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南天山北线纪行

虔•芳菲

缘起 　　南天山北线原是2023年新疆行的收官之作——一条因一杯圣代引起的急性肠胃炎滚回东北而夭折的线路。 24年的首个出行因缘前一年的相约定在了七月初。 　　18年念青东巴松措西线的雨中，追随在疾行的拓路身后的自己兴奋地感受新奇的八月藏南：第一次邂逅高山杜鹃，即便花期尾声加上雨季的洗礼花儿已残败凋零到所剩无几；第一次跃上高岗望见高远倾泻的飞瀑；第一次穿行在林中河沼跳转腾挪……那一季邂逅的藏东南山上的所有生物多被雨水所浸润，每一株旺盛张扬的生命、每一口山林中的天地灵气都深深滋养了第一次进藏的自己——纳入肺腑、直抵心田的清润，难以名状的舒爽。 几进藏区的拓路疾行无语，断然也难窥见身后这一小只内心的汹涌狂澜。只是偶尔回头，瞥见人都似是毫无波澜的跟在身后，便再次转身，依旧是你行我跟，你停我止，一人不言，一人亦不语。 　　6年，转瞬即逝。 You are so beautiful, please stay。 每个人都在生命中的很多时刻有着和浮士德一样的感叹，也在直面现实时收获不同的叹喟。时光如此匆匆 记忆这样空灵不如见一面 　　南天山之约如期而至，今年的出行也因此提前到了6月中。 见老友，见天地，亦见生命、见自己。 集结 　　拓路苍茫，奇路，小桥流水，小子9898，风雨无阻。刚入出行群的时候，除拓路外清一色的东北大汉。是出行，更是哥儿几个的相聚。 几千公里，火爆的重庆汉子与豪爽的东北爷们，一起磕了很多年。 　　荒。 队伍里严重闹妹子荒。 清影姐被梦里率先推了过来，要了一沓户外履历过来，本意是想让群里素未谋面的大哥们放心，不想是先吓到了自己：这恣意妄为的退休，这钢铁铸就的身躯，这率性洒脱的生活，这飒爽干练的个性！ 　　阿碧，这个因故22年郭咔拉仅与之同行1天半的姑娘，在交流线路的消息敲过来时，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的样子瞬时浮现在脑中，一枚妥妥的坚韧果敢单兵王，顺利入队。 　　梦里的世界，没意外的话应该出现在自己23年的游记中，偏偏意外总是来的自然而然。23年博罗科努三人行中自己和清影姐两个小跟班已入队，高情商、战力值爆棚、1974年东南亚散打冠军的队长怎能缺席南天山，集结！ 　　临行前奇路因“父亲”的角色需要抱憾离队，经过层层严格审核及投票，队伍最后一个成员以微弱优势踉跄入队——来者左岸。 蒽！6年中和自己同行了8条线、下撤了6条线的主儿！南天山居然完线！看来，不是彼此互“方”，方我倆的，或许另有其人～ 　　东北汉子的慨慷在左岸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屡次带矿会友可还行？ 乌市落地的那一刻，盯着还在火车上的他发来的“查查乌鲁木齐哪家结石治得好” 信息时，目瞪狗呆一词，精准而写实。 　　高于一般人走线路书、轨迹、拉练、物资、打包、保险、大交通的标配，异地采矿一项，成为了左君出行的顶配。 高级。 桥哥说，火车上疼的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地掉，硬是一声没吭。就不难理解没水源的七星营地打水1小时回来、手拎三个水袋也不肯递给前去接应的清影姐了。 顶级。 　　至此，南天山北线九人队伍集结完毕。 从左至右，依次为小子9898，风雨无阻，虔•芳菲，小桥流水，拓路苍茫，梦里的世界，清影，阿碧，左岸。 线路信息 　　天山是世界七大山系之一，位于欧亚大陆腹地，东西横跨中国、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四国，全长约2500千米，是世界上最大的独立纬向山系，是世界上距离海洋最远的山脉。 天山南北平均宽250-350公里，呈东西走向，在中国新疆境内绵延1700公里，占新疆全区面积约1/3。天山大致由三列平行的山脉组成，分为北天山、中天山和南天山，它把新疆一分为二，以天山为界，就有了北疆和南疆之分。南天山西端延入哈萨克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境内。 　　北天山比较有代表性的徒步路线有狼塔、博格达，中天山有孟克特古道，此行徒步路线位于哈萨克斯坦边境线附近的南天山，这里比较有代表性的传统徒步路线是乌孙古道和夏特古道。 　　南天山北线最初由雁东飞规划设计，后由007带队走通所拍照片一经推出便吸引整个户外圈。借用清清姐对此线路的精准描述：整条线路雪山逶迤，冰川纵横，河流蜿蜒，牧场如茵。 轨迹参考：南天山北线最美雪线（两步路）轨迹作者：刚好包车信息：起始：伊宁——昭苏县夏特柯尔克孜族乡车型：商务14座（9人舒适，最多10人）费用：单程1400.00司机：刘革胜 18097893320 另有一部18座车气罐：特克斯北山羊户外店 18119239010线路总里程：139.00公里（+ −20公里）时间：7～9天最高海拔：4107m达坂数量：4？线路难点：冰洞冰裂缝，过河友情提示： 1.夏塔景区出山有补票风险，100/人； 2.冰川、过河当日尽早出发； 3.第四天“刚好”营地、第五天“风飞翔”营地漂亮壮观返程交通： 1.包车 2.夏塔～昭苏 25/人昭苏～伊宁45/人 D0 见面会 　　2024年6月18日，重庆、辽宁、广东、黑龙江、安徽、浙江六省区9名队友伊宁汇合，新朋老友见面会签署活动免责协议。 D1 伊宁～起点～木屋营地 　　司机刘师傅因行程冲突，提前一天安排了同样靠谱稳重的阿布都瓦力师傅。装包，寄存，七点整，一车人带着满满的不同憧憬，共同奔向同一个目的地：南天山北线的起点——昭苏县夏特柯尔克孜族乡。 　　途经特克斯，数次经停这座八卦城，却因行程匆匆从未真正走进它。取气罐，早餐，小雨中行驶在577国道上的车子掠过“索兰生态旅游谷”的标牌，渐渐逼近起点。 　　落地整装 　　进山前合影 　　进山口后很快步入栈道，一路没人性攀升，六月下旬的昭苏热化了。 　　200米爬升后抵达第一个休息点。徒步第一日，每个人都在这燥热的骄阳下感受自己的行进节奏，也在融合着队伍的节拍。 走走停停，闲闲散散的一路爬升后，距预定营地1公里左右队伍就地扎营。清影、阿碧考察了100米处的木屋后，自己果断扛包过去和她们一起，美美地省去了第二天拔营收帐篷之苦。 D2 临时营地～木屋营地 　　徒步第二天，阳光明媚，近九点望向不远处的营地时，队友们有的已经整装完毕，立起背包，有的还在收拾，待再次上包时，看到已经有队友启程了，小短腿多倒动几下紧紧跟上。 就在起步不久攀升到这个大平台时，风雨无阻这个首次进疆的大哥，带着对天山景色的新奇与兴奋一骑绝尘，直至傍晚扎营时队伍才得以觅其踪影。 　　今日继续走走停停、闲闲散散的节奏，为了不浪费高度，队伍舍弃了原轨迹，一路沿沟谷攀升，线路中原本不多的小海子注定是看不见了，也注定见不到性格沉稳、轨迹熟练的风雨无阻了。 　　马腊尔特达坂，hb3562m，攀上达坂顶，石头边赫然立着一把商业队开路的威武大铁锹。 　　吹一吹达坂的风，看一看达坂的云，听一听达坂上自己的心跳，历经辛苦与磨难抵达的达坂凝结了太多情愫在其中，而有些相遇，也注定要顶峰相见。 　　 　　时值金莲花期，下达坂时行走在漫山遍野的花海里，抬眼便是壮美的天山山水画卷，每望一眼便让疲惫的身躯极速回血一次，也正是这一个又一个美丽画面，让人对这山野愈发眷恋。 　　途经五星营地时没有停留，今日的行程终止于七星营地，也为了和一骑绝尘的风雨汇合。转了两圈营地附近没有水源，队友们1个小时后带回来的不止有水，还顺便捞了风雨回来！你好！风神！12小时不见！ 　　桥哥把牧民房里的铺位让给了风雨，自己和左岸到外面搭了帐篷，老大哥的风范体现在线路的每一天。也是从这一天起，队伍里仅有的两部手台每天都发挥了最大利用率，保证了前队和后队的通畅交流。 D3 七星营地～冰湖营地 　　D3日行程，因为有了风雨的归队，队伍重拾踏实感。 　　昨晚快到营地的路上，就有牧民骑马经过，其中一个向男队员索要吃的，喊女队员“老婆”，经历的线路中这样的牧民比较少见，大多很淳朴。 今天过一次河，偶遇一位骑马的大叔，清影姐首当其冲，各种神灵庇护➕保佑200元9人依次过河，顺顺利利。 　　今天的达坂翻越之路较长，柳暗花明才来到阿苏萨拉达坂，视觉上也从峡谷草原转换为碎石冰雪，毫无审美疲劳。 　　队伍战线拉的比较长，后队悠闲慢摇，中间梯队闲庭散步，拓哥带着前队一路冲锋。远远望去冰湖营地已经扎下了其他队伍两顶帐篷，至全队抵达时把营地安扎在了冰湖对岸。 　　今日的水源地是一个小湖，水质需要过滤。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次日清晨，小子大哥在营地周围拍下了好多照片，让睡懒觉的队友狠狠羡慕了一把，同时也为队伍留下了此行的美好回忆。 D4 冰湖营地～乱石堆临时营地 　　进山第四天，渐渐找到行走状态。拔营后一路小山坡腾挪跳转，几个小爬升后的一个左转，渐渐接近冰川。轨迹在右手边，跟着拓哥来到冰川左边，偏离不远，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上了冰川，边缘没有雪，不用冰爪也能行走，脑补着心心念念一直未成行的博格达中保龄球通道的样子。 　　一上冰川温度的变化即刻感受的到，即便烈阳正浓，也难抵寒气逼人，卸包加上冲锋衣，雪镜加持，全副武装上阵，几天后出山依然黑的像块碳一样。 　　等待后队时猛然一低头，海拔3711米的一只小精灵闯入眼帘。即便穿了冲锋衣，下身一条单薄的速干裤也难抵长时间的静止，手台中问了一句“你们不会在煮茶吧”，后队一阵无声的沉默后，决定和梦里继续前行，远远看见清影姐跟了上来。 　　 　　每一次集结是欢聚也是新一段征途的开始，等来后队众人便开始在这冰川上华山论剑。 　　但往往这欢聚的喜悦会让人上头，以至于会为下一程开启一段让人头大的篇章，这让人上头的喜悦在此行中神现了两次。也就是在此次集结后，在梦里“轨迹在右边”的判断和正前方肉眼可见的鲜明脚印中，队伍选择了跟随脚印，从而偏离了轨迹，直至抵达太板冰湖附近的一处营地后，再无脚印痕迹…… 　　上冰川已时间不早，至此时沿着脚印艰难跋涉时，冰川融水已暗戳戳地流淌在雪下的每一步。拓哥走在队伍前面，梦里换下了趟雪的拓哥，每个人都坚持不了太长时间，有了去年博罗科努的趟雪经验和刚刚从每天1200爬升的队伍赶来的清影姐换下了梦里，直到一条冰河阻挡住了众人所跟随的脚印——前边的队伍过河比较早，不存在宽度问题，及至我们抵达的这个尴尬时间，要么返回要么寻找过河点。几经试探，小子大哥率先跨了过去，在风雨无阻的保护下，大长腿小短腿们依次顺利跨过了这个障碍。众人所意想不到的是冰河过后，今天真正的磨难才刚刚开始——队伍每个人的鞋子已经浸水，无关狗太死不狗太死，那一脚下去脚趾头自由泳的感觉仿佛每人都是1974年游泳冠军。而这漫长的爬升似乎毫无尽头，即便每个人轮番开路，似乎依然离顶峰遥遥无期。还有比这更绝望的么？有呢。在全队穿上雨披在微冰雹中抵达一处平台时，几顶帐篷位的扎营痕迹和一把野葱呈现在眼前，而前路，再无脚印。 好一处无路之境。生无可恋中留了两张太板冰湖的样子，这冰湖在两日后的清晨再次得见，伴着耀眼的朝阳，伴着寂静的群山，伴着三个披星戴月的徒步者。 　　队伍后队变前队，准备下撤到那一片少许冰雪的乱石堆，及至原路返回到最后一处横切时，冰雹砸到手上已是狠狠的痛了。也正是那一段内外交加的痛苦与哀伤，让因YQ沉寂四年未走线的召集人拓哥心理上有了强大的波动。 电闪雷鸣中，全队抵达那一方乱石小天地，扎营。冰雹夹带着雨一刻没有停歇，没有特别暴烈却已经让历经了一些艰辛的人仅能用最后一点气力去为建造庇护所。没有大塔的队伍果然有不尽心酸。看着有鸟衣加持没穿雨披的清影姐，收留我的梦里第一时间叮嘱我去帮清影姐搭帐篷，他自己来。虽然雨过天晴后的聊天中他说把我支开后，自己就蒙了，剩下自己怎么搭……后来，拓哥过来搭把手，后来，桥哥和左岸又把清影姐的帐篷周围压了满满的大石头，后来，在营地转了一圈，所有人都还好，除了清影姐有些许失温。 隐约中听见拓哥说，明天休整一天。枕着对次日晒太阳的美好憧憬，安然入梦。 D5 扎营休整&踏雪而行 　　生命中越来越发现没有什么事是闭上眼睛睡一觉解决不了的。沮丧的，哀愁的，气愤的，难以理解的，所有的一切，都会在太阳初升醒来的那一刻消散不见，那是多么美好的明天。 　　雨歇风停，帐外传来队友嘈杂的声音。意见大致分为两种。拓哥：下撤；风雨和清影：早上四点钟起来时雪能承受人的重量，赶快收拾拔营走。慢半拍的自己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最终明白是昨天说好的休整没了。然而这两种声音都不是自己想要的，1974年的游泳冠军也不想穿着湿漉漉的鞋子走路呢，而下撤，达不到的，从心里、从准备各方面都还没到下撤的点。 最终，路哥的下撤想法被桥哥及时制止，小子、风雨、左岸、桥哥、阿碧、拓路整装出发，从轨迹右侧山体切入，当天抵达刚好营地，梦里、清影和自己原地扎营，次日凌晨拔营赶到刚好营地汇合。 　　下撤，有的时候可能真的不是因为诸如队友受伤、物资耗尽、极端天气这样重大的因素，有时候可能仅仅是因为一个小小的点，那一刻，可能别人一句话就能改变事情的走向，压制下撤退的心。桥哥定是给拓路这个户外老炮灌了迷魂汤，不愧是一起行走多年的兄弟。 　　嗑瓜子洗晒衣服，扎下营来的三个人堆在帐篷里吃饭侃大山，及至傍晚四五点钟依然没队友的消息，心终于安稳下来：他们应该扎营了。 没有哪一条线路这么恣意的摆烂过，犹如这火急火燎只顾往前赶路的人生。坐在帐外的那一刻，阳光暖暖的烤在后背上，听着不远处冰川融水的声音，感受这3800米海拔的日常一天，这平凡普通的一天，自己却用了几十年停下来感受下。 晚安，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D6 乱石堆营地～达坂前营地 　　徒步第六日，六点整，狠下心来钻出帐篷的那一刻，发觉hb3800m的清晨并没有想象中的冷。时值农历十八，一轮圆月在即将前进的方向洒落漫山月光，不知道是这月光映照了白雪，还是白雪映照了月亮，三人踏着这清冷的月光踩在雪面上，及至昨日拍下的太板冰湖时，新一轮初生的朝阳缓缓从身后浮上群山，日月同辉中，一种未曾有过的美妙体验瞬间流动至全身，仿佛积蓄起充盈于天地间的磅礴力量。 　　过麒麟达坂后一路下降，2.7公里的行走后抵达一个平台，昨天先行抵达队友们的帐篷赫然出现在壮美的刚好营地。 刚好，你们也在！ 喝上一口风雨大哥递过来的热乎乎的牛奶，和左岸这个难兄难弟昨日的约定清早见算是圆满达成。 　　 　　在接下来关于当日营地的讨论中，分歧再次出现，蒽，没错，没有路书的一程行走中，是走走看再做判断还是根据看得见的轨迹数据研判后再抉择两种不同意见，呈现的结果是前队选择尽量向前走走看，适合的时间在冰川上选择临时营地，后队选择不在冰川上扎营，同样是向前推进，及至冰川起点处安营扎寨。 　　离开刚好营地，一段没人性的乱石、荆棘中下降，望着远处冰川的方向，选择了没有下到沟底、大石头一路横切了过去，也正是在横切到冰川起点时，一眼看中了一块刚好能扎三四顶帐篷的营地。果断扎营。 　　和梦里下到冰川处寻找水源，顺便观察了下次日上冰川的位置。天色还早，烧水泡脚，待到日落西山换换口味没做煲仔饭，把刚煮好的泡面端起来准备放进口中时，一声哨响，冲出帐去的梦里一声“左岸”，听起来像是玩笑又不像是玩笑的大吼，放下面碗，和清影姐起身望向冰川时，不是那个衰神又是谁！ 　　这个衰神具体衰到什么程度呢？就是从一身泥水中看见一张一合的是嘴。胡乱给他擦伤的手做了消毒处理，趁他和梦里聊天的档自己和清影姐扯出了他的帐篷支愣了起来，清影姐煮了水的空档，梦里和自己又每人拎着一根杖打了几袋水上来。 　　不知道左岸这一路如何翻滚跳跃回来的，那一晚的营地三人因为他的到来着实兴奋至极。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有个（类）人（猿）！家人们，谁懂啊～ 蛋槽！冰川上扎什么营！矿主！ 前队当晚在冰川扎下了三顶帐篷，因为向前推进了几公里，为次日清晨出发争取了时间，也于次日顺利通过了艾勒门特达坂，扎营于也克阿恰的工地旁，并顺利捡了一个帅哥至出山。 D7 冰川前营地～风飞翔营地 　　若非走过博罗科努的冰川获得一点行走经验，大概率会被这片宽阔的高山荒原所吓到！无论是前队的点灯夜行还是后队的七点拔营，漫天大雾的无尽趟雪而行中，差点让人爬了个假艾勒门特，差点让人没看清艾勒门特长啥样！小体重的优势在此时再次显现，相对较轻松，左岸和梦里雪坑已经掉的生无可恋。 　　达坂前的冰川大到让人能研究明白冰川的走向、杖尖的虚实来来判断冰洞有否。然而这一切都不及队伍里有个八字硬的，如果谁说没遇到过，此行队伍里八字比铁还硬的衰神了解一下！ 　　四人小分队，轮番找路，几次都是左岸一个大长腿迈过去，愣愣地发现他跨的就是一条冰河，待用登山杖敲出轮廓后，根本就是腿短星人的梦魇！不止一次！除了陷入雪坑，其他障碍于他来说都不是事！ 　　一天的云雾笼罩下雪潭中跋涉，与冰洞冰裂缝过招，巨大的体能消耗与注意力的高度集中，凝结到最后只剩一个字：干就完了！都不是事～ 　　没错，艾勒门特达坂真的很给力！不只是翻越前九曲婉转的超长序曲，还有翻越后下达坂时茫茫冰裂缝雪原的漫长副歌。它能激发你山野行走的全部能量，积淀起抵达顶峰时的丰沛释放。 顶峰相遇，岂能轻言放弃。 　　风飞翔营地的壮美在去打水时无意中的回眸一瞥。正值花期，一路下来，脚下是随风摇曳的各色野花，右手边的冰川一直延伸到很远，几许风起，几班年华。 　　前队扎营于也克阿恰的工地附近，背着高压锅的左岸两晚没见搭伙人，听到桥哥说工地有吃有喝才安心，十年的兄弟，山里的牵挂，是真情流露了。一路以年纪小为大哥们默默付出当天还要再继续背绳子时，被群宠不允。 无兄弟不户外。 D8 风飞翔营地～91公里处河谷营地 　　清晨拔营后一路指向也克阿恰方向，晨风夹带着朝露，花草摇曳作别。抵达工地时，前队后队再次会师，久别重逢的喜悦很快便被出发后的一个下马威冲淡——说说笑笑中偏离轨迹了。 　　轨迹在未及此处的铁板路桥的左侧，一众人谈笑中过了桥，沿河而上，不想回撤便要寻求过河点，向轨迹靠拢，随着高度上升，水流愈发湍急，看准一个相对没有爆发性水流的位置，梦里率先做了尝试，队伍里有年轻人就是硬核。大约河过到一半位置，小伙子脚步依然稳健，忽然一个不稳身体坠了一下，随后左手一个爆击水面，起身的同时脚步跟了上去，不想又一下坠沉，左手再次暴击水面，随后人就已经上岸了，动作之流畅、反应之灵敏、身型之矫健，让人似乎真错以为其是1974年东南亚游泳冠军。 　　确认梦里无事后，队伍几经交流研判，认为即便打保护依然不能确保全队顺利通过，即刻决定原路返回，按照轨迹点过去与梦里汇合。许是被梦里的险境吓到了，许是因事回家心切，清影姐和小子大哥的心绪有了一定程度的波动。最奢侈的3800晒太阳、最难的艾勒门特达坂翻越都过来了，今天最多晚两小时到营地，怎能动摇。好在清影姐听劝，小子大哥也不执拗，确认岔路口的轨迹处，一行人重新开始攀升，最终与梦里汇合。 　　灼热难耐的一天，发现翻越最后一个托格腊苏达坂不是最难的，重头戏在后队夜里找不到拐下营地的路。 　　 　　拓哥和被捡到的小伙子率先抵达91公里处的木屋营地，及至梦里、清影姐和自己扎好营后对讲机里传来左岸在自己摇摆了一天提了两袋水弥陷于营地上方的路上找不到切入口的消息，梦里光脚穿着溯溪鞋顶着头灯把队友们接了下来，阿碧被安排在了仅还能容一人的木屋里，匆忙搭好帐篷后，纸做的自己如同前天从伊宁到乌市冻到感冒般迷糊在帐篷里，梦里吃到当晚的第一口面已是凌晨一点，风雨大哥说当晚饿到醒后干吃了一袋面。 营地，美丽无比；旅人，有些狼狈。 D9 河谷营地～夏塔出山 　　不知何时起，队伍的茶喝的少了，前松后紧的节奏仿佛宣告拉练完毕，准备集结。对了嘛！这才是南天山北线该有的节奏！疲惫的身躯断不能在短时间内满血复活，为了最后一日早上融水不多河水不深趁早过河，每个人都早早整装完毕，准时出发。 　　最后一条河，拓哥熟练地给梦里打上保护，小伙子虚心接受拓哥的过河忠告，老大哥也毫不吝啬对勇毅年轻人的褒奖。或许是这清晨的河水不够奔放，或许是有了大哥们的绳索保护安全感拉满，小伙子走在河中央站了一站，淡定地吸了口烟。是呢南天山北线今天出山！ 尾声 我们行走在时光中有时不能感知自己的方向时常会迷茫偶尔会绝望不时会留恋常常会眷念去走向山野吧去链接土地和草木去拥抱山川吧去体验河流和石头这些普普通通又实实在在的存在会让人根植大地而植根大地会让人在时光中的任何节点开出绚烂的花来 　　仅以此匆忙中未经校对的游记送给南天山北线同行的拓路苍茫、梦里的世界、左岸、阿碧、清影、小桥流水、风雨无阻、小子9898，感谢同行中的关照！感谢这一程相遇！感谢每个人身上的闪光点带给芳菲的启示！同时也敬请海涵芳菲的不足之处！ 同时感谢一直在后方守候的洪波！感谢小子9898的摄影支持！ 山水常在，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