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是68年下乡的老三届知青,今天看到这篇文章,对这代知青的评价,深有感触,特转发给朋友们共享!</p> <p class="ql-block">汪曾祺,中国当代作家、散文家、戏剧家、京派作家的代表人物,被誉为“抒情的人道主义者,中国最后一个纯粹的文人,中国最后一个士大夫”。</p> <p class="ql-block">汪曾祺对知青一代的评判:</p><p class="ql-block">小时候,我家里是有知青的,来了两位,男性。</p><p class="ql-block">他们来自三十公里以外的城市。回城以后,再没见过。</p><p class="ql-block">我那时候很小,对他俩的音容笑貌已经很模糊了。</p> <p class="ql-block">但是,我能真切地感受到他们曾经来过,生活了好一阵子,跟我们很不一样。</p><p class="ql-block">我一个乡下小儿,对他们陌生,好奇,然而,不知其所来,也不知其所终。</p><p class="ql-block">我是一个七零后,已经对知青这样的五零后六零后如此隔膜,更不要说八零后九零后,简直要视之为古人,如谈开元天宝年间遗事。</p><p class="ql-block">那么,看看汪曾祺写知青的几段,或有启发,不为无益。</p> <p class="ql-block">“现有的辞书里还没有‘知青’这个词条。这一条很难写。绝不能简单地解释为‘有知识的青年’。</p><p class="ql-block">这是一个特定的历史时期的产物,一个很特殊的社会现象,一个经历坎坷、别具风貌的阶层。“</p> <p class="ql-block">百年中国史,每隔两代人,其经历如火星和地球的差别。</p><p class="ql-block">知青与现在新一代年轻人的差别,恐怕也差不多吧?</p><p class="ql-block">我们七零后跟知青的隔膜,文艺作品要负主要责任。</p><p class="ql-block">怎么客观地了解知青,放在百年变局的大视野下,</p><p class="ql-block">让下一代人熟悉、认识、理解上一代人,即使不能共情,也能哀矜而勿喜,应是和谐社会的应有之义。</p> <p class="ql-block">“知青并不都一样。正如阿城在《一些话》中所说:</p><p class="ql-block">‘知青上山下乡是一种特殊情况下的扭曲现象,它使有的人狂妄,有的人消沉,有的人投机,有的人安静。</p><p class="ql-block">‘这样的知青我大都见过。但是大多数知青,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如阿城所说:‘老老实实地面对人生,在中国诚实地生活。</p><p class="ql-block">’大多数知青看问题比我们这一代现实得多。他们是清醒的现实主义者。“</p> <p class="ql-block">“扭曲现象”,略带贬义。</p><p class="ql-block">整个中国近代史,都是扭曲的。国家被扭曲了,人民能免乎此吗?</p><p class="ql-block">而知青所处的时代,正是我们国家披荆斩棘,骈手胝足之际,人民正要将扭曲的历史矫正之时,年轻人也就不能独善其身了。</p><p class="ql-block">我们七零后,已经远不如知青这些先辈现实了。</p><p class="ql-block">等到被现实撞得头破血流之后,才对基层锻炼过的年轻人,</p><p class="ql-block">有一种尊重和敬畏,才明白老一辈让年轻人下基层锻炼的深意。</p> <p class="ql-block">“大多数知青是从温情脉脉的纱幕中被放逐到中国的干硬的土地上去的。</p><p class="ql-block">我小的时候唱过一支带有感伤主义色彩的歌:‘离开父,离开母,离开兄弟姊妹们,独自行千里。’知青正是这样。</p><p class="ql-block">他们不再是老师的学生,父母的儿女,姊妹的兄弟,赤条条地被掷到“广阔天地‘之中去了。</p><p class="ql-block">他们要用自己的双手谋食。于是他们开始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世界。”</p><p class="ql-block">“放逐”,“干硬”,“赤条条地被掷到”,凄惨之极。</p><p class="ql-block">但农村里的年轻人呢?是不是更凄惨?</p><p class="ql-block">我觉得汪先生的用词是可商榷的。对比温铁军对知青下乡,占用农村农民不多的口粮,因而深具感恩之心的表态,我更服膺温老师。</p> <p class="ql-block">知青那一代是苏化,我们这几代人是西化。</p><p class="ql-block">知青成熟以后,“开始用自己的眼睛看世界“,我们这几代人也开始用自己的眼睛看世界了吗?</p><p class="ql-block">知青一代已经有了主体性,适应性,创造性,</p><p class="ql-block">我们这一代人做到了吗?做到了多少呢?</p><p class="ql-block">“我发现,知青和我们年轻时不同。他们不软弱,较少不着边际的幻想,几乎没有感伤主义。</p><p class="ql-block">他们的心不是水蜜桃,不是香白杏。他们的心是坚果,是山核桃。”</p> <p class="ql-block">汪曾祺写的这些话,真是舌灿莲花。不光是汉字,还是美妙的中文。</p><p class="ql-block">相比之下,他的同龄人齐邦媛蜂目豺声,只会写汉字,不会写中文。把两人的文章比一下,能明显看到区别。</p><p class="ql-block">上世纪二十年代出生的汪曾祺认为五六十年代出生的知青是坚果,是山核桃,是对知青“雏凤清于老凤声“的点赞。</p><p class="ql-block">他虽然没有内涵我们七零后八零后是水蜜桃,香白杏,但我们这些一生顺遂没吃过苦的人,也该自省吧?</p> <p class="ql-block">“知青和老一代的最大的不同,是他们较少教条主义。</p><p class="ql-block">我们这一代,多多少少都带有教条主义色彩。”</p><p class="ql-block">汪曾祺是他们那一代人里罕有的没有八股腔文艺腔的作家。</p><p class="ql-block">然而,他仍然自省他们那一代“多多少少都带有教条主义色彩“。</p><p class="ql-block">这种自省,是看到知青一代产生的感受。</p><p class="ql-block">有苏化的教条主义,也有西化的教条主义。</p><p class="ql-block">这两种教条主义在我们这一代人身上有没有表现呢?绝对是有的,可能还不少。</p> <p class="ql-block">“知青里自杀的极少、极少。他们大都不怨天尤人。彷徨,幻灭,都已经过去了。</p><p class="ql-block">他们怀疑过,但是通过怀疑得到了信念。他们没有流于愤世嫉俗,玩世不恭。</p><p class="ql-block">他们是看透了许多东西,但是也看到了一些东西。这就是中国和人。中国人。</p><p class="ql-block">他们的眼睛从自己的脚下移向远方的地平线。他们是悲壮的乐观主义者。</p><p class="ql-block">有了他们,地球就可修理得较为整齐,历史就可以源源不断地默默地延伸。”</p><p class="ql-block">“他们是有希望的一代,有作为的一代。”</p> <p class="ql-block">知青一代,目睹了老辈的吃苦耐劳,继承了不少老一辈的优秀品质,</p><p class="ql-block">我们这一代,有没有继承知青身上的现实主义品质呢?</p><p class="ql-block">我们还能通过知青一代,超越时代的隔膜,与建国初期那一代人同声相应,同气相求,血脉贯通吗?</p><p class="ql-block">真想跟来过我家的两位知青见见面,哪怕是把酒话桑麻,也想探知他们个人的心路。</p><p class="ql-block">文艺作品里的知青,只是一些人,并不能代表全部。</p><p class="ql-block">时光荏苒,他们即将步入耋耄之年,以后聆教的机会不多了。惜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