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不是什么收藏家,也不是玩古董,我只是比较留心,对日常生活中曾经有过一定意义的老物件喜欢保存下来,为了怀旧,更喜欢经常翻腾的看一看。今天,就将我保存的部分老“古董”极其在我身上所发生的事情告诉给读者朋友们,让我们一起回味过去。</p> <p class="ql-block"> 一、陪伴我的那盏墨水瓶制作的煤油灯</p><p class="ql-block">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农村有了煤油,家家户户由点胡油灯照明逐步转变为点煤油灯照明。煤油灯的灯盏多数用白铁皮制作而成,但我父亲图省钱省事,就用我的空墨水瓶自制了煤油灯。美中不足的是,这煤油灯烟气大,又呛人,多少有点儿风就容易熄灭。记得当时有句俗话叫做:“煤油灯怕见风,熏黑两个鼻窟窿”。就是这盏墨水瓶制作的煤油灯,熏黑了我的两个鼻窟窿和原本白嫩的脸庞。我借着那蚕豆般大的一点点灯光翻烂了好几本新华字典,自学了一些文化知识,阅读了《青春之歌》《草原烽火》《金光大道》《艳阳天》和《三国演义》《西游记》《水浒传》《红楼梦》等长篇小说,阅读了无数份报纸杂志,写下了几十本读书笔记和工作日记。就是这盏墨水瓶制作的煤油灯,陪伴了我的整个青春,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参加工作,走进机关,才与此告别。如今,煤油灯早已退出了历史舞台,但那闪烁而微弱的灯光仍留在我的记忆⾥,铭刻在我的⼼底深处。</p> <p class="ql-block"> 二、我那小书桌</p><p class="ql-block"> 我十一岁时,父亲把我送到家乡哈拉沟大队的民办学校读书。一个不到两间大的破土房子是教室,十几名学生自己背着小书桌,盘膝坐在教室里的土炕上,家长们怕自己的孩子屁股着冷,就给带一块烂羊皮片子或者烂毛毡子作为坐垫。我趴在这小书桌上读课文、写作业心情很愉快,新鲜感和快乐感满满当当。只是好景不长,由于唯一的老师参军入伍,学校只好停办,我背着书桌回家给生产队放牛。 第二年,也就是我十二岁那年,哈拉沟回来两个有文化的人,学校又重新恢复,我又背着书桌回归学校。但不到一年功夫,两位老师中的一位迁移户口到巴盟,一位安排工作到乌海,刚恢复了的学校又一次散伙,我第二次背上书桌回到家里。过了一段时间,我背着我的小书桌转到了十五华里外的一个叫石油厂的民校插班。不知是客观原因还是我的求学命不好,不到一年,这石油厂民校也因一位姓韩的老师被借调当干部而散伙了。我第三次灰溜溜的背着书桌回到家里,又一次拿起了放牛鞭子。正是“马驹驹撒欢牛咩咩吼,苦命鬼娃娃又放了牛”。在我十四岁那年的秋季,我的一位叫李存小的堂哥把我拉引到准旗暖水小学插班四年级,这是一所比较完美的公办小学,环境条件都很好,再也没用背我那小书桌。</p> <p class="ql-block"> 三、一床传了两代人的被子</p><p class="ql-block"> 我的叔父李志忠,只因家贫,终生未娶,一直和我们一起过生活。一九七二年因病去世,留下了这床他盖了二十多年的花被子,我母亲舍不得扔掉,在太阳底下晾晒了一段时间,通过拆洗翻新,做成了我的被子。因为这个被子的面料和图案比我当时盖的被子好的多,通过母亲一番加工,我也很喜欢叔父留下的这床旧被子。后来一直到我结婚有了装新铺盖,才将这床被子作为遗物保存到现在。</p> <p class="ql-block"> 四、我和爱人的订婚礼物</p><p class="ql-block"> 一九六八年春天,经媒人介绍,我找成了本村一位姓张的女子。订婚的时候,我给她买了香皂、擦脸油、牙膏、牙刷、和这个刷牙缸子作为订婚礼物。五十多年来,这个几经磕碰,疤痕累累的老物件一直伴随着我们俩,见证了我们幸福美满的婚姻。</p> <p class="ql-block"> 五、我家唯一的一台缝纫机</p><p class="ql-block"> 一九七三年,我们准备要结婚了,人家的女女们找对象要“三大件儿”或者“四大件儿”,我岳父家这个女女找我的时候只要了“一大件儿”,那就是缝纫机。其主要原因有:一是我岳父是共产党员,特别反对索要彩礼的不良风气;二是我未婚妻是共青团员、生产队妇女队长,带头作用起的也很好;三是我本身家贫,想买也穷的买不起。那时候缝纫机、自行车是紧缺商品,都是由基层供销社分配,我等了一年半后才买到这架公家分配的燕牌缝纫机。当我赶着毛驴车把新买的缝纫机拉到未婚妻家里时,一家人那个高兴劲儿真是没法儿说,尤其是我的未婚妻……后来这架缝纫机陪伴了我们三十多年,我爱人用它给全家老少三代人缝新补烂不说,还给周围邻居们缝缝补补。直到二零零四年搬家进城时,才把这架曾经立下汗马功劳的缝纫机寄放在邻居家的库房里,至今再无过问。</p> <p class="ql-block"> 六、我的牡丹牌收音机</p><p class="ql-block"> 上世纪七十年代,收音机作为当时的主要信息宣传工具开始普及,东方红、春雷、牡丹等各种牌子、各种款式的收音机在农村逐步露了头角。当时,我们村是先进集体,老支书雷子善回旗里开会拿回了一个大奖品——春雷牌收音机。我们每次回大队开会或者是办公,总是利用业余时间,由老支书拧开收音机,让大伙儿听听新闻,听听《京剧样板戏》……准格尔旗人喜欢晋剧和二人台,老支书也偶尔让大伙儿听听这些地方戏曲。每一次打开收音机,总能让人听得如醉如痴。我的心里多少回在想,要是自己能有个收音机该多好、多方便,这拥有收音机的梦想天天困扰着我。终于有一天,我用三十块钱问熟人买了一台半旧不新的牡丹牌收音机。这种收音机体积不大,携带方便,我一出门不论是开会还是劳动,总是随身背着它,有空就打开收听,成了我娱乐和学习的重要工具。村里的老人们管这收音机叫“洋戏匣子”,他们一听到我的收音机声音就说:听,前唤子的“洋戏匣子”又唱打开了。再后来,各种品牌的电视机大量普及,收音机逐步退出了历史舞台,唯有我这三十块钱的牡丹牌收音机依然藏匿在小库房的一个角落里。</p> <p class="ql-block"> 七、保存了五十三年的一张人民币</p><p class="ql-block"> 一九七二年,时任大队干部的我拿着五块钱回旗人民政府沙圪堵开了十天会,不过吃住都是公家负责,这五块钱主要用于零花。那时候时兴给参加会议人员计算误工补贴,散会那天,会务组给我算了一十二元人民币作为我十天会议的补贴。我第一次享受这种待遇,心里自然非常高兴。当会务组的同志把钱发到我手里时,其中出产新的一张十元大钞让我欣喜若狂。那时候,人们管这种十元大钞叫“大团结”,因为正面图案为工农兵和各族人民的形象。那时候的十元钱相等于现在的千元以上人民币。所以,我如获至宝,将这一张出产新的“大团结”没舍得花,一直保存到现在。</p> <p class="ql-block"> 八、保存了四十八年的粮票</p><p class="ql-block"> 一九七六年,我被旗委组织部借调到当时的纳林公社工作,为了下乡到老乡家吃饭方便,我拿自己的口粮去暖水粮站兑换了一些粮票。那时候是计划经济时代,吃饭买粮食除了用钱还的用粮票,买布用布票。当时的粮票分全国粮票和地方粮票(内蒙粮票)两种,全国粮票是全国通用的,走遍全国各地都能使用,而内蒙粮票仅仅能在内蒙地区使用。过去那年代干部素质高,不白吃老乡的饭,每次去老乡家吃饭,都要给放下几两粮票和几毛钱。去供销社买一个月饼或者一条麻花儿,除了付几毛钱外,还需要付二两粮票,所以,没有粮票就无法吃饭。我的这些粮票就是计划经济年代结余下的,至今已有四十多年。</p> <p class="ql-block"> 九、我的第一块手表</p><p class="ql-block"> 一九七八年初冬,我参加内蒙古自治区第二次民兵代表大会,这可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上省城,第一次见大世面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我腕上没表。无奈之下,自己戴上我大兄哥的延安表上呼市装了一回门面,见了一回大首长。虽是借别人的手表,但戴在自己手腕上也感到有几分得意和光彩。后来到了一九八五年,随着改革开放给人民群众带来的实惠,我家的日子也开始逐步富裕起来。我们靠卖余粮、育树苗攒了几个钱,我和我爱人每人买了一块上海表。那时候上海表属于国产名牌,价值一百二十块钱,能戴一块上海手表真的很了不起。当时农村流行的一句山曲儿叫做:“只要亲亲你对我好,我给你买一块上海表”。如今这表保仍然存完好,只要轻轻的拧一下,还能走动。</p> <p class="ql-block"> 十、我唯一的一辆自行车</p><p class="ql-block"> 幸福摩托车已经问世,可我这个时任村党支部书记的人连个自行车还没有,为了早日能骑上属于自己的自行车,我经常借用别人的车子进行练习骑车。功夫不负有心人,拿别人的自行车终于练的差不多了,就开始琢磨着自己买车子的事。一九八四年的一天,家门上来了一位本地收购农副产品的商贩,我用三副羊杂碎和一个猪的猪毛、猪鬃、猪肠子换购了他骑的半旧不新的红旗牌自行车,就这样圆了我的自行车梦。这辆旧自行车功劳不小,一直伴随我八九年,其中有段时间,两个儿子在暖水三中读书,这辆旧自行车成了他俩主要的交通工具。直至一九九二年我当上了乡镇领导干部,一次偶然的情况,这辆旧自行车才离开了我。这就是我所拥有的第一辆自行车,也是我一生中唯一的一辆自行车。</p> <p class="ql-block"> 我收藏的东西虽然不是那么珍贵,但对我来说具有一定的纪念意义,同时也是对一个时代的见证。</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作者简介】李前唤,古稀老头,业余时间喜欢文学创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