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辰年夏游——黄河在陕北

三江闲人

游览了甘泉大峡谷，回到停车场后，我们即刻驱车赶往今晚准备下榻的房晓虎农家院。从这里到目的地还有大约220公里，导航预测的耗时达三个半小时。从地图上看，最后一段路是曲溜拐弯的，估计不怎么好开。网上有人说开到目的地时她老公都要转晕了。 下午七点不到，在经历了一段曲折的山路之后，我们赶到了目的地。 院子里的停车场已经有两辆车了，其中的一辆看样子也是刚到，车上的游客正从车上往下拿行李。到这里住宿的都是像我们这样开车自驾游的人。老板是个不善言谈的中年男人，在回答了我们关于住宿的相关问题之后，在我的印象中就没有再和我们交谈过。后来倒是女主人一直在安排我们用餐之类的琐碎事情。 这是一个漂亮的农家院，紧靠在蜿蜒曲折的山路边。院子坐落于一处山梁顶端的一小块平地上，单家独户，附近没有人家。 院子里成“L”字型建有两排房舍，大一点的那排有六间窑洞式的房间，这是客房。小一点的一排不是窑洞式的，两间用作是厨房和餐厅。另外的就是老板一家人的住房，他们家还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可能是老板的母亲吧。这是一个勤快的人家，院子打理的井井有条。靠着路边的地方种着几架葡萄，里面是一畦一畦的菜地，品种丰富。我们晚饭吃的蔬菜都是老板娘在地里现摘的。靠近房舍的位置还种了不少的花草，我们去的时候几株月季开得红彤彤的。 我们住的房间是窑洞式的。说是窑洞式的，是因为它不是在黄土坡上挖出来的，是用建筑材料盖起来的，房子的后面是一片空地，还种着菜。所以不能算是真正的窑洞。但它确实像个窑洞，里面也盘着坑。坑上除了洁白的卧具之外，还摆放着大红色的花靠枕，铺着同款花色的床尾巾。这种只有上档次的酒店才有的铺设让我感到了主人在经营上的用心。最里面的是卫生间，安装有洗漱台盆，抽水马桶，电热水器，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房间很宽敞，靠门的位置摆了对藤椅。桌布，靠垫和座垫用的都是蓝印花布，座垫还是机绣的，很考究。房间里还安装了空调，只是电视机是个摆设，没电视信号，据说是传输线路坏了。不过宽带信号倒是挺好，网速也还行。 窑洞里的装饰充满了陕北的乡土气息，图案精美的剪纸被做成了画框，两边是用花生串成的挂饰。 最让人难忘的是窑洞前面的门窗，那是妥妥的陕北味。上半部分的半月型由若干个带窗棂的窗户组合而成，上面还贴了些动物造型的窗花。门上挂着绣花的门帘，据说如果门帘是放下的，就说明里面的人在休息，不便打扰。 这里是典型的黄土高坡，地形就如同陕北民歌里唱的那样，一道道的山来呦，一道道的水。眼前的地形让我明白了歌词里“一道道的山”的说法。十多年的游历，我们去过的山区也不算少了。看到的几乎都是山峦叠嶂，一个山头接着一个山头，从来也没见过山是一道道的。今天总算是开了眼。我们虽然处在一道山梁之上，但是并不能看得很远，因为周围全是几乎等高的山梁，这就是所谓的黄土高坡地貌。 我们到的时候，最早到的那对北京来的夫妇已经在院子里吃晚饭了。于是我们也点了晚餐，就在院子里的小桌上吃。晚餐很有家里的感觉，一盘槐花炒蛋，一盘时蔬拼盘。那一盘草莓是老板娘送的，虽然长得不怎么好看，但是吃起来特别地甜。 边吃饭边站在房屋后面看太阳落山，西面那一道道的山梁上都种着枣树，枣子是当地的经济作物。 七点三十分，太阳落在了地平线上。 八点钟，余晖映照着天际，远处的山中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光，那是景区道路的路灯。忘了说了，这里是陕北的延川县。我们所处的地方是在黄河蛇曲乾坤湾景区里面。 天终于黑下来了，小院里华灯初上… 晨光透过窗棂，窑洞里的物品变得清晰起来。走到门前拉开窗帘，外面已是朝霞满天。 赶紧叫上老伴出门去看日出。我们沿着山路向南走，不一会，太阳就升起来了。霞光中，不远处的小程村若隐若现。那是我们备选的下榻地，昨天如果这里没有房间，我们就得去那里找了。 继续前行，左侧的山谷里，一弯清水露出了一角，那就是我们要看的黄河了。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一个叫牛尾寨的地方。这里看起来应该也是个景点，靠着山坡建有一排窑洞式的房子，有的看起来似乎还有人住。往里走还有个停车场。只是现在这里冷冷清清的。寨子大门的雕塑不知出于那位大师的手笔，看了让人忍俊不禁。尖嘴大尾巴，第一眼望去整个就是一个狐仙，哪里像个牛。 穿过寨子。左侧，黄河悄悄地从山梁的那头转了出来，露出了一个弯。 脚下一条铺设的十分平整的石板路向山脚下延伸，路的一侧还修建了一座带有城垛的石墙，那是为了防止游客滑落到山谷里。 清晨的光线让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清新。 远处的太阳才刚刚升起，我用手机的全景拍了一张日出的照片。 沿着石板路继续前行。 最后走到了一处观景平台，一个壮观的黄河大拐弯出现在我们眼前，这是一个几乎接近正圆的湾。湾里的陆地就像是一顶巨大的礼帽，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块土地上有四道山梁，那里属于山西的地界。 这个湾叫做清水湾，是延川蛇曲乾坤湾景区的一个景点，卫星地图中下方的那个湾。从地图上看，山西的境内也应该有两个湾，老天爷真是不偏不倚。 这样的地貌称为蛇曲，是河流在相对平缓的地区形成的自然现象。黄河沿途的许多地段都有这样的地貌，比较著名的是若尔盖草原上的黄河九曲十八弯。在那里，黄河如同从天边流过来一样。 山坡的右侧修了一条栈道可以直接下到黄河边上，那里似乎还建了一些设施，一个小码头边上还停靠有几艘游艇。 真没想到，一大早起来就游览了一个景点。流连了一会以后，原路返回农家院吃早饭。 上午，去了黄河蛇曲的乾坤湾。这块石碑注明了此地是国土资源部认定的国家地质公园。 从这个十分陡峭的台阶下去 是观赏乾坤湾的最佳角度。 景区里在不同的角度建了几处观景台，供游客观赏乾坤湾。 这是最后的一个角度。黄河河道中出现了几个江心洲。 打个卡，结束乾坤湾的游览。 我们后来还去了红军东征革命纪念馆，想仔细的了解一下当年的那段如火如荼的革命历史。谁知道找到了地方，却吃了个闭门羹。 展览馆的边上还建了一处据说是毛泽东东征时曾经住过的院子。 离开乾坤湾，我们又去了趟壶口瀑布。十多年前我们曾经来过这里，那时这一带的高速还在建。我们是从山西的临汾市翻越吕梁山到达壶口，不过是在陕西一侧观赏的壶口瀑布。 这次是从陕西去往山西路过，而且是选择了在山西的一侧观赏壶口瀑布。 在壶口，原本宽敞平坦的河床突然间出现了落差和变窄，从而激发了黄河的怒吼和咆哮。大自然是如此地造化弄人，不可捉摸。 这一天河道上的风特别大，风向与水的流向正好相反，于是风助水势，水借风威。瀑布的下面就如同开了锅一样，水汽腾空而起，场景蔚为壮观。 丝滑的形式似乎不适合表现黄河奔腾豪放的性格。 对面陕西一侧观赏壶口瀑布的游客也不少，那里也安装了密密麻麻的护栏。记得十几年前我们去的时候河床上只有一些简易的护栏，有的地方只是拉着警示带，我们可以一直走到离瀑布很近的地方。那一次的水量也比今天大，四周都是隆隆的水花声。 从瀑布往回走的时候，每个人的头上，脸上和衣服上都出现了一个个小小的黄泥点子。不注意可是看不出来的。再见，黄土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