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地记忆

雪莲

2023年7月28日（农历六月初十）大姐带着遗憾与不舍走完了她人生的第八十一个年头。大姐走得很安详，虽然直肠癌手术后又转移到了脑部和肺部，但凭借大姐良好的心态和顽强的毅力与病魔抗争了整整五年，在此期间，我很少见过大姐痛苦的样子，她展现给我们永远都是她最好的形象…… 亲爱的大姐，你离开我们已整整一年了，但过去曾经发生的一件件一幕幕往事仿佛就在昨天一样常常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曾记得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母亲常带我去大姐家，大姐离我们家有五六十里的路程，早上从家里走的时候母亲要带点干粮，途经黄河，坐小船过了黄河，再走很长很长的一段路才能到了大姐家。偶尔遇上大风天气就更糟糕了，说不定走到很晚才能到了。那时候虽说很累，但我很愿意跟着母亲去大姐家，因为每次到了大姐家，大姐总是拿出最好的吃的招待我们，我和母亲回的时候还顺便给带一点儿。记得有一年，大姐给我们送过来一点儿糜米，我和父亲往袋子里装的时候，不小心把金黄的糜米撒到了地上，我一边哭一边一点儿一点儿的往起捡，父母看着我的样子，掉下了辛酸的眼泪。 大姐生前常跟我说，她是一个苦命人，在她十二岁的时候，她的亲生父亲早上去井上饮牛时，突然跌倒后就再没有起来，而后她就承担起了照顾三个弟弟的责任。再后来，母亲带着大姐他们姊妹四人嫁给了我的父亲，由于当时的生活条件差，再加上家里孩子多，所以大姐年仅十八岁时就嫁给了只见过一面的男人。大姐说，有一天家里来了两个陌生人，母亲让她给客人倒茶，她无意中瞟了一眼，只见炕上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较年轻一点儿的男子，直勾勾地盯着她，当时她什么都没有想，事后才知道，原来这个人就是给她介绍的对象。几个月后，大姐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嫁给了我的姐夫。 大姐嫁过去才发现，公公和婆婆两位老人眼睛都不好使，婆婆是两只眼睛什么都看见，而公公一只眼睛还能勉强看得见一点儿。姐夫是他们家老大，姐姐义不容辞地承担起了照顾公公婆婆还有一个小姑子的责任，大姐出嫁第二年就有了我的大外甥女。曾记得大姐跟我说，她怀孕后，有一次，早上起来做早点的时候，实在困得不行，在炉罩旁睡着了。大姐忽然听到坐在炕上的婆婆喊她的名字，她才从睡梦中惊醒，这时发现炉子里的火冒出来把炉灶旁边的柴草都燃着了。 在后来，大姐有了孩子之后，日子更是难上加难，大姐既要照顾孩子，还要伺候公公婆婆，平时还得到地里挣公分，因为那时候是生产队大锅饭，一旦人均公分不够的话，连粮食都不给分，所以只能拼命到地里劳动。由于没人照顾孩子，大姐去地里劳动时，还得背着孩子，有时候干脆把孩子拴在炕上，就这样过了几年，生活稍微有一点转机，而姐夫却被打成内人党，右派分子，整天批斗改造，再后来被送进黑屋子整整待了三年。那时候大姐已经是五个孩子的妈妈，大姐除了生活的煎熬之外，更主要的是心里面的憋屈。当时不仅自己遭受别人的冷眼相待，而且孩子们经常还受村子里人们的欺辱。 那时候我不记得一年要去大姐家多少回了，只知道一旦家里有人去大姐家，我非得跟着去不可。去大姐家，一方面为了吃点好吃的，另一方面偶尔还能帮大姐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如割草，背糖菜等。 曾记得有一年冬天半夜里，四外甥忽然高烧不退，大姐怀里抱着高烧中抽搐的外甥，眼泪汪汪的叫醒了熟睡中的我和大外甥女，我们姨姨外甥两个在漆黑的夜晚到几里外的邻村请回来大夫，我们悬着的心才算有了着落。 让我记忆最深的是有一年暑假的深夜，当时连续的地震让人们每天胆战心惊。为了安全，有的人家在院子里搭个棚子，晚上干脆就睡在院子里，大姐怕我们被蚊子叮，就全部睡在家里。大姐为了安全起见，在睡前把一个空酒瓶子倒着放在了红油柜子上。不料，那天晚上半夜时分，忽然瓶子咣当一声掉到地上，大姐二话没说，慌忙把熟睡中的我和几个外甥喊了起来，我们几个人迷迷糊糊地跑到院子里，有的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这时定睛看了看，左右邻居都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大姐这时回家重新查找了一遍事情的原委，才发现原来是大姐家养的猫把酒瓶碰倒了，真是虚惊一场啊！ 七十年代末，姐夫打成右派的冤案彻底平反了，这时大姐跟着姐夫到了伊金霍洛旗，大姐被安排到被服厂工作，过去的苦日子总算熬出来了。孩子们也各自上了自己喜欢的学校，可谁曾想，大姐一家人正在享受着姐夫平反后过上幸福生活的时候，不幸又一次降临到大姐身上，姐夫被当地医院查出来胸膜炎和肺癌，那时候只有大外甥女成过家了，其他四个外甥有上大学的，还有上高中、初中和小学的。姐夫离世的那年姐姐才40多岁。这一大家子人，只靠大姐一个人的工资抚养着，真是太艰难了。我一到假期，就独自一个人坐上班车去陪姐姐。大姐是一个特别坚强的女人，但偶尔看见大姐在没人的时候偷偷地抹眼泪。 几年以后，由于大姐一个人拉扯四个未成家的孩子太不容易了，父母和哥哥们都劝大姐再找一个伴儿，至少能跟大姐共同分担点儿，大姐起初说什么都不同意，经众人多次劝说后，才勉强答应。大姐经人介绍认识了后来的姐夫，由于姐夫年龄比大姐大十来岁，加之有哮喘病，和姐姐一起过了二十来年也离大姐而去。当时虽然孩子们都已成家立业，而且都发展的不错，只是从大姐的言语中流露出了她一个人的孤独与寂寞。 大姐是一个特别聪慧，善良而又刚强的人，大姐一生中虽然遭遇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和不幸，但大姐给人的印象永远都是那么地阳光与坚毅。 去年端午前一天，我跟四哥去陪大姐住了两天，晚上大姐用温暖的大手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我问她为什么要握住我的手呢，她像孩子似地似笑非笑地说，“我放开你的手，怕你偷跑了”。亲爱的大姐，你知道吗？当我听完你说的话时，我的眼泪再也无法控制。我知道，你是想让妹妹多陪陪你啊。 2023年农历六月初九上午十点多，外甥女打来电话，说发现你感觉不太好，吃饭时脖子发僵，眼睛不睁，我听后，浑身瘫软，妹妹知道你是撑不下去了。慌忙中我拨通了四哥的电话，四哥得知情况后，姊妹俩开上车不知是怎么狂飙过去的，几十公里的路程三十多分钟就到了，平时至少需要五六十分钟吧。当时，大姐看见我们姊妹俩人，吃力地睁开微微闭着的双眼，打量了一下，我知道，你一定还有心愿未了的事，想跟我们聊一聊，可你已经再也没有力气了。四哥见此情景，立刻通知了其他几个哥哥，因为自从妈妈走了以后，大姐在我们姊妹几个心目中她既是姐姐，又像妈妈一样地让我们彼此呵护与关爱。在大姐最后的时刻，姊妹七个，只有二哥当时特殊情况未能赶到，其余几个哥哥全部到场，陪伴大姐度过了人生最后的时刻…… 敬爱的老姐姐，你虽然离开了我们已整整一年了，但你的音容笑貌永远印在亲人们的心目中。你的孩子们和你的姊妹们以及所有的亲人们都过得很好，你放心吧！真诚地祈愿你在另一个世界和姐夫一切安好！安好！ 漂亮的大姐和帅气的姐夫 大姐哪里像八十岁 给大姐过生日留念 给老妈妈庆八十大寿留念 照片虽已陈旧模糊，但记忆永远都抹不去 给侄女儿过十二岁生日庆典时，两个姑姑登台亮相 姊妹仨一个比一个漂亮 几十年前，姊妹俩陪伴在老妈妈身边 暖心的瞬间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温暖的大家庭 姊妹七个齐聚在大姐家 给老妈过完周年后的合影 珍惜在一起的时光 开心快乐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