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

时光

昵称：时光美篇号：26381722 “滨海”是一名弃儿，他的这个名字是养父起的。养父曾告诉他，他的亲生父亲是哈尔滨知青，他的亲生母亲是上海知青。当年，全国知青大批返城时，他的亲生父母都不愿意带他回城，在办理离婚手续后，将他留给连队一名农工。 关于滨海的这些遭遇，我是在一个饭局上得知。听了滨海的遭遇，令我泪流满面；听了滨海的遭遇，让我的心在滴血。 ——题记 昨天上午，球友刘大哥听说我由南方回到哈尔滨，执意请我吃饭。同时，征求我的意见，顺请几位“荒友”作陪。1968年，刘大哥响应国家号召，由就读中学去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务农。他小时候在哈市少年宫学习过乒乓球，基本功扎实。 昨晚，我按时来到位于道里区的这家小餐馆，这家小餐馆十分干净，包厢私密性也好。刘大哥早已到达，他的六位荒友也先后到达。借传菜前短暂时间，刘大哥向我介绍了他的这几位荒友，同时，将我介绍给他们。通过介绍得知，刘大哥与另一位陈姓大哥，当年被推荐上大学改变了命运，有幸由体制内退休，其他五位大哥都是由集体企业退休或企业破产提前退休。 酒菜上来后，大家先用酒开篇，虽然不易多喝，酒却可以令人兴奋、便于吐露心声。 就餐中，话题更多的聊起当年兵团生活以及现在晚年生活。期间，刘大哥接了一个电话，通过电话交谈得知，这个电话是一个旅行团领队打来的，请示旅游相关事宜。原来，刘大哥退休前在省旅游局工作，退休后开了一家旅行社，一直工作至今。关于电话中提到的这名游客，就是滨海。由此，他们议论重点转移到滨海。 滨海今年50岁，他的养父为照顾他一直没有结婚（带个男孩确实不好找对象），直至几年前去世。滨海也一直没有结婚，并非滨海拿不出手，而是亲生父母抛弃他这件事让他伤透了心，他担心自己的不良心境给家庭及后人带来负面影响。由此可见，他对亲生父母抱有成见。用他的话来说：“既然你们不爱我，为何将我带到这个世界？”同样，他渴望借助亲生父母回到大都市、他期盼亲生父母能够接他回家。为此，他拒绝多名女孩子的主动追求，安心当一名农民，靠种地为生。他将回城的那份期盼埋藏在心底，十分期待亲生父母的出现。但是，他又不想主动去找亲生父母，他是不想给亲生父母（再婚家庭）添麻烦。前几年，刘大哥他们随团回兵团连队时与滨海联系上，为解除滨海对亲生父母的仇恨、为缓解滨海自闭病情，在得知滨海有旅游的想法后，刘大哥尽可能为滨海出游提供方便，并自费、半费予以支持。而滨海也特别懂事，每次出游都自带几罐咸菜，吃别人没吃的饭菜、吃别人剩下来的饭菜，尽可能不给旅行团添麻烦。每次带团领队流着眼泪汇报滨海这些事情时，刘大哥心里很不是滋味，滨海实在是太懂事了。通过刘大哥叙述得知，滨海亲生父亲已去世多年，他们之所以不将这个讯息告诉滨海，是希望滨海依然有寻找父亲的愿望。他有这个念想，才会有生活的动力。 通过他们的交谈得知，滨海是五岁时离开亲生父母的，他对亲生父母是有印象的。他当时搞不明白，亲生父母为什么要抛弃他，现在，他已经对此事看开了。他的亲生父亲在回城前几年，还与滨海的养父保持联系，有时候，还会寄点钱。之后，再无联系。滨海的母亲回到上海后，断绝了与所有荒友的联系，包括同连知青。前几年，全国各地知青自发组织重返兵团寻梦活动此起彼伏，可也没有得到滨海母亲的任何信息。这样，滨海成为永久“知青二代”，这样，滨海永久留在北大荒那片黑土地。他想成为城里人已然不可能，他想与亲生母亲相认也遥遥无期。 席间，就餐的几位大哥纷纷掏出钱给刘大哥，愿意支助滨海生活与旅游。看着他们用现金支付情节，我就知道他们不使用智能手机；看着他们掏出的现金有整有零，我就知道他们生活不富裕。要知道，他们退休金每月才三千元左右，他们能每季拿出一百元支助不沾亲带故的滨海，需要真心付出才能做到。我猜想：他们这份奉献，源于北大荒那片黑土地；他们这份奉献，源于荒友那份情义；他们这份奉献，是替代滨海亲生父母对滨海的关爱，让北大荒荒友的那份友情更加真挚、更加实际。假如，滨海亲生父亲地下有知，定会为有这些实诚的荒友而感动。 我虽然不认识滨海，我却有幸结识了这些默默关心滨海成长的叔伯，并在他们身上体会到荒友的可贵；我虽然没有在北大荒生活过，却通过这些荒友的介绍，了解到北大荒拓荒者是如何耕耘那块黑土地、了解到拓荒者是如何将青春与恋情播撒在那片白桦林…… 餐后，我向刘大哥表示支助滨海，被刘大哥拒绝。按他的说法，滨海务农收入还可以，解决自己温饱没有问题。他的自闭症缓解许多，不需要大笔费用；他喜欢旅游，费用也不是很多。同时，刘大哥向我表达歉意。他没想到，原本请我吃饭，议题却变成滨海。对我而言，这些都无所谓。滨海的遭遇，让我再次体会到人间冷暖，这才是我最大的收益。刘大哥为摆脱尴尬，与我约定下次打球地点时间。看来，刘大哥身体还行，73岁还能登场比赛。 滨海，你虽然没有享受到亲生父母的关爱，你的生活同样精彩！滨海，你的心灵受到亲生父母的伤害，养父给你的爱一点都不少，而且还有一群叔伯的关爱。你不要再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应该高高兴兴奔赴美好未来。这就是我这个你未谋面叔叔的嘱托。 附记：照顾滨海，主要还是文中那位刘大哥。他与滨海的亲生父亲是同班战友，也是受滨海父亲生前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