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与父亲朝夕相处 的难忘记忆 作者：陈小山

万顷沙子

红色篇

陈春庆 编

　　一段与父亲朝夕相处的难忘记忆

作者：陈小山

往事如烟，历历在目，感触良多。回忆往事，让我的心底又一次触动……。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父亲离开我们已经42年了，但他对我们的爱，随着我们年龄的增长，还在不断加深、增厚……；对这份爱的理解与感动同样伴随着岁月的流逝在增厚，在加深……。

记得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1961年），正值国家粮食短缺和饥荒时期，不幸得了急性肝炎，那时除了大姐姐在湛江教书外，我们兄妹四个都随在珠江农场工作的母亲一起生活，而父亲在省委农村工作部工作，住在广州。我得病后，在农场治了一段时间，效果不明显，于是父亲把我带到广州医治，跟随父亲，就我们父女俩一起住了一段日子，给我留下了美好而终身难忘的回忆。

当时父亲就住在省委附近的新河浦14号（老式的红砖楼，至今仍在），与父亲上班的省委机关中间只隔着一条河涌。

父亲工作很忙，可每天上班之前都要亲自带我到省委的机关饭堂吃早饭，记得在省委饭堂吃早餐时，有一种”咸煎饼”是我最爱吃的，每天必吃。但时隔多年，在很多地方都会看见有“咸煎饼”买，而我也会试图本着一颗怀旧的心情买来吃，可怎么也找不回原来的味道了。是厨师手法变了？还是少了儿时的感觉？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情结“吧！吃完早餐父亲还要带我去医院，把我的病情对医生作一些描述，遵医嘱照料我的吃药治疗，有时候由于工作繁忙确实没有时间，就安排办公室的一位阿姨带我去医院看病或打针等等，但大多时候都会是亲自安排这一切。幸亏医院很近，就在省委的门口旁边。

那时，每天很晚才下班的父亲，回到家后，还常常伏案写东西到深夜。记得一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等父亲回来，不知过了多久，正当我睡意朦胧时，眼前闪过一个身影，我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父亲，他正在用一只手帮我盖被子，另一只手此时还拿着文件袋，他应该是刚刚才到家的。父亲每天都工作到夜深，很多时候，我都是一觉醒来，就看见伏在桌上聚精会神翻阅文件或写着文章的父亲的身影。

还记得有一次，同样是在晚上，我被一股香气薰醒了，原来是父亲工作得太晚，为了解困，正在用一个小小的炭炉子在煮咖啡，香气布满了整个屋子，随着父亲手中汤匙不停的搅动而四溢的香味，吸引了我，我立刻起床来，和父亲一起第一次品尝了香浓的咖啡。当时父亲对我说， 咖啡虽有些苦涩，但提神最好。我知道父亲今晚又要熬夜至深了。也是从那时候起，我对咖啡有了初步的认识，慢慢的也染上了喝咖啡的习惯，至今未改。

父亲如此的不要命地夜以继日的工作，加之营养不良，其实对他的身体是一种慢性摧残，肯定对他日后的身体有很大的影响！

父亲又是一位有文化，有品味，爱好广泛，品德高尚的人。百忙中，父亲也会抽时间带着我去广州的曲艺厅观看粤剧名伶红线女、林小群等的演唱晚会。父亲常说粤曲诗声曲韵，在音乐方面文雅好听。与父亲一起曾经看过的粤剧有：《关汉卿》、《柳毅传书》、《牡丹亭》、《拜月记》等。那个时候，我只会追求故事的情节，并不懂得分辨那个唱腔好听，而父亲就完全不同，我至今仍清楚地记得，他说红线女唱腔特点是音域广，声音清脆圆润；林小群唱腔委婉，咬字清楚，音质柔美（当时对于父亲所说的我是似懂非懂）。长大了，与父亲在同一话题的倾谈中，我知道了，原来林小群在父亲心目中赢得了更多的赞赏！我对粤曲的初步认知，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很多时侯，父亲好不容易才有一个整天的休息时间，此时的父亲又会兴致勃勃地领着我在阳台种花、给花修枝剪叶。跟着父亲我懂得了许多种花的知识，养成了喜欢种花的习惯。

父亲常说一个人修养的高低，是可以通过言谈举止、待人接物、衣着打扮、品位爱好等各个方面表现出来的。

父亲在我心目中就是一个这样的人：生活中十分注重形象：他的衣着总是十分整齐。他的形象也真真正正代表了他的品质。父亲高尚的情操、忘我工作的精神，多年来一直在激励着我，鼓舞着我。

我们家里虽然不那么富裕，但他对我们的教导，为我们的付出，绝对 不比其他的孩子少，甚至比他们还要多得多。与父亲在一起的经济困难时期，他总会竭尽所有，保证我治病所需要的基本营养和三餐饱饭，尽量把最好的东西给我。

父亲走得早，那时候我们兄妹都很年轻，还不懂得为父母分担些什么、或做些什么……，每当及此：我内心总有一种难以言表的痛苦。至今，还能令我“感到慰藉”的莫过于为父亲买香烟了：记得在兄妹中，我从小就喜欢帮父亲买烟，每次看到商店里有父亲喜欢的香烟，或想到父亲没抽过的好烟，我都会第一时间帮父亲买回来。记忆中曾经买过的香烟就有：中华、云烟、红山茶、大前门、美丽、阿诗玛、玉溪、牡丹、大重九等等。而父亲平常较多抽的则是“大前门”香烟。

给父亲买烟，没工作时用的是父母给的零花钱，参加工作后用的是我的工资。每当我把烟送到父亲面前时，感觉到父亲总是那么的欣慰，他高兴的将烟接到手上后，一定会把比原价多出两三倍的钱给还我，他说，你有这份心我就很高兴了。听了父亲的话，自己感到很快慰也很满足。父亲就是这样：从不会让我们多花钱，也从不会花费我们小孩子的一分钱。从那时候起， 如此亲切的音容、如此伟岸的形像，就深深的烙在了我的脑海……。

因为治病才有的，跟随父亲一起住过这段日子，我亲眼目睹了父亲对工作的一丝不苟，亲切感受到了父亲对生活的热爱和追求。能够有机会与父亲一起生活、共度时光，和兄弟姐妹相比，我觉得父亲对自己太厚爱了，也太 幸运了！这也许是“因祸得福”吧。

时间匆匆的流逝，记忆也随之缓缓 流失……，但在我的脑海里：总有一份深沉的父爱、如山的父爱在永远伴随……。

父亲：我爱你。

女儿：小山

2017年11月

美篇编辑：陈春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