视，然后把大姨去世的事情告诉大姨父。 结果大姨父不看电视，继续写日记，把这几天的日记都补写了，还和我确认去医院看眼睛的时间。 19：55 大表哥给二表哥来了电话，我在二表哥卧室，因为大嫂体检查出来是乳腺癌，今天大嫂已经从无锡转到上海肿瘤医院了，大表哥要陪着大嫂做进一步检查，所以周六不能来参加大姨的遗体告别仪式了，大表哥本来周四就是今天到北京来看望大姨的，让我全权代表…… 电话通了整整26分钟，大姨父想和二表哥说点啥，结果我告诉大姨父，大表哥来的电话，大姨父只能回自己房间了。 20：30 二表哥和我一起来到大姨父的卧室，二表哥还一本正经地给大姨父说，“爸，我有个事情要给你说。”我们三个都坐在大姨父的床上，二表哥和大姨父坐在一起，我坐在他俩后面，我的右手还搭在了大姨父的后背上面。二表哥边哭边说，“爸，我妈走了，已经走了……。 大姨父听后，停顿了整整三十秒钟，使劲用手拍了三下大腿。我的右手轻轻地抚摸着大姨父的后背。 此时，无声胜有声…… 大姨父继续问二表哥，“你妈啥时候走的，我今天早上就感觉不对，五点多就出门了……你给我说清楚，你妈到底哪天走的啊！” 我示意二表哥实话告诉大姨父，“我妈是9日晚上走的……” 大姨父回答，“不就是那天我去看你妈的那天吗？上午我和你，还有阿薇去看了她。下午我们三个又去看了她，他都一直闭着眼睛，我叫了他好多次，他都没理我……那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二表哥继续，“嗯，是的，就是那天晚上……” 大姨父又用两只手使劲地拍了三下大腿，“为什么到现在你们才告诉我，为什么？……”我的右手在大姨父后背轻轻地揉揉，搭在了他的左肩膀上，有点担心他…… 我插了一句，“我们担心你知道了会……，会伤心，会心里不好受……” 大姨父对二表哥说，“你妈27日去的北医三院，你和阿薇一起把她转到北医三院的，那北医三院可是国内属一属二的顶尖级医院，怎么医生到没好的治疗方案呢？”大姨父挺生气的。 这个时候，我揉了揉大姨父的肩膀，让他先喝点水。 二表哥这个时候给大姨父详细说了大姨的病情，最后确认的是障碍性大B淋巴肿瘤。 这半个小时感觉特别漫长，等二表哥说完的时候，大姨父起身从床上站了起来，我和二表哥都从床上站了起来。 大姨父直接走到二表哥的卧室，从书柜里去拿大姨的三张照片，“还有一张呢？” 二表哥答了一句，“在扫描仪里，我还没扫描呢？” 大姨父拿了两张大姨的相片后，又回到自己的卧室，把大姨的相片一张放在床头，一张放在电视柜上。我陪同大姨父回到他的卧室。 电视柜上是这张 这是年轻时照的 这是床头柜的 “阿薇呀，你怎么也不告诉我，真是的……”大姨父有些不开心，责怪我不告诉他情况。 “大姨父，我是担心你呀……”我连忙给大姨解释。“那你给我说说，大姨得的什么病，你写下来给我看看……”大姨父对我这么说。 我就写在了一张纸上，“障碍性大B淋巴肿瘤”。写完后，我给大姨父讲了7月9日一整天发生的事情，从早上六点半医生打来电话一直到晚上大姨走了…… 这个晚上，我就坐在大姨父的旁边…… 讲完这些，大姨父竟然给我说了，他自己9岁，妈妈就去世了，那时才38岁。当时为了让姐姐顺利上初中，大姨父三年级上学期请假，照顾病重的母亲，父亲需要上班。 “你大姨比我小十一岁，今年86岁，我至少有些心理准备，我妈妈走的时候38，你大姨至少比我母亲两倍多几岁……可是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就没有针对这种病的治疗方案吗？”大姨父还这么问我。 这个晚上，我就坐在大姨父的旁边……讲完这些，大姨父竟然给我说了，他自己9岁，妈妈就去世了，那时才38岁。 当时为了让姐姐顺利上初中，大姨父三年级上学期请假，照顾病重的母亲，父亲需要上班。 “你大姨比我小十一岁，今年86岁，我至少有些心理准备，我妈妈走的时候38，你大姨至少比我母亲两倍多几岁……可是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就没有针对这种病的治疗方案吗？”大姨父还这么问我。 我继续安慰大姨父。 “去年我和你大姨，本来说办理金婚的，结果你二表哥在日本，也没有时间。”大姨父继续说，“我和你大姨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她去香港也才四、五天，你姥姥去世的时候她回苏州才一个星期吧……我都20多天没见到她了……” 我一边安慰大姨父，一边告诉他，“今天晚上的药吃了吗？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刚才说了么，大姨身体不如你好，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大姨父看了看时钟，“快十二点了，那我吃药了，一会就睡了……” 这个晚上特别漫长，比7月9日那个晚上更让我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