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干旅行波黑莫斯塔尔古桥、亚布拉尼察断桥。

雨霖儿

2024.6.29今天的行程是看两座桥—莫斯塔尔古桥和亚布拉尼察断桥，下午要赶到萨拉热窝。因为昨天下午到达莫斯塔尔的，今天10分钟车程我们就又到了圣母玛丽亚教堂了。莫斯塔尔：波黑旅游排名第一的小镇，这是一个建在内雷特瓦河河谷的小镇，是15-16世纪作为奥斯曼帝国的边境小镇而建立起来的，这里最著名的当然是莫斯塔尔的老桥Stari Most了，小镇的名称就是因为这座桥而得名的。 小镇很美，弯弯的河水穿城而过，色如翡翠，那沁人心脾的绿，让来到莫斯塔尔的人，不能自拔地爱上她。 小城是多民族聚居地。主要居住波斯尼亚人（简称穆族）、克罗地亚人（简称克族）和塞尔维亚人（简称塞族）。波黑战争之前，1991年人口调查居民约126,000人。各民族比是35%的穆族、34%的克族和19%的塞族。战争之后，2003年统计则是105,000人，分别由47%穆族和48%克族和3.45%的塞族组成。2006年时，穆族和克族的社区由河流明显地分开了，是两大社区，也是两大阵营。河的这头是克族，河的那头是穆族，他们之间靠一条小小的桥维系着联系。 莫斯塔尔这个小城，看过别人的分享，值得去看的地方不少：战争和种族灭绝受害者博物馆、布拉切·费吉卡大街、纪念二战英雄的游击队公墓等，但是我们游程上仅有一个莫斯塔尔老桥。 这是一个被战争多次洗礼、历经沧桑的地方。从奥斯曼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第二次世界大战，波黑战争，近代的战争它都难逃劫数。让我们回忆一下波黑战争。1991年6月起，南斯拉夫开始解体。波黑的塞族、穆族和克族就波黑前途发生严重分歧:穆族主张脱离前南独立，建立统一的中央集权国家;克族也主张独立，但希望建立松散的联邦制国家;塞族则坚决反对独立。1992年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发布独立宣言之后，莫斯塔尔遭到了得到南斯拉夫政府军支持的塞族的攻击。穆族与克族展开了保卫战，打着打着，穆族和克族起了纷争，他们之间也打起来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莫斯塔尔的象征——架在内雷特瓦河上的莫斯塔尔古桥被炸掉了。今天，我们从圣母玛丽亚教堂走过来，战争的痕迹、遗迹随处可见。 圣母玛丽亚教堂墙上的弹眼。 街道小店墙上的弹眼。 炮火炸过的房子，已成荒芜的废墟。常青藤从死寂的灰堆里冒出来，蓬蓬勃勃的。真是小草不知人滋味,兀向窗台冒绿枝。 此情此景，让人惊心。当地人每天从这些地方走过来走过去的，是不是看一次就增加一点仇恨抑或悲伤？ 这是克族的领地，商业气息浓厚，卖衣服的、卖纪念品的、咖啡馆、餐厅…… “在伦敦有多少酒吧，在莫斯塔尔就有多少咖啡馆。”绝不是一句戏谐之言。 ， 昨天晚上我们就在这个小桥边的餐厅用餐。 莫斯塔尔在15-16世纪和19-20世纪的奥匈帝国时期被开发成了土耳其的边境镇，古桥两边是古老的土耳其房屋。 我们来得早，桥上桥下都没什么人。得以静静地欣赏这座老桥，不，应该说劫后重生的桥。二十米高的拱桥，彩虹般跨在两岸石壁上。河面色翠如玉。碧绿的翡翠上也有一道弯弯的彩虹，一个圆完美出现在镜头里。翠绿的河流、婆娑的河岸、红色的房屋，白色的清真寺宣礼塔，蓝蓝的天空，一一被纳入彩虹之下，形成在水一方的美丽画卷。此刻，它安静得令人心醉！ 老桥是波黑古建筑，横跨流经莫斯塔尔老城市中心的内雷特瓦河，一座曾有427年历史的石拱桥，它始建于1566年，毁于1993年，重建于2001年，于2004年7月23日落成。 桥的前世今生：公元1557年以前，这里横着的是一座木制吊桥。1557年苏莱曼一世为了让大军从桥上通过去远征维也纳，下令建造石桥并立下军令状：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如果失败则处以死刑。近二十八米的跨度，二、三十米的落差，以当时的条件建这样的桥梁，简直不可思议。据记录，桥梁设计师接到任务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他打算在脚手架最终从完全落成的桥梁下移走的那一天举行葬礼。多么不自信啊！天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建成了这座桥。天见可怜，这座桥在这里屹立了四百多年不倒，用生命赌出来的桥就是不一样。如今虽是重建的，但是部分材料还是当年使用的材料，从河底下打捞上来的。因此，人们还是认为它就是那座古桥，桥也配得上这个称号。 目前能知道的是：老桥的建成是世界建筑史上一大奇观。老桥使用了1088块长方形巨石，这些巨石均采自附近采石场，施工历时九年。许多的技术问题，现在都是一个个的谜团：例如如何把石块从河的一侧运到另一侧，如何架设脚手架，如何在这么长的建设周期内保持脚手架稳定可靠等等。 桥美水美，每个小伙伴我都给她们拍了美美的照片。 我的照片有点不如愿，但是没办法，每个人的构图、审美都不一样。这已经是很多拍以后的了，再拍下去，模特和摄影师都要崩溃了。接受吧！ 桥下几块大墩，横七竖八地躺着，这是战争留下的伤痕：被炸断的桥墩。那么凌乱，那么剌眼。一边是美仑美奂的景色，一边是丑陋的战争疤痕；一边是现实，一边是历史。一处风景，一份回忆，两种心情在这里交织。几块破桥墩时时提醒每一个过客：欣赏美景的同时莫忘战争的野蛮、战争的残酷，战争的无情…… 桥下有娱乐项目，坐船游览，水上欣赏莫斯塔尔桥。不贵，一人10€。团里两个年纪最小的女孩报名了，我和莉红紧跟上。 这是本次旅行唯一的一次体验活动。小艇在翠色的河流飞驰，疾风过耳，自由与激情带给人无比的畅快。忽而小哥停止驾驶，让小船在水面上轻轻荡漾，大翡翠上闪着点点波光。桥，静静的躺在河底，形成一弯新月……“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我们开心的唱起来。水上的体验真的不错，开心！ 老桥两岸一边居住着穆族，另一边住着克族，泾渭分明。这个路牌是不是分别指向这两个区域？这块土地生存着的三个民族塞族、穆族、克族，其实都是同根同源的斯拉夫人人种，而且都是正儿八经的南斯拉夫人。民族、宗教信仰、地域割裂了他们，战争又加剧了矛盾。看着这两个反向的路牌，心生感慨：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老街有买冰淇淋的小屋，天热，大家都抵挡不了冰淇淋的诱惑了。刚刚买上，几个人举着冰淇淋要照相。身旁传来声音：这是莫斯塔尔最出名最好吃的冰淇淋，要吃的来买。定睛一看，原来是个举着旗子的导游。“你们是大陆的吗？我们是台湾同胞，一起合影吧，我来给你们拍。”几个跟我们年纪差不多的女生过来，嘴里还念叨：大陆同胞，台湾同胞～～相当友好，相当自然！有点意思！大陆人与台湾人，跟克族、穆族，是不是一样一样的？在这个桥边、在克族与穆族的分水岭上相遇，冥冥之中，老天是不是向我们暗示点什么？ 在桥头拱门下躲太阳吃冰淇淋。 克族桥头，几间搭积木一样的小房亭亭玉立，保持着16世纪波斯尼亚的古朴和风情。 穆族桥头，老房子涂上紫色、粉红色，给街道增加了青春与浪漫的气息。 桥不大，桥宽4.55米，桥长27.34，桥拱最高端距水面20米，桥两端各有一个石砌桥头堡。桥面全部由石砖铺成，每隔半米左右就凸起一条“减速带”，砖面光滑蹭亮。古桥桥面很特别。我猜：这座桥只走行人，不走车。 我提议姐妹们坐在桥面上拍个合照，大家说那么大的太阳，桥砖肯定很烫，不敢坐。我弯腰一摸：冰凉丝滑，于是有了这张合照。 走过桥，本想坐上围拦拍张合影，摸摸围拦，烫手，只好放弃；再摸桥砖，还是冰凉丝滑。不知道脚下这黄色的铺路砖是什么石头磨成的，有点神！ 穆族的领地。 穆族这边商业氛围更浓，很多小商品。我跟茵茵在这里买了土耳其的小围巾。 跳水是老桥独特的传统运动项目，也是莫斯塔尔的名片和标识。每到夏天，年轻的小伙子们会站在高高的老桥中央，然后纵身跳入内雷特瓦河，展示他们矫健的身姿，聚集在河岸众多的享受阳光浴的外国游客和本地人则会为年轻人的壮举赞叹、欢呼。这也成了所有到这里旅行的客人必看的项目。 返回的路上见到有人站在桥栏上，感觉马上就要表演跳水了。为看表演，我迅速占领最好的拍摄位置，等了好久。蓝裤衩男高站桥栏上，欲擒故纵的做出马上就跳的动作，引过往游客掏腰包，另一个男子在跑前跑后地收钱。据说他要筹够35€才跳，35€相当于人民币280元左右吧。挺贵的！太阳太毒，等不起了，若晒出斑来，350€都消不掉。我赶紧跑回吃饭的餐厅凉快去了。十分钟以后，有团友回来说：跳了，分享视频。呵呵，只能呵呵了，还能怎样？ 一个男子展开双臂，像鹰一样飞下桥去。二十米高，胆量可以，姿势也可以。看来是身经百战的老运动员了。 莫斯塔尔，真是一个有故事的地方。据说莫斯塔尔市民公投选择了“李小龙”来代表城市的和平。李小龙的铜像，伫立在莫斯塔尔的City Park of Zrinjski。很多中国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我大胆猜测一下：莫斯塔尔市民太希望出现一个英雄了，这个英雄既不能是塞族，也不能是克族，更不能是穆族。他是跳出民族纷争、宗教派别，镇得住各方势力的超现实能人，大家在他的带领下能走上安稳与发展的和平之路。这个超人，有吗？曾经的铁托算一个，李小龙已驾鹤西游，下一个超人在哪里？不管如何，至少它表达了莫斯塔尔各族渴望和平的心愿。 午餐后，大家看着跳桥视频，告别莫斯塔尔了。 下午一点二十分，到达二战遗址：亚布拉尼察断桥。一座铁路桥横断深谷，保留着初断时的姿态。这里是当年希特勒欲一举围剿铁托及其领导的游击队的地方，也是铁托军事才能得以充分发挥和展示的地方。这场战争就是著名的内雷特瓦河战役，是二战南斯拉夫的战争史诗，也是决定南斯拉夫命运的战争，是一场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教科书式的战斗。亚布拉尼察正是内雷特瓦河战役的发生地，该战役中游击队非常关键的一个举措就是在铁托的命令下炸毁了眼前这座铁路桥。 内雷特瓦河战役回顾：1943年2月，希特勒调集4个德国师、1个意大利师、联合特种部队2个师以及南斯拉夫傀儡军队，共八万人，集中围攻铁托领导的南斯拉夫游击队。在敌军的追击下，包括大量伤员在内的2万名游击队员被数倍于己的敌人围堵在内雷特瓦河边。德军估计游击队会从内雷特瓦河上游的一座铁桥处突围，于是从四处调兵至内雷特瓦河畔，企图一举歼灭游击队。面对敌军的重兵把守，铁托临危布阵，一边命令游击队向大桥移动，一边下令炸毁大桥，同时派一部分游击队员向北面佯攻，摆出背水一战的架式。德军果真中计，慌忙把埋伏在对岸的兵力调走，赶去另一处围堵。待德军撤走后，铁托利用夜色在已经炸毁的大桥处架起了吊桥，大队人马和伤员安然渡过内雷特瓦河。等敌人赶到河边时，铁托和他的游击队已了无踪影……。 这场战役铁托是不是有如神助？总之，这场战役是南斯拉夫反法西斯战争中重要的一场胜利，而这座大桥就是历史的见证，被拍成了同名电影。看了遗址，我决定回国后补看《内雷特瓦河战役》。 二战遗物。 军人的后代，虽然我是坚定的反战者，但是对武器却有莫名的情愫。 今天看的两座桥，特别引人深思。它们有共同点又各各不同。。共同的是它们都毁于战争。不同的是：亚布拉尼察炸桥是为抗击纳粹法西斯，是正义之战。桥，断了，换来日后南斯拉夫反法西斯战争的重大胜利，虽断犹荣。莫斯塔尔断桥是为内战，为分裂。桥断了，与之同断的是同根同源的手足之情。桥虽然重建了，但是各民族之间的矛盾却远比内雷特瓦河深了。各民族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这地方很空旷，38度的高温天气，无处可躲，极担心中暑，大家早早回到车里，向着萨拉热窝出发了！马老师哀叹：妈呀，这已经够热了，我们还要到热窝去。全车大笑。下午三点半，我们就到达了萨拉热窝。2024.7.8完稿于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