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稻花香

拂心斋

<p class="ql-block"> 好多年没在稻花飘香的时节回故乡了。关于故乡,草长稻香,人纯路窄,靠山面海,是我梦乡中抹不去的风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10年国庆节回了一趟故乡。走在童年熟悉的乡间小路,微风吹来,稻海一浪接着一浪,那种香,是那样的沁人心脾。端坐在田埂,在阳光的照耀下,逆光端详着,一颗颗稻穗闪闪发亮。稻叶呈金黄色,没有黄金的富贵,却比黄金更大自然。折一枝稻子在手,用手指压开谷壳,奶白色的大米,天然的裸露在你眼前,宛如一个冰清玉洁的少女,沐浴着秋天的暖阳。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记忆中,稻花香陪伴着我度过苦涩的童年。幼时家贫,农忙时节,8岁始我就开始帮父母割禾了。那时对稻田的香味是麻木的,甚至是厌恶的。因为年纪小,割禾时常常出现差错,比如镰刀割到手,比如禾头留的太高(割低一点,稻草才多,那年代的稻草是农村人烧火做饭的主要材料)等等,父亲看在眼里,轻轻的叹了口气,便再也没有叫我割禾了,而是安排我在地堂晒谷,或者帮哥哥递禾(把一扎扎的禾苗递给哥哥,他踩着打禾机脱谷),或者放牛等等。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我最喜欢的是晒谷。早上,父亲把谷在地堂上拨开,我只需赶一下来偷吃的麻雀,隔半小时用脚翻一下谷就可以了。形容麻雀来偷谷,家乡有这样的一段儿歌:“麻雀仔,路边褒(乡音为蹲之意),阿娘晒谷你来偷,有日总需捉紧你,慢慢扯毛挂上钩”。对于麻雀的记忆,莫过于用弹弓射它,倘若运气好,趁它偷谷之际,一天弄它三五个不再话下,倒不是我的射术准,而是麻雀太多,叽叽喳喳的,好像开一场盛大的音乐会。由于麻雀炒饭,香飘食肆,捉麻雀的人越来越多,麻雀的数量急剧下降,音乐会逐渐的让出了历史的舞台,偶尔听到几声叫声,显得那么的苍凉凄厉。 赶麻雀和翻谷的间隙,我喜欢躺在稻草堆上,嘴里叼着一根新割的稻草,贪婪的含着它的汁液,看着诸如《三国演义》之类的小人书。刚堆起来的草堆是不敢直接躺下去的,稻芒就如一把把小镰刀,刮痛你的嫩肉,必须取来一个装谷的蛇皮包垫着。阳光洒在我身上,蟋蟀和知了在树上,在灌木丛中欢叫,听着大自然的音乐,那感觉,那情景,如今想起来,都很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偶尔有一些卖包子的货郎过来骗小朋友的,说是一盆子谷可以换一个包子,我从来都舍不得换一次,不是不馋,而是家庭的影响,使我过早的懂得了生活的艰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晒谷最害怕的事情是下雨。有征兆的雨还好办,看着乌云密布,就知道该干什么了,防不胜防的是阵雨。我现在依稀能记得这样一个场面:一个光着膀子,仅穿皱巴巴裤衩的瘦小男孩,满面污垢,在阴沉沉的夏日里,挥动着谷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0多年过去了,我已经参加工作11年,也10多年没干过农活,双手和肩膀,如今也无法经得起烈日的烤晒。怀念过去的农耕年代,倒不是想着过那样的生活,而是怀念那个纯真的年代,怀念那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回东莞的时候,我特意把车开进满是稻香的小路,打开车窗,让香气充盈车内,我要把故乡的稻花香带回东莞。故乡离我渐行渐远,我的乡愁也渐行渐浓。我不时的往回张望,什么时候才能在稻花飘香的季节回到故乡?想着想着,眼睛湿湿的。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2010年于东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作者小传: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东莞市作家协会会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