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聂耳东路》

江乐

玉溪以“聂耳”命名的无论是道路、学校、公园、还是建筑物是这座滇中城市最具辨识度的文化名片。聂耳路便是其中之一。<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题记/江乐</div> 沿着6路的公交站牌从上往下数,分别东方人家、玉溪民中、师范附中,自来水公司、中医院、体育馆、老干中心、万达广场.......。聂耳故居应该也是在这条公交线路之上,只是近年来一直为打造城市中轴线,聂耳路下半段的公交专线便常因道路的改扩建而时时改线,再住下我就不太清楚了,一惯喜欢深居简出的我,工作之余的生活似乎很少延伸到聂耳东路以下更广的范围。一年前,因整合教育资源,原二职中搬至玉溪工业财贸学校后,玉溪民中从峨山小街搬迁到了二职中校区,我所在单位正对面的交车站牌也随之改成了玉溪民中公交站。这一变化算是在聂耳东路上近两年内发生的一件大事,玉溪民中随着入驻中心城区,环境的改变、区位的变化,这所曾经在县城郊区的优质高中也得到了广大学生和家长的亲睐,网上一片叫好声印证了这一决策的科学性。最近,在这条路上再建一所优质初中又提上日程,在未来,这条道路上的文化氛围将更加浓郁,聂耳路中轴线将真正实现玉溪与聂耳、国歌之间与生俱来的紧密联系。<br> 五年前的我与聂耳东路并无交集,我的生活半径多数是围绕东风中一公里范围。那时的我,一直居住在城中心那个叫烟厂生活区的老旧房屋内,那是上个世纪80年代建成的规模较大的国企生活区,无论是绿化还是配套设施在现在看来也是有着超前规划设计理念的,可停放千余张的独立停车场在私家车与日俱增的时代足以叫人忽略房屋的老旧的弊端,人们纷纷从国企职工手中高价购入,我也不例外,转业分到这座城市之后,变卖了县城刚装修好的新房,搭上少得可怜的转业费才勉强够买下了那套90平米的老旧单元房。在居住的10年间,那个小区带给我欣喜的同时也让我饱受下水道堵塞的折磨。<div>  直至2019年,我倾尽所有向银行贷款购买了位于红塔大道与聂耳路交叉路口现在的单元房,除了生活因周边配套设施不全不太方便外,房屋无论是质量、面积还是小区居住环境都较以往的似乎要好了许多。从那时起,我的生活、工作才真正与聂耳东路有着直接的联系,我原所工作的单位离家不算太远,开车从聂耳东路至单位约15分钟车程,走玉江大道或穿过山水佳园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走聂耳东路时更多是选择在每年四、五月份,那一路的蓝花楹开得正旺,看五月的阳光穿透密植的行道树、看随风飘落的花朵铺满长长的街区、看穿梭于蓝花楹树下打卡的各类人群、看二职中足球场奔跑的身影、听师院附中早操时传来的阵阵韵律声、听生态实验小学孩子们传来的稚嫩的读书声。当然,还有隔着一条沟壑占据整个山头的玉溪师范学院,这所有的一切,满足一个城市称之为学府路的所有要素,但在我看来,把它命名为聂耳路更具辩识度,聂耳是这座城市独有的名片,是任何城市无法效仿的。走玉江路,可以避开城区众多的红绿灯快速地到达单位,沿途均是风驰电掣的车辆,有时会幻想我正驱车驶向千里之外的故乡,那种感觉很微妙,也很伤感,毕竟,回家一千多公里的路程于我来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需要无数次下定决心和精心设计才能得以成行。偶尔我会穿过山水佳园的小区去欣赏那沿途一路绽放的冬樱花,那是这个城市所谓的富人区独有的风景线。这条路不属于市城专属道路,之所以我的车辆能够自由出入,源于一次拜访小区内的居住战友,我的车牌被小区门卫误当业主输入,至此,我便可以顺利通过门禁长驱直入,但这常常让我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生怕那一次被门口的保安盘查,所以不常走。</div> 两年前,我到了位于聂耳路9号现的单位工作。单位离家近或许是所有上班族比较惬意的一件事情,步行15分钟的路程足以让我有足够的时间领略沿途的风景,那是开车时完全无法体会的感觉,聂耳东路是一段静谧且有些诗意的道路,因地势原因,沿途没有一家小卖铺和杂货店,短短两公里的路程就有四所学校,这更增添了人文气息。上班下班,我基本选择步行往返于这恰似一条弄堂的道路。清晨,贴着东方人家别墅区那青瓦白墙的围墙缓缓步行,近300米长的一段围墙上描绘着一幅幅精美的山水画,我常常通过围墙上那一个个园形、扇形、六边形的窗棂探视一幢幢别墅旁的花园造型,以此揣测主人的兴趣爱好和风雅品味。也曾边走边从手机端收听完了史铁生的《我与地坛》、《秋天的怀念》,余华的《活着》、《方城》、《在细雨中呼喊》,梭罗的《瓦尔登湖》,王小波的《一只特立独行的猪》,萧红的《呼兰河传》等众多名著作品一个梗概。当然,这种收听的方式远不如静下心来逐字逐句看原著那种沉浸式阅读带给我身心的愉悦,15分钟的路程和狭窄的人行道不允许我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消化那些经典名著的丰富内涵,我只是觉得那怕是其中让我顿悟的一段话或一个字就足够唤醒写作的欲望就足矣,写下《我与聂耳东路》这篇文章亦是。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成了往返于这条道上的常客,准确地讲,我只是这条道上的时常穿行的过客,真正可称之为常客的是两位常年在这道上清扫的环卫工人,一位60岁左右、面容清瘦、背部微驼的高个男人,一位50岁左右、身材矮小、微显单薄的妇人。无论是清晨还是黄昏,我们总会在这条路上相遇,那橘黄色带反光条的工服总是那么特别而显眼,从四月蓝花楹初开到五月花败,从炎热的酷暑到严寒的冬季,他们全天候清扫在这条足有两公里长的网红路之上。蓝花楹盛开时,他们一边要不停地挥动着长长的扫把清扫那纷纷飘落于地的紫色花朵,一边还要避让因一不小心入镜而影响打卡拍照的人群。<div>  曾记得五月一个的傍晚,一群穿着汉服的姑娘结伴在蓝花楹树下摆拍,玩至兴浓,那清扫成堆的花朵被她们肆意撒向空中,那位环卫女工习惯性停下清扫,退至墙角,静静地看着眼前嬉笑打闹的姑娘们,眼中没有一丝怨意,眼里散发出来的是一个母亲特有的慈祥。那一刻,我感动于一位生活在这个城市最底层人的涵养、善良和包容,这也算是每年聂耳东路上一道温暖的风景吧!三年了,聂耳东路,无论是繁花似锦、还是无人问津,他们总是日复一日机械的重复着清扫的动作,路遇行人,总是礼貌地停下清扫,侧身让出人行道让行人先行,由此,我想到二职中墙上那那三句鲜红色标语:“劳动光荣、技能宝贵、创造财富”于学生而言是倡导和崇尚,于他们而言却是真实的写照。这个世界由太多不起眼的职业和角色构建了一个完整的社会体系,每一种职业、每一个岗位、每一个群体都值得我们尊重。<br></div> 每天路遇时,我总是率先送上我的微笑或一句轻声问候,这是发至我内心深处的尊重,见到他们,总有种温暖人心的光芒冉冉升起,我会想到故乡广袤的田野、碧绿的麦田、丰硕的瓜果、成群的牛羊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辛勤耕耘的父老乡亲,他们与那片贫瘠的土地上的景致是那样的和谐。穿行于这条路的四季,光阴的故事,洒在树影婆娑的聂耳东路上,青砖铺就的狭窄人行道顺着墙根向远方延伸,延伸如歌的岁月,这条平凡之路原于南门街3号,它承载着历史与现代的交融,是一代代玉溪人的骄傲。我时常站在聂耳东路的尽头,品味这座城市的旧日风华,繁华与宁静共存的气息弥漫着整条道路。在朝阳最先抵达的高地,围绕聂耳路作好这篇以“学”为鲜明特色的文章,是历史的选择、现实的担当,更是民之所盼。<br><br>穿越春天的繁花,沿着这条延续历史、面向未来的文化之轴,缅怀时光,聆听古与今的对话,感受“经济热度”背后的“文化温度”,触摸城市的律动文脉和滚烫未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