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糖果去洗澡

在水一方

　　路过宠物店，见一猫咪在洗澡，忽然想起糖果到家快一年了，竟从未给它洗过澡。

也是糖果毛色长得好，灰猫一只，再脏也看不出来。

到家跟它商量，它本能地抗拒，躲进纸箱里，藏到桌底下。哪能依它性子，逮住就抱走。

小区里，有只花猫，肚子大而沉，该是有猫宝宝了。糖果见着它，很是兴奋，大声叫着。可花猫根本不理它，冷漠而孤傲。虽然它浑身脏兮兮，毛色灰暗。糖果甚觉无趣，转头看花。

宠物店里，先前看到的洗澡的猫，正在吹干，细毛层层翻起，如翻飞的日子。糖果盯着人家看，真是色猫一只。

“怎么个洗法？”

“精洗，普洗。精细更全面，就是贵点。”

“普洗吧。”

一个微胖的，戴着眼镜的女孩走过来，衣服上粘着猫毛，灰色的，白色的，黑色的，都快成毛人了。她接过糖果，便把它放到水池里。糖果惊恐着往外爬，被女孩紧紧按着。她很快调好水温，便给糖果身上冲水。糖果似遭雷击，拼命挣扎，慌不择路，一溜，窜到电热水器上，浑身潮湿，像落水的耗子。

我忍住笑，连哄带抓，重放进水池。女孩倒了沐浴露在糖果身上，抹匀，再轻轻揉搓着，从耳根，到脖子，肚子，后背，尾巴……看得我都想做只猫了。也许，糖果已没了当初的惊惧，也许，这样洗着确实舒服，它不再挣扎，安静地享受着了。

洗了一遍，又用清水冲了一遍，就算洗好了。接着就是吹干。旁边桌上，坐着一只狗。纯白，卷毛，黑葡萄样的眼睛，天然的双眼皮，小巧的鼻子。一个帅哥正在给它剪指甲，然后又给它修剪身上的毛。它微闭着双眼。现在，有些动物活得比人舒坦多了。

隔壁房间，一只硕大的灰毛狗正在洗澡。主人站在边上看着，眼里满是喜爱。我看着糖果，却很是揪心。它双耳被棉球塞住，吹干机跟鼓风机差不多，发出震耳的轰鸣声。我都担心把糖果给吹跑了。它到底是受不了那么大的噪音，又拼命挣扎。微胖女孩关掉吹干机，直接把它送到烘干箱里。

烘干箱微微吹着风。 糖果哪天见过这场景，又是大叫。糖果的毛密而细，要1个多小时才能好。我便留着它呆在里面。

走出宠物店，天色已晚，有人牵着狗在遛弯，有人抱着猫在散步，却很少见到有推着小孩出来的。也许，现在孩子的出生率越来越低了。

丝瓜花在夕照里浅笑，三叶草与风逗乐，柔软着身姿。我返回宠物店，糖果已吹干了，正舒懒地躺着。我抱着它回家，想着猫洗澡于我们而言，司空见惯的事，对糖果，必定是一次独特的经历。只是可惜它不能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