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蒙古行纪（四）

驽马

　　四、碧野呼伦

文革中期,曾经有一首歌唱响大江南北，那就是《我爱祖国的大草原》。那时候我才上高中，歌曲悠扬奔放的旋律和“我爱呼伦贝尔大草原，红旗如海绿浪无边”的歌词让向往知青生活的我们一下就喜欢上了这首歌，喜欢上了呼伦贝尔大草原。

高中毕业时，我们一帮同学也曾热血沸腾地申请去支边，很大程度就是受了这首歌的影响，冲着“接过前辈套马杆，贫下中牧把我抚养”的草原生活而去的。虽然没获批准，但是草原之梦却潜留在了脑海里，没想到圆这个梦竟用了差不多40年！

　　我们是在2012年7月17日，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走近呼伦贝尔的。因为蓄积了太多的幢景、太多的期盼，当我们驱车迎着晚霞靠近呼伦贝尔市区，看着天际燃烧着的云彩和沐浴在落日余晖中的城市的时候，心脏似乎被人用手攫住一样，分不清是紧张还是激动，人在车内就要直立起来，道路两旁的景物都消失了……

晚上7点，终于到达呼伦贝尔市区海拉尔，临街的建筑大都富有蒙古民族特色，总能让人与蒙古包联系起来。在街头广场，看到好多身着民族服装的人翩翩起舞，像是在举行什么盛大的活动，一打听，原来是在欢庆呼伦贝尔市第三届那达慕大会的举行。当时我们好兴奋，庆幸来的真及时，让我们赶上了。可是随后得知，开幕式已在头天举行，精彩的项目基本完毕，唉，好懊恼，我们白高兴一场。

　　第二天，我们起了个大早，迫不及待地要去一览大草原的胜景。按照朋友的指点，呼伦贝尔草原最美的景色大都在海拉尔至满洲里一线，我们的车驶出海拉尔便一头向满洲里冲去。

果然，出城不远，我们便进入了辽阔无垠的大草原。那无穷无尽的碧草铺天盖地在你的身边漫过坡地、漫过平冈，向四野里无限延伸，一直抵达天边。无论你站在什么地方，无论你向哪个方向瞭望，你都看不到尽头，你都会觉得你就是世界的中心。

那草色看起来是那么纯净柔嫩，整个世界都如温润如玉的绿色锦缎辅就一般，让人觉得陷入了一片温柔之乡，连身躯都要融化了。

　　我们正沉迷于眼前的美景之中，不知何往的时候，忽然发现远处的草原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蒙古包，还有长长的车流不断向那里涌去，便不由自主地打过方向汇入到那车流之中。走得近了方才看清在那片广阔的草原上，三座高大的蒙古大帐式的观礼台并排耸立，与上百座蒙古包四面合围形成了一个有300公顷大的广场，成千上万的观众聚集在广场四周，欢声雷动，热闹非凡。原来，呼伦贝尔市第三届那达慕大会就在这里举行。我们误打误撞还是赶上了，着实给了我们一个惊喜。

　　我们到的时候，正在进行的好像是马拉犁耙的比赛，驭手们坐在低矮的耙梨上竟像驾驶着战车样，让马跑得飞快，既刺激又滑稽。看来这是“那达慕”的现代项目了，趣味性很浓，不时引得观众哄堂大笑。过去只是从书上知道，“那达慕”是蒙古族人的传统盛会，早在成吉思汗时期就开始了，每年7、8月间的“那达慕”都是草原上的盛大节日，不仅要举行赛马、摔跤和射箭三项赛事，远近商贩和牧民还会在这里开展交易活动，所以特别热闹。有一支二胡独奏的名曲《赛马》惟妙惟肖地再现了那达慕热烈的场面、马背上扣人心弦的赛事和胜利者的得意与骄傲。中学时代那几乎是我的最爱，总虽然不能完整地演奏，也挡不住几乎每天都自得其乐地拉上一段。没承想自己有一天会亲临现场感受那达慕的盛况，更没想到现场的气氛比书上的描写引人入胜多了。

　　恋恋不舍地告别了“那达慕”，我们向草原深处探寻而去。

　　在草原深处我们再次迎来了一场美丽的邂逅，让我们浑身每一个细都进入了兴奋状态。之前，虽然一直陶醉在芳草碧连天的美景之中，但是当远处一汪滢滢如玉的湖水突然撞入眼帘的时候，我们还是被她摄人心魄的美丽深深地折服了。那便是遐迩闻名的呼和诺尔湖，之前当地的朋友隆重推荐过。你能想出在一碧万顷的大草原腹地，一泓清澈明丽的湖水静卧其间，蔚蓝的天空一尘不染，大团大团洁轻盈的云朵层层排列低低地漂浮在空中，仿佛伸手可及，那是一幅怎样绝美的画面吗？当我们慢慢地静静地靠近她，仿佛能听到她如兰似麝的呼吸声，静立湖面的水鸟毫不吝啬展示着鲜艳的羽毛，一俟游人靠近便倏忽一下窜入天空，留下一道亮丽的弧线。成群的牛羊如珍珠般散落在草原深处。远处湖岸一侧的高坡上，白色的蒙古包参差错落，与高挂蓝天的悠悠白云一起倒影在明净的水面。湖光云影，绿草茵茵，如此纯净明媚、如此悠远静谧，实乃天赐仙境，如梦似幻，平生未见。

　　离开呼和诺尔湖，我们继续前行，一路都行进在碧穷蓝天、绿浪起伏的大草原上。车窗外是让人目不睱接的无尽美景，车内V C D 里一会儿是腾格尔用他特有的嘶哑嗓音声嘶力竭地唱着“我的天堂”，让人血脉噴张，激情飞杨。一会儿又是乌兰托娅声情并茂地高歌“陪你一起看草原，草原花正艳”，还有德德玛的“美丽的草原我的家，水清草美我爱它”……那种情景交融、如痴如醉的感觉不身临其境是绝对体会不到的。

　　哦，呼伦贝尔，你真是一方人间净土、一处尘世天堂。难怪有那么多人引吭高歌爱呼伦贝尔，我爱大草原！

（部分图片选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