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18px;">美丽的大西南,雄踞着素有世界第三极之称的青藏高原。高原上的边防哨所大多在海拔4000米以上,由于那里终年积雪、气候恶劣、地形复杂,边境巡逻和物资补给十分困难,迫切需要一种能在高原地区执行任务的直升机。由于雪域高原空气稀薄,使直升机发动机功率大大减小,旋翼效率降低,导致飞机升力不足,一般性能的直升机很难飞上青藏高原。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前,我们一直没有能够在青藏高原使用的直升机。</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18px;">中国陆航部队“黑鹰”直升机(网络照片)</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恰在此时,由于共同应对苏联的威胁,我国和西方经历了一段罕见的“蜜月期”,中美在军事领域开展了大量合作。1984年,中国从美国购买了24架S-70C“黑鹰”直升机,黑鹰机当时是美军的主战直升机,美国军方出面干涉,将卖给我们的黑鹰机全部撤掉了火控系统和导航系统。但这些直升机当时曾引领风骚,其超强的战斗力令人印象深刻。它能够在青藏高原自由穿梭,为西藏边防应急给养、人员输送、搜索营救、抢险救灾、军事演习等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与西藏军区大院值班“黑鹰”留影(1990.3)</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黑鹰”飞越“多雄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墨脱,位于喜马拉雅山脉东段南麓、雅鲁藏布江中下游,被陡峭的山峰和激流所环绕,雅鲁藏布江大峡谷和帕隆藏布峡谷更是两道难以逾越的天堑,由于巨大的天然屏障阻隔,被称为“高原孤岛”。它是西藏高原海拔最低,环境最好,气候最湿,雨量最充沛,生态保存最完好的地方,也是西藏最神秘的地方。瀑布、藤桥、溜索是最具特色的景观。境内有雄伟壮观的南迦巴瓦和加拉白垒峰,峰顶常年白雪皑皑、银装素裹,与山峰南坡上遍地生长着的热带亚热带植物形成了鲜明的对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墨脱面积3.4万平方公里(我国实际控制面积1.2万平方公里,南面2.2万多平方公里仍为印度非法占领),在中国的边防中,它占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墨脱军营(1990.12.5 杨东升摄)</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由于长期不通公路,墨脱驻军后勤补给全靠人力和牲口运送,所有物资都必须通过险峻复杂的天险多雄拉山口。这一段路程虽然不远,但地形崎岖,灾害频发,运输难上加难,少则三四天,多则得走上一个星期,大雪期间更是完全封山。多年来,这条路上数名战士献出了年轻的生命。</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墨脱云海(1990.12.5 杨东升摄)</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陆军航空兵奉命打通翻越多雄拉山口这条最近的航线。虽然多雄拉山口海拔只有4200米,但海拔7000多米的两峰对峙,最窄处仅74米,青藏高原的寒流和印度洋暖湿气流在这里相汇碰撞,形成变化莫测的浓雾和强气流,一直以“黑色死亡之谷”著称,是不可跨越的“飞行禁区”。飞越多雄拉,在20公里的距离内,直升机要从海拔6000米的极限高度,瞬间到海拔只有500米的墨脱,完成5500米近乎于垂直的降落,而且群峰耸立,没有盘旋空域。</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雄伟的多雄拉(1990.12.4 杨东升在“黑鹰”上摄)</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85年12月21日,陆航团长邢喜贵(据悉,这位英雄团长,后任成都军区司令部作战部副部长、四川省德阳军分区副司令员,于不久前的2024年2月16日因病逝世,享年75岁)带领两架飞机,凭着精湛技术和过人胆识,穿过多雄拉山口,稳稳降落在部队驻地,拉开了首航墨脱的战幕。在此后的近20年间,陆航团的直升机无数次穿越“黑色死亡之谷”。直升机成功飞越墨脱,改写了当地只能用人力和牲畜补给的历史,极大提升了墨脱边防部队的防御水平。</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黑鹰”传奇团长邢喜贵</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二、“黑鹰”参与“87.4”</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86年“桑多洛河谷事件”中印对峙,“黑鹰”直升机来回穿梭,执行保障旺东守点部队的战场紧急运输勤务,快速及时地将战备物资运抵旺东山口,有效地保证了我边防部队的坚守。时任解放军副总参谋长徐惠滋,成都军区司令员傅全有,副司令员廖锡龙,西藏军区司令员姜洪泉,山南军分区司令员刘成文,政委谢小过,副司令员杨荣福都曾乘直升机亲临旺东,了解旺东点中印两军对峙情况和守点官兵衣食住行问题。</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降落在旺东的黑鹰直升机(网络照片)</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86年7月初,西藏军区边防二团团长高明诚带领一个巡逻分队在桑多洛河源头无名湖高地一带勘定建连地点,突发重病牺牲。</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西藏军区边防二团高明诚团长</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空军派出“黑鹰”直升机组执行抢运高明诚团长的遗体任务。高明诚团长牺牲的地方在一个小山头上,这里崇山峻岭环绕,参天古木包裹。为了尽快将遗体运出原始森林,由邢喜贵团长与国逢仁副参谋长(国逢仁在1991年6月16日“黑鹰”直升机坠毁事件中牺牲)组成的最强直升机组前往救援。直升机到达此地后,根本没有或无法临时辟出一块平地供降落,机组人员凭借高超的技术,只好让“黑鹰”在20多米高的树梢上悬停。国逢仁打开舱门将头伸出窗外指挥着,邢喜贵则听从指挥凭着感觉前后一点一点地移动直升机,将钢缆准确地放在高团长牺牲的地方,地面人员将遗体捆住吊在机舱外。当然,对于我们这个崇尚人生文化的国度来说,这似乎显得有些不敬,甚至有几分残酷,可不管怎样,也不能让我们的英雄抛尸荒郊。就这样,直升机带着高团长的遗体和他未尽的遗愿回到部队,回到亲人的身旁。直升机抵达错那时,驻地部队官兵和藏族群众看到高团长的遗体这样吊在机舱外极为不满,还引起误会,他们围着直升机要与机组人员讨说法。</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随后“87.4”演习中,“黑鹰”直升机也为朗久、克节朗地区增设新边防点的胜利立下汗马功劳。</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黑鹰”直升机穿梭于西藏边境山间密林</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三、“黑鹰”坠落事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由于西藏高原最恶劣的气候条件,陆军航空兵在执行任务的风险,远远大于内地,他们的奉献和风险人们鲜为人知。“黑鹰”直升机执行任务中就发生过多起机毁人亡的事故。</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88年5月27日,陆航二团邱光华邓贵芳机组,驾驶黑鹰直升机执行为墨脱运送大米,缓解断粮之忧的运输任务,在飞越海拔4200米的多雄拉山口时,突遇高原强烈扰动气流,撞毁在低于山口100米的缓坡上,幸运的是,机上人员全部生还。此次是邱光华机组的第一次遇难。</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图为救援人员在多雄拉山口事故现场(右一为成都军区司令部作战部空军处处长李江河、中间者为总参陆航基地副司令员周才保,左一为成都军区司令部作战部陆航处处长骆躬践)</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图为在多雄拉山口事故现场的成都军区司令部作战部空军处处长李江河(右)与总参陆航局参谋长于进海(左)</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89年4月1日,又是在林芝墨脱间的航线上,张崇海机组驾驶黑鹰直升机在执行为墨脱运送货币,解决“钱荒”运输任务时失踪,经多次寻救无果。直到入夏以后,当地群众在多雄拉山口才发现直升机残骸及机长正团职飞行员张崇海上校、副驾驶副营职飞行员巴古泽旺上尉、副营职领航员刘家强上尉、机械师唐孝德军士长四位烈士的遗体,经过调查,事故被确定为气象原因。</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就是张崇海机组驾驶的5626号黑鹰直升机(网络照片)</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5626号黑鹰直升机残骸(网络照片)</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89年12月至1990年4月,一场百年未遇的大雪灾袭击了那曲藏北草原,百余万头牛羊倒毙,20余万牧民陷于绝境。牧民们向神山祷告,向圣湖祷告,想请喇嘛念经消灾。最后,奇迹出现了,天上飞来了“神鹰”——空投救灾物资的“黑鹰”直升机。在党中央的关怀、人民政府的领导和驻藏部队大力支援帮助下,藏北人民奋力抗灾救灾,不仅把这场大雪灾的受灾降到了最低程度,还创造了西藏历史上,在重大自然灾害面前无一人死亡的人间奇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黑鹰”飞临白雪皑皑藏北灾区(1990.3.26 唐召明摄)</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救援的“黑鹰”直升机正在降落灾区巴青县(1990.3.26 唐召明摄)</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90年初春,我从山南军分区调拉萨不久,暂时安排在军区机要处译电室负责,记得曾收译过从那曲军分区发来的一份特急电报,其内容是:在藏北执行抗雪灾任务的两架“黑鹰”直升飞机相撞,其中一架“黑鹰”竟然在降落时落在了另一架“黑鹰”上,造成多人受伤、直升机严重受损的事故。这次事故是富有经验的邱光华机组与国逢仁机组发生的两机相撞,也是邱光华机组的第二次遇难。</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然而,两次大难不死的邱光华在18年后的汶川抗震救灾中,驾驶的米-171直升机,突遇低云大雾和强气流,不幸撞山坠毁,邱光华和机组人员献出了宝贵的生命。</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题外话:雪灾降临时,嘉黎县一个叫索朗扎巴的普通藏族干部,正逢儿子出生。他置家不顾,往来没膝的雪原,积极救灾。后来,他那生于1990年2月13日的男孩,1995年11月29日在拉萨大昭寺金瓶掣签仪式上中签,成为十世班禅转世灵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当年金瓶掣签仪式结束后,参加仪式的西藏军区胡永柱政委还来机要处给我们讲述了金瓶掣签的全过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童年时的十一世班禅额尔德尼•确吉杰布(原名坚赞诺布)</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91年6月16日恰逢传统的端午节,成都军区三位首长张太恒、张德福、侯书军,结束了对樟木口岸边防连的视察以后,在聂拉木分乘三架“黑鹰”直升机前往日喀则。张太恒司令员等人乘坐由邢喜贵机组驾驶的第一架直升机,张德福副司令员等人乘坐由国逢仁机组驾驶的第二架直升机,侯书军副司令员等人乘坐由胡殿元机组驾驶的第三架直升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91年6月成都军区张太恒司令员,张德福、侯书军副司令员在山南军分区和配属驾驶员合影</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一架直升机先行起飞后顺利抵达日喀则,第二架直升机紧随其后,还未飞出山口,遭遇下降气流,导致撞山而毁。准备乘坐第三架“黑鹰”的侯书军,立即组织现场营救,但已无力回天,机上13人全部罹难。他们是:成都军区副司令员张德福中将、西藏军区参谋长毛海清大校(晋升少将命令刚刚下发,尚未授予)、成都军区司令部办公室军事研究室主任刘忠信大校、成都军区司令部通信兵部部长崔蕴芳大校、成都军区司令部军务装备部部长刘国斌大校、成都军区司令部工程兵部副部长张庆丰大校、西藏军区司令部作战处副处长李克强中校、西藏军区拉萨直升机场站站长冯勤俭少校、成都军区司令部办公室第一秘书处副团职秘书谢和平少校、成都军区机关第一门诊部内二科副主任医师(技术七级)沈炳如,以及陆航第二团正团职副参谋长国逢仁中校、飞行三大队五中队副团职副中队长阿罗少校、机务三中队机械师李先通军士长。</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次直升机坠毁事件的发生,在西藏军区犹如发生了一次大地震,大家都感到非常震惊,为突然失去13名成都军区高中级领导干部特别是身边的首长和战友深为悲痛。几天前我还给毛海清参谋长送阅过电报,与成都军区司办谢和平秘书有一次零距离接触,谢秘书给我印象是一位非常年轻、英俊帅气的军人(个头有一米八),真是难以置信。6月18日傍晚,西藏军区组织司政后机关干部肃立在军区总医院大门外公路两侧,为直升机失事遇难人员举行了遗骸迎接仪式,第二天我还专程来到总医院太平间,在一位年轻的护士长陪同下,面向牺牲的每一位首长、战友遗容,向他们作最后的告别,并致以崇高的军礼!</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西藏军区作战室举行的通报(分析)会上,成都军区工作组首长,姜洪泉司令员、耿全礼政委等西藏军区领导和参会人员心情都十分沉重,我作为军区司令部机要处办报参谋急需办阅电报来到作战室,正遇张太恒司令员与军委秘书长兼总政治部主任杨白冰通电话,从通话情况看,杨白冰火气相当大,正对张太恒进行严厉训斥,张太恒脸色非常难看,他手握电话机话筒作了自我批评,在通话结束时一只手突然有力地拍打在桌面上,声音响彻了整个作战室。通话结束后,张太恒司令员沉默了一会,说道:我们(成都军区工作组)明天离开拉萨,不劳驾在坐(西藏军区)各位领导了,小董(时任西藏军区副参谋长的董贵山,后任成都军区副司令员兼西藏军区司令员,十六届中央委员)安排车辆送机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几天后,成都军区、西藏军区分别在成都、拉萨为直升机失事遇难人员举行了隆重的追悼大会,阿沛•阿旺晋美副委员长、西藏自治区领导、西藏军区领导参加了拉萨的追悼大会,1991年6月25日,经总政治部批准,牺牲人员都被评为革命烈士。</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坠机事件后,成都军区司令员张太恒中将受到降职处理,调任南京军区副司令员,成都军区副司令员兼成都军区空军司令员侯书军中将免职后退休。张太恒1992年升任济南军区司令员,并于1994年晋升上将军衔。2005年,张太恒上将在北京病逝,走完了赋有传奇和光荣的一生,享年74岁。如今,年近98岁的侯书军,这位抗美援朝击落数驾美军战机的英雄,并为我国空军发展立下汗马功劳的老将军仍然健在,让我们祝愿这位老首长健康长寿,幸福快乐!</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90.12.2 我乘坐“黑鹰”前在拉萨直升机场站留影(远处山坡上为哲蚌寺)</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四、我与“黑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乘坐“616”失事的“黑鹰”直升机,还是在飞机失事半年前的1990年12月。那是陪同受西藏军区参谋长毛海清委托,司令部机要处处长陈德进到林芝看望慰问边防部队官兵和机要干部。12月2日从拉萨到林芝、12月4日从林芝到墨脱,就是乘坐的国逢仁机组驾驶的那架“黑鹰”直升机。在拉萨直升机场站休息室,陈德进处长客气地问候了机组人员,我们与被安排将要乘坐的那架直升机机组人员在非常融洽友好气氛中进行了交谈,我特别对副驾驶阿罗少校、机械师李先通军士长印象深刻。他们称赞陈德进处长平易近人,并对陈德进处长亲赴林芝,深入墨脱边防部队的行为非常敬佩。阿罗少校,这位四川阿坝州的藏族飞行员始终面带笑容,说话很幽默,他有些抱怨说:我们飞行员外人看来非常风光,其实我们也有我们的苦衷,每一次飞行任务都是一种挑战。对此,一些首长不理解,配属部队执行任务有些首长随时命令我们飞这飞那,甚至还要夜航等等。他们还给我们讲解了一些直升机的飞行常识、黑鹰机的性能和在西藏的飞行轶事。没想到,在半年后的直升机坠毁事件中他们机组人员全都遇难。</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在飞往墨脱的“黑鹰”上(1990.12.4)</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黑鹰”降落墨脱(1990.12.4 杨东升摄)</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90年12月4日,4架“黑鹰”直升机从林芝相继腾空升起,飞向墨脱背崩。当窗外雄伟的雪山景色映入眼帘,我是非常激动,急忙拿出相机,虽然在当时胶卷珍贵,也忍不住想多拍下几张照片。还摆出姿势,让同行的西藏军区政治部的干事为我在机上留影。飞机进入多雄拉山口,刚才还是晴朗的天空突然脸一沉,寒风骤起,浓云翻滚,强大的气流向直升机袭来,直升机剧烈抖动,机身上下起伏,仿佛就要失去控制,在这关键时刻,机组人员加大油门,沉稳拉动操纵杆,飞机猛然上跃颠簸着从“云洞”中蹿出了旋流区。尔后,有大约一分钟时间,在直升机近乎于垂直降落过程中,我双手紧抱着头,唯一感受就是耳鼓膜痛得难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次乘坐“黑鹰”墨脱之行,真正体会到了直升机飞往“高原孤岛”的危险和不容易。而对生命的危险时刻,空中英雄们却说得轻描淡写,称飞行中遇到这些情况都是家常便饭,几乎每个飞行员在空中都经历过惊心动魄的生死关头。</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陈德进处长与墨脱驻军干部合影(1990.12.7)</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陈德进处长与格当二连干部在一起(1990.12.6)</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在墨脱背崩营区留影(1990.12.7)</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墨脱,我们看望慰问了边防部队官兵,走访了格当等驻防连队。在墨脱,有幸见到我的老首长,原在山南军分区任参谋长、副司令员,时为林芝军分区司令员的王克中,作为林芝军分区的最高首长,他不辞辛劳来到边防一线,我还为陈处长和王司令员留下一张在墨脱珍贵的合影。在墨脱,我还和军区卫星地面站一同来的人员一起亲自安装卫星电视地面接收装置,能为墨脱驻军官兵出一份力我尤为欣怡。12月8日,我们乘坐另一架“黑鹰”直升机返回林芝。</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在墨脱背崩留影(1990.12.8)</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回到林芝后,我们看望了分区及52、53旅的机要干部,走访了驻八一、林芝、米林一些部队。看望了52旅旅长裴登芳,裴旅长和陈处长是四川宜宾同乡,裴旅长对陈处长说,你这位参谋五官清秀、文质彬彬,一副书生气,不像军事干部哈。我有些尴尬,对首长评价深感失望,不知怎么回答。陈处长为我打圆场道:杨参谋工作非常踏实,内秀外毓,我就喜欢这样的干部,在吃饭应酬时,我还曾替他挡酒哈,引得裴旅长哈哈大笑。在拜访我的老首长、53旅旅长白自兴(原山南军分区副参谋长,后任总参动员部部长、少将)时,白旅长主动问起我的个人问题,陈处长替我作了回答:杨参谋现在已有了对象,在西藏军区总医院,据称还是全军最年轻的护士长哈!白旅长笑着说:杨参谋与我是半个老乡,真是久等必有贤妻,值得高兴啊!还给我们每人送了两箱甲格苹果。</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与林芝军分区机要科参谋郭洪亮在一起</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看望墨脱驻军机要干部及来藏探亲家属在林芝合影</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与52旅机要科科长袁中刚及部分干战合影</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与52旅二营营长杨光跃及部分干部合影</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与53旅机要科副科长郑月祥等岗嘎大桥留影</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与53旅火炮营营长商虎军等部分干部合影</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和陈德进处长完成林芝、八一片区老兵退伍教育后,于12月底乘车返回拉萨。</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九十年代中期,中国陆航部队重新编号的“黑鹰”直升机(网络照片)</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今天,西藏军区陆航部队新型直升机及训练英姿(网络照片)</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烈士功勋彪炳史册,雄鹰之魂永留天地,英雄精神永垂不朽!30多年过去了,但陆军航空兵为祖国、为西藏边防立下的丰功伟绩,人民是不会忘记的。那一代“黑鹰”直升机飞行员用实际行动诠释军人的职责和使命所展现的风采和担当,他们的传奇故事,就像矫健的黑鹰永远翱翔在蓝天之上激励着我们前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谨向提供资料的首长、战友,采用网上图片资料的作者致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2024.7.7 成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