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一、进入阿勒泰</p><p class="ql-block"> 从乌鲁木齐驶向阿勒泰，进入富蕴县服务区，云骤然多了，天空更加蓝更加干净。云朵稠稠密密，每一朵都有光泽，在山脊排成几列，簇拥着移动，把影子撒落在旷野。</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一团黑影掠过牛背；羊群直往云影里钻而后又踱步到明亮处；牧人在云影和阳光间左突右冲，把走偏道的牲畜一头头赶到正道上。</p> <p class="ql-block"> 在驶向萨尔布拉克的路上，看到一户富有牧民家转场卸牲口。他家有五百头牲畜，租了两辆大货车、一辆小货车，雇佣了临时工。一架金属制的滑梯搭在货车挡板上，牧主人两只手拽住一头牲口，又拖又拉地移动，再使出最大的力气把它举起来翻过挡板放到滑梯上，松开手。顺势滑下的牲口撒开四肢朝小河沟奔去，那里有水有草，它们悠然自得地吃喝。</p> <p class="ql-block"> 牧主人被直射的阳光炙烤，他抓住一头牲口再放开，拽、拖、举、松如此重复，像流水线作业一样，不喝水不吃东西，和帮佣们一起卸下牲口。</p><p class="ql-block"> “风吹草低见牛羊”是传唱了数千年的美景。“天苍苍，野茫茫”之下，牧民护守牲畜，张望远方，寻找下一个牧场，筹划下一次迁徙。</p> <p class="ql-block"> 二、千年牧道</p><p class="ql-block"> 萨尔布拉克有很多石头，石头表面密匝的纹路仿佛是千年时光之锥砸出来的，深如沟坎。这样的一块块石头磊成山脉，立在草甸、沟壑边，卧在白云下，高峨硬朗刚毅。青石突兀间有牧群奋蹄、牧人扬鞭。数千年的往返，牲口们踏出牧道。</p> <p class="ql-block"> 我们在萨尔布拉克拍摄了三天，并在牧民家住宿一晚。有一次，我们刚到达现场，一群牛羊就过来了。我第一时间直冲到牛羊队列正面，女牧民策马扬鞭过来，大叫“滚！滚！！滚！！！”我四肢并用往石山上爬。那一刻，或许神灵给我注入了力量与机智，感觉身轻如燕般掠过一堆山石。</p> <p class="ql-block"> 再望牛羊，没有走远，牛尾羊尾在甩动，蹄子踏起灰尘。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一个女牧民赶着一群羊从山顶冲下来，走偏道，把羊赶进羊圈里面，再为自己搭帐篷。羊圈是用石块围成的半米高的一个圈，已使用几年。这是女牧民转场时的固定居所。</p> <p class="ql-block"> 车驶过一个垭口，又走了十多公里，见着一块地方，牛羊在树下吃草，蓝色的河水在流淌，三、五帐篷矗立在土坡上。此时，接近黄昏时分，阳光的角度越来越低，洒下来照在眼前，一草一木皆柔顺。这是牧民驿站，有一个帐篷改作成商店。我拿出手机一步步走进商店，对着里面的牧民录像，看见牧民态度冷淡，就收了手机，买了两瓶饮料，气氛立马活跃起来。商店里面全是男人，除了老板外都在喝酒，地上已有十几只空酒瓶。牧民们借着酒劲开心地和我们聊天。一个中年牧民握住酒瓶在同伴的口袋相机前晃晃，说：我们喝酒你们拍照；一个12岁的男孩长得和成人一样高大、壮实，红着眼睛红着脸说：不要拍我喝酒；一个男人进来，直接揭了我的帽子，看我长的好看不好看；一个男人进来买了四十多元的饮料。出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年长女牧民用各色布料把自己裹得严实，垂头笼手地呆坐。</p> <p class="ql-block"> 一袭尘烟一根鞭，一众石山几声打哨，是几千年不曾改变的游牧场景。</p> <p class="ql-block"> 三、行一程路，喝一壶酒</p> <p class="ql-block"> 萨尔布拉克的民宿条件十分差，通铺、无热水洗漱。我们四个女人住在一个老屋里，房屋中间搁一张长桌，白天我们在这张桌上吃饭，晚上我们把行李箱搁在上面。那晚睡觉时，我没有脱防晒服和袜子。</p> <p class="ql-block">图片与文字无关</p> <p class="ql-block"> 民宿主人刚满六十岁，面目沧桑像七十多岁的老头，因中风跛着一条腿。第一趟去他家打探情况，他埋怨相识的领队：一点点酒都没有带啊？第二次领队带了半瓶酒，他举起拐杖戳戳，领队敏捷地把酒瓶裹到衣服里面，立马他老婆闪现在背后。领队在他家店铺里买了两瓶酒，吃晚饭的时候他进来说：喝一杯。一口喝下一杯。空杯子还捏在手上，说：半小时后再来。果然，准时来了，仍然是一口闷。</p> <p class="ql-block">图片与文字无关</p> <p class="ql-block"> 之后，我们离开了萨尔布拉克，在途中看到牧民薅羊毛。草甸上有一道用铁丝和木棍搭成的围栏，里面关着一群羊，两个牧民坐在草地上剪羊毛。薅羊毛的过程是这样的：捉羊、捆腿、剪毛、涂记号、解绑、归队。年轻一点的牧民负责捉羊。剪毛是细仔活，要一刀挨一刀地下去。羊子偶有抽动，牧民便停下剪刀，用空着的手轻轻拍几下，羊便乖了。年轻牧民捉到一只羊捆好羊腿后，会拍几下羊背。那情景很暖心。薅完一只羊，年长的牧民走到围栏角落，斟一小杯，一饮而尽，仅此一杯。俩人没有带水，带了一瓶酒，共喝。年长牧民薅完第二只羊，又端起酒杯，这个时候我看见他的裤带露出来——那是一根草绳。这是一个晴朗的日子，阳光照在羊子稠密的毛上，给羊们抹上淡淡的暖调。</p> <p class="ql-block"> 四、后花园</p> <p class="ql-block"> 在我的心里唐布拉赛江南，是新疆的后花园。碧色的河水、青绿的草甸、郁葱葱的树木，白色毡房，小野花，俊俏的马匹，山脊由近而远层次分明。</p> <p class="ql-block"> 我们的车一路朝西，走过一段阴霾，穿过一阵雨，天边的云朵亮了，地面有了光泽，雨停，回头望，低空挂着一条彩虹，一头搭在山腰，跨过草甸、马路，另一头搭在另一个山头。</p> <p class="ql-block"> 这里人多、马匹多、客栈多、帐篷多，恰似一卷清明上河图，繁荣祥和。我们入住的客栈里一长溜的客房全部使用原木搭建，每间房有淋浴器有抽水马桶。我们在这里吃了直羊排抓饭，喝了现烧的鲜奶和当日做的手工酸奶。</p> <p class="ql-block"> 这里草肥水美，相较其他地方放牧轻松许多，牧民把自己拾掇得整齐，展开笑容，黑黝黝的脸上透出红润。</p> <p class="ql-block"> 牧民骑在马背上，看牲口长大长壮，然后拿牲口毛、皮、肉和骨头换钱讨生活。游牧延续数千年，马背驮起牧民的一生，牧道另一头是绯红的希望。一代又一代的牧民怀揣相同的念想，归去来兮中时间过去，青春溜走。 </p> <p class="ql-block"> 如今，牧民基本是中年人，他们的孩子不学骑马不放牧，孩子们的脑子里有一块地方，马儿牛儿羊儿去不了。</p> <p class="ql-block"> 图片季</p> <p class="ql-block"> 一、牧场</p> <p class="ql-block"> 二、地形地貌</p> <p class="ql-block"> 三、白哈巴村与琼库什台村</p> <p class="ql-block"> 四、独库公路雪山</p> <p class="ql-block"> 五、新疆风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