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童年的回忆

紫茉

<p class="ql-block">  这几天,随处可见卖杏子的。</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白色的泡沫箱里,橙黄橙黄的杏子在阳光下泛着光芒,甚是好看,也引得更多的路人驻足售卖。能上排场的要数这种包核杏了,我们这样称呼,实则它的学名是珍珠油杏。这种杏最大的特点就是表面光洁油亮,半透明,着色均匀似成油脂。果肉富含香气,品质上乘,离核,核光滑,壳薄,核仁饱满,清香,营养也丰富,咬在嘴里整个感觉脆甜脆甜的,特好吃。</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老家也有一棵包核杏树,许是四爸照顾不周,每年结出的杏子微乎其微。每到成熟季节,我们只能站在树下摘几个被太阳宠幸不到且绿得生疤的杏子,细细的用手一遍遍擦拭,等越发的油亮时忍不住吃在嘴里,却没有那种期待的甜香,更多是酸涩。抬头仰望,为数不多成熟的几个杏子在高高的枝头上像俏皮的孩子眨巴着眼睛,也像诱人的黄玛瑙,让人好生喜欢却只能望兴而叹。我是不敢上树摘的,曾经也如猴子般穿梭于各个枝头,但有一次重重的摔下后,半个胳膊被厚重的石膏禁锢数日后,我就长了记性。</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其实,记忆犹新的要数偷杏子的经历了。门前的埂上有一棵杏树,这种杏子早熟,被别的杏子大许多。一到麦黄时节,黄澄澄的杏子爬满枝头,吃一个甜甜的,软软的,既能饱腹,也能解渴。杏子的主人甚是吝啬,摘一些放在帽碗里,扣在胸前悄悄带回地里,就是不让别人吃。</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因为别的杏子还没熟,我家门前总会聚集几个和我一般大小的孩子,利用我家独有的优势偷杏子。邻居和我家一埂之隔,他家门前的杏树恰好长在我家的牛棚跟前。每到雷雨过后,被吹落的杏子就顺着棚顶滚落下来,不偏不倚的躺在我家门前,推开门就能看到。不过大多杏子摔了个稀巴烂,唯有完好的拿在手里,顾不得擦洗,好似得了宝贝般一口吃在嘴里,那种入口的美感无法言语。</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那时的我没有瞌睡,早早的起床,推开大门,就看有没有杏子滚下来,有时会有惊喜,更多的是失望。若空手的那刻,仿佛心情瞬间坏透,就像泄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大门前,抬头不停的往树上瞅,时光就在可怜巴巴的等待中悄然消失。</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慢慢地,我们不再拘泥于等了。几个孩子趁主人割麦子的时间,捡些拳头大小的土疙瘩,使劲浑身的力气朝树上扔去,有时的确会命中几个,但机会不多。于是,我们联合找来我家的梯子,几个男孩子疯一般顺梯而上,站在棚顶急忙摘了起来,等够不着时,又如猴子般攀上树枝,先是使出吃奶的力气使劲摇,树下的女孩子抢着拾,银铃般的笑声在树下回荡。等摇不动了,他们就开始近距离的狂摘。</p><p class="ql-block"> “快,快,那里有个黄的……”</p><p class="ql-block"> “往左……往右……”“小心点……” “快下来,姚家婶来了……”</p><p class="ql-block"> 当喊到主人来时,那好比通天的魔咒,大地瞬间失了光彩。男孩子快速下树,顾不得抬梯,全部缩在我家的门洞里。</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邻居大婶五十来岁,瘦瘦的,短短的头发在草帽的挤压下乱糟糟的。她或许是看到了门前遗落的土疙瘩,也许是看到摇动的杏树和少了的杏子,或者是我们还没来得及搬走的木梯。反正随她而来的便是一种噼里啪啦的叫骂声。“你看大门上脏的……”“再发现偷,我把你们组死呢……”。句句甚是刺耳。我们大多大气不敢出,有讨厌的会伸出头望去,许是看到了大婶气红的脸庞,嘴里也嘟囔着:“不就是几个杏子吗,把你还细死呢……”。大家会心一笑,等骂声越来越小时才开始分杏,各自满载而归。</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现在,每每回老家,我都会瞅着那棵杏树发笑,童年的记忆也如电影版涌了出来。一步一落墨,一念一生情。尽管物是人非,但那份快乐早已演绎成一阙阙美丽的诗行,让我百般回味,不曾遗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