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本质

仔仔爸

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故事应该是妇孺皆知的了，大家能得到的结论一定也是孙悟空本领高强，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存在。

实际上并非如此，理由一：孙悟空向菩提老祖学艺，只学到三个本事：长生不老术、地罡七十二变和筋斗云。很明显，这三个技术没有一项是类似降龙十八掌或者葵花宝典那样是可以直接发起攻击，或直接致敌人于死地的武功，长生不老术就更不用说了。而七十二变和筋斗云显然也是用来逃跑的。然而这二项技能又有明显的缺陷：孙悟空七十二变中最擅长的是变飞禽、走兽、花木、器皿、昆虫之类，可以连身子一起变，类似蟭蟟虫、苍蝇、蜜蜂等；但要是变人物时，只能变头脸，身子变不过来，包括红屁股也不能变，导致孙悟空在多次战斗中差点丢命，第七十六回：“...但变人物，却只是头脸变了，身子变不过来，果然一身黄毛，两块红股，一条尾巴...”结果被狮驼岭第三个老妖识破被抓，装进阴阳宝瓶中差点死翘翘；而且变化技巧也不咋的，第六回大闹天宫逃跑时变了个小庙，因为旗杆立在后面，马上被二郎神识破，差点被弄瞎了眼睛。另外那个筋斗云就更不用说是骗人的玩意了，你看虽然号称一个筋斗云十万八千里，结果连如来的手掌心都飞不出去；一路上这么多妖怪很多时候都是一阵妖风就可以把唐僧给掳走的，比如第三十四回银角大王：“使起摄法，把他们一阵风，都拿到莲花洞...”第三十二回中就连沙僧也可以“使个缩地法”把宝象国公主遁回城内；而孙悟空则做不到，在第二十三回里与猪八戒对话时有这样的描写：“八戒道 ：师父的骨肉凡胎，重似泰山，我这驾云的，怎称得起？须是你的筋斗方可。行者道：我的筋斗，好道也是驾云，只是去的有远近些儿。你是驮不动，我却如何驮得动？自古道，遣泰山轻如芥子，携凡夫难脱红尘...”

理由二：由此看来，孙悟空真正可以和十万天兵天将及各路神仙硬扛的只能是与生俱来的神力与本能的打斗技巧。但是这些打斗技巧如果没有高手指点，肯定是比较粗糙的，战斗力也是比较弱的。当初隋唐英雄传里排名第一的李元霸天生神力，那也只是在师傅紫阳真人的指点下才成为天下第一好汉的。而且在西游的路上，孙悟空面对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妖怪，基本上打不过，屁颠屁颠的去找托塔李天王、观音、如来等帮忙才能过关。所以孙悟空的战斗力在当时只能算是二流甚至三流角色而已，有点类似《天龙八部》里的慕容复，开头以为是王者，没想到结果是青铜。

理由三：这个二、三流角色的孙悟空能把天宫闹得鸡犬不宁，除了如来要搞一个500年之后“唐僧西天取经”这么一个国自然课题的明面上的原因之外（而且更有可能是事件发生之后才在盂兰大会上决定的），一定是有人想通过这个事来改变点什么。首先，菩提老祖在孙悟空毕业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提起师傅的名讳！难道菩提怕有人报复吗？凭菩提的能力，三界之内绝无对手。显然菩提只是想利用孙悟空达到某种目的，而菩提也不太确定大闹天宫之后这个目的能不能得偿心愿，特别是担心万一失败的后果难以承受。所以，孙悟空这枚棋子也是可以随时放弃的。那又到底是怎样的目的让菩提去冒天下之大不韪呢？仔细的分析一下当时三界的政治生态和宗教信仰，特别是天庭的上层结构当中，老大是玉皇大帝，号称“高天上圣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是天庭现任一把手。但从资历上讲，三清（太上老君、元始天尊和灵宝道君）更高，菩提就是元始天尊。三清属于道教，法力无边，弟子众多，象太上老君那样，拥有当时科技含量最高的制药公司和兵工厂，虽然和玉帝走的比较近，但从大闹天宫这场闹剧中来看，尽管孙悟空是被太上老君的金钢琢捉住的，那也是因为观音要出手了，老君才无可奈何下手的。所以太上老君基本上也是出工不出力，与玉帝的关系属于貌合神离的状态。而且孙悟空被太上老君扣下之后扔进八卦炉中，好巧不巧没有关上巽风口，坏事变好事倒是炼成了火眼金睛和三昧真火；这还不算离谱，太上老君还把库存的5个葫芦的金丹银丹放在炉子边上，又刚好被孙悟空给吃了，更加成了金刚不坏之身；实际上只要太上老君关上巽风口，孙悟空必死无异，即使真死不了，只要用幌金绳捆住，孙悟空也无法逃脱。显然太上老君和菩提是一伙的，抓孙悟空实际上是为了给孙悟空增加了更厉害的武功。结果是打破八卦炉，反出离恨天，打上灵霄宝殿：“这一番，那猴王不分上下，使铁棒东打西敌，更无一神可挡，只打到通明殿里，灵霄殿外。”此时的孙悟空更是猖狂，第七回中这样写道：“...灵宵宝殿非他久，历代人王有分传。强者为尊该让我，英雄只此敢争先。”86版电视剧里则更加赤裸裸：“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只教他搬出去，将天宫让於我，便罢了。”此时菩提的目的已再明确不过了，玉皇也知道三清已不再可靠，“遂传旨着灵官同翊圣真君上西方请佛老降伏。”而电视里则更为形象：“只能躲在桌子底下大喊：快快去请如来佛祖救命。”

写到这里我们简单理一下，玉帝是现任一把手，当时有两大意识形态，即以三清为首的道教和以如来为代表的佛教。按照作者吴承恩生活的年代来分析，当时的情况是佛教盛行道教败落，佛教受到当时统治者的青睐，道教则是人才凋零，大权旁落。第四十五回中车迟国道士打压和尚可见一斑：“只见那城门外，有一块沙滩空地，攒簇了许多和尚，在那里扯车儿哩。原来是一齐着力打号，齐喊：大力王菩萨。”明显是和尚在做苦力。“...只见那城门里，摇摇摆摆，走出两个少年道士，那些和尚见道士来，一个个心惊胆颤，加倍着力，恨苦的拽那车子。”那既然这里做不了和尚那就跑呗，“...若有官职的，拿得一个和尚，高升三级；无官职的，拿得一个和尚，就赏白银五十两...”你看又哪里跑得了。显然，二教之间的分争已经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白热化程度了，这也充分反映出当时意识形态的斗争是如何的激烈。当然结局也是很明显的，随着孙悟空大闹天宫的失败，进一步巩固了佛教的地位，如来也是趁热打铁开了个盂兰会，自导自演搞一个“西天取经”的国自然项目，一方面增加了自己的学术成就，另一方面把佛教沿着“一带一路”传播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