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砺因追忆而回甜P67，罗顺江 著

进勇

从五一劳动节起，罗顺江著《磨砺因追忆而回甜》美篇版每日一篇连载，欢迎每日阅读。



P67

（三）

　　叶秋红经过艰苦谈判，见识到他这位青梅竹马的老同学，也不简单啦！最重要的是，他还派宋竹梅事先与自己沟通，交流了谈话的内容，一些基本问题达成共识。有些吃不准的事，她已经向林政委汇报过。所以，会谈比较顺畅，她带个秘书，单刀赴会，独自面对六个代表。会谈中她有如神助，主导了整个谈判氛围，对一些忽然而至的诉求，尤其是其他连队的问题，她皆言团里已经有统一意见，落实一个，解决一个。人员处理是慎重的事，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

　　当然，谈判期间，自然也有分歧。关于惩罚刘芒怀的问题，叶秋红认为，领导需要时间调查落实。能落实多少，哪些证据还需要补足等等，这些都需要时间。团里能给出的最大让步，便是停他的职继续调查。

　　“鲁南志因公受伤，临危救人，不仅无罪，而且还有功。”

　　“功不功我倒不敢想，只要别被扣上罪名就满足了！”鲁南志玩笑的。

　　“至少我个人认为，你不存在破坏公物的故意。你临危不乱，救人这事，值得赞扬。”叶秋红懂得把握时机。

　　“其它连队出现的迫害知青行为呢？”有人问。

　　“团里将根据上级指示精神，拟派工作组到各连队，搞自纠自查。对于迫害知青的行为，查实多少，处理多少，绝不包庇。你们可以将问题反映上来，特别要注意收集证据：时间、地点、受害人等。”

　　“我们这次来团部请愿，团里必须保证不搞秋后算账。”

　　“这点没问题。但是知青必须保证，以后遇到类似问题，应该通过正常渠道向团里反映。”叶秋红刻意强调这点。

　　“这个无法保证。要是哪天又遇到张芒怀，李芒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咋办？”

　　“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你们可以直接到团部找林政委，他讲过，保证及时处理。”

　　“小屁虫杀人事件如何处理？”

　　“杀人是事实，必然受到惩罚，谁也无法否认，也无法翻案。不过，这事是否与刘芒怀有因果关系，我不能回答你们，但是小屁虫行凶的缘由你们迟早会知道。至于是否涉及到虹翎，以及刘芒怀是否强奸过虹翎。办案要重事实，重证据。如果必要，我们可以公布卫达宗的认罪记录。”叶秋红说这些，刻意留有一手。因为她知道，无论小屁虫还是虹翎，二人均缄口不语。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她代表团里再次承诺，事后不再追责。对此，林政委和伍副团长已有表态，将以正式通知形式下发到各连队。也转给你们一份。

　　叶秋红整个人亢奋起来，独战群雄。事件最终得以圆满解决。当然，其间还有些杂音，被鲁南志他们压了下去。

2 奔走

（一）

　　刘芒怀被停职后，心情很不好。他以受害者身份上蹿下跳，没什么效果。由于三连知青到团部抗议引起的轰动，他因此也成为红人。他所过之处，倍受异样的目光，感觉就像被人剥光似的，曝光在阳光之下。强势一辈子的他第一次感到自己像个小丑。这些小知青，忽然有水平啦！他们能做到谋定而后动，太不可思议啦！他本以为胜券在握，结果落入对方的算计。他手上有权，还可借兵，随便即可以将他们镇压了。轻敌了，他所依赖的上级和专政机器，不再如臂所使。

　　一伙小知青暗渡陈仓这招，破解他的强势。当他带着营里警卫班回三连抓人的时候，就做好准备。双方在气头上最好起冲突，要能流血更好。这样，他就顺理成章地使用武力，将他们全抓起来。以后如何处理，还不是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料他们一招空城计，造成害怕出逃的假象。大意了，化整为零，如水银泻地，无声无形。当他们重聚在团部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们还亮出横幅，静坐抗议，措手不及啊。这还嫌不够，他们为了将事态闹到难以弹压的地步，还掀起舆论风潮。广发《告知青同胞书》，上面详细罗列了他的所作所为，这是另一种形式的五花大绑，死死束缚住他的手脚，几乎不给他的腾挪空间。满天飞撒的传单，惹得他一些老战友的不忿。他们纷纷打来电话，要么骂他不像话，要么为他鸣不平。更有人要求惩办那些造谣生事的小知青。还指责他太软，小青年欺侮到团部去了，他咋没点反应？反击呀！可是，他如何能反击？

　　眼下，他只剩下唯一的一条路，争取回到原部队。就算是认栽吧！脱离这片是非之地。可是，这谈何容易。他正是失势后，才发配到建设兵团来的。他已经给老团长去过信了，还没消息。看来，他得同赵秀英做交易。请她出面，申请以照顾夫妻的团聚的名义往回调。满足了这一条，他可以签离婚保证书。

　　“你是不是走投无路啦？”赵秀英看着强颜装笑的刘芒怀。她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医院直接回部队。

　　“不是，主要是觉得我更适合待在部队。”

　　“别扯那么多，这结婚协议书你签还是不签？”

　　“签，保证签。不过，你得帮我调回部队。”

　　“我又不是首长，帮不上什么忙。”

　　“你要是不愿意帮忙，我就不离婚！”

　　“哦，我这儿有一样东西，估计你有兴趣。”赵秀英从裤兜里拿出张纸来，递给他。刘芒怀打开一看，《告知青同胞书》。

　　“等着法院传票吧！”赵秀英乘上来接人的吉普车，甩下一阵烟尘。

（二）

　　叶秋红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营部的宿舍。这一天够累了。谈判终于有了完美的结局。你好我好大家好。知青们散了，各回各的连队。她终于不负重托，顺利完成了任务。这次事件的经历，给她留下好多思考。她离开连队也就一年左右，原本熟悉的人变得陌生。宋竹梅、魏冬洁，这两位挚友一个性格冷漠，洁身自好。一个性格开朗，敢爱敢恨。她们咋会像变个人一样，不仅参与了这次抗议，而且还成为骨干，挺有影响力的。她们不再柔弱，为争取利益而敢于站出来。最令她意外的，还是她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同学。她知道苏宏章的志向远大，亦见他守正持身。他那份隐忍功夫的确非常人所能及。没料到的是，他身上潜藏着那么大的爆发力。他的智慧，他的冷静，他的大局观，她不得不刮目相待。他能够审时度势，避实就虚，死死把握住斗争的方向。那种斗争策略和方式，令她叹为观止。某种情况上讲，她不如也。这次，如果不是他们之间达成某种默契，有尽快结束纷争的共识，或许不会这么顺利。毕竟，知青这边已经起势，不断有新的、不合理的要求提出。领导层被搞得有些尴尬，徘徊在来硬的和来软的之间。事情如果拖久了，对双方不利，特别对知青。可以讲，这家伙有成为人物的潜质。

　　这时，叩门声响起。

　　“刘连长？！”

　　“没想到吧？”

　　“是有些意外。快，请进！”叶秋红让人进来，一边倒边，一边琢磨对方的来意。

　　“看我倒霉了，是不是？”

　　“……”叶秋红僵在那儿，接话不是，不接话也不是。

　　“告诉你，叶秋红。我刘芒怀不是泥捏的，风吹不倒，雨淋不化。走那儿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是的，刘连长。我能有今天，还得感谢你的培养。”

　　“你还记得这些？”

　　“记得！”这时，叶秋红头脑中幻化出当年的情景。刘芒怀手把手教她如何写英雄日记，为她争取出席团代会的代表资格上下奔走。为了提拔她做副连长，他先后三次打报告。去省里交流经验时，他千叮万嘱告诫自己，面对领导要注意这儿要注意那儿。对于自己提副营长，即使他不同意见，也是为了她好。某种情况讲，他说将基础夯扎实些还是有道理的。他们之间唯一一次不快，均与苏宏章、宋竹梅有关。

　　“这就好。有件事，我想打听一下。希望你能告诉我。”

　　“请讲！”

　　“你是这次负责同知青谈判的负责人，对吧？你能告诉我，谁是这场闹剧的幕后推手？”刘芒怀实在想不出，那伙小知青中间，谁会是他的对手，谁配做他的对手？换言之，他连输给谁都不知道，憋屈。

　　“团里已经答应他们，不搞秋后算账。我无法回答你。”刘连长高大的形象坍塌了。

　　“无法回答？！”刘芒怀意外了，暗火有些上脑。他咽了咽口水，平复些情绪后，又问“前不久，你回了趟成都。在虹翎那儿了解到什么？”

　　“这……这涉及到原则，抱歉，我不能告诉你。”刘芒怀这种问话令她恶心。他像一只被拔尽羽毛的孔雀，没了华丽的外衣，剩下的只有丑陋不堪。一个老实胆小的姑娘在他的淫威下受尽蹂躏而不敢声张，害怕到不敢申冤。他倒好，还敢来打听情况。难道是想报复？抑或是想逃罪？

　　“这也不讲，那也原则。你眼里还有我刘芒怀吗？”刘芒怀爆发了，

　　“别以为你当副营长了。告诉你，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我承认，我能走到今天，离不开你的帮助和提携。不违反原则的事，我会帮你。作为干部，我不能做违反原则的事。”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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