碛口之西湾村与李家山

许伯华

　　山西碛口古镇不大，碛口景区很大，除了碛口古镇还有好几个景点，最重要的是西湾村和李家山两座古村落，一定要参观游览。西湾村是黄河沿岸晋西民居经典之作，也展现了晋商发祥地的辉煌历史和文化；李家山，黄土高原窑洞建筑之最，我对李家山的欣赏与推荐胜于碛口古镇。

西湾村

　　西湾村，首批中国历史文化名村。距碛口古镇不到1公里，沿着湫水河走过去很快就到了。

游客中心应该是新建的。迎面的小山不高，西湾村就建在山脚下，村子不大，总面积3万多平方米，但绝对的好风水：东临湫水河，西傍卧虎山，背靠卧龙岗，因地处卧龙岗的小山湾而得名“西湾”。

　　村口立有一块介绍古村的大牌子，标题是“陈家大院——西湾村”。介绍说：西湾村也叫陈家大院，明嘉靖年，陈氏始祖陈儒公从方山迁居于此创村，历经11世共300余年修建而成。陈氏家族当年是碛口的巨商，第五代陈三锡碛口招商设肆的创始人，极盛时期，碛口半条街的买卖都是陈家所有。

由此可见，西湾村是明末清初时期，随碛口镇水陆码头一并崛起的晋商陈氏家族的生活区，是碛口晋商的宅院群。

　　作为碛口晋商宅院的典型代表，西湾村有保存完好的30多处院落。这座“竹苞松茂”院是开放的，如进院参观，院子主人收2元一人的参观费，因为景区不售门票，那么这院子就是私宅，主人收费2元真不为过，就算扫地保洁费吧。似乎这是统一价，在西湾村的“东财主院”和李家山的“新窑院”都是2元。

　　外行看热闹，不管大门如何豪华，围墙有多高，大院子里都是窑洞式房间，因为这是黄土高原民居的特点，但有土窑洞、砖窑洞与石窑洞的区别。我相信，西湾院子的窑洞一定是经典的。

　　西湾村的30多处院落，坐落在卧龙岗和卧虎山之间的30度的斜坡上，依山而建，层层叠叠，空间和平面布局丰富多彩，最高处可达6层，参差错落，变化有致。下层院的窑洞顶，就是上层院的庭院。院与院之间都有小门上下左右相通，完全可以不出大门走遍整个村庄。

　　我们参观的第二个宅院是“东财主院”，应该也是西湾村的豪宅了。虽然都是窑洞院落，但各院有各院的精彩，每一处院落的石雕门匾、遍布门窗的木雕隔扇，墀头屋脊的砖雕，板门的看叶装饰等等，每一处细节都体现了富商巨贾家庭的富有和奢华。

　　会客厅左右的“寿比南山，福如东海”，不知是什么年代的作品。

二楼观景。

　　全村纵向排列的窑楼院子之间，靠5条略有弧度的弯曲小石板巷相分割，寓意金、木、水、火、土五行，也代表陈氏家族五个支系；又是这5条小巷使村内巷巷相通，院院相连，可谓“村是一座院，院是一山村”。村外高墙围护，形成一个庞大的城堡式村落。

　　两个来小时的游览，走了西湾村的大概，虽然大多数院子不能进入参观，但也基本欣赏了晋西特色的建筑之美。从这些留存下来的豪宅以及其完善的设施，可以推想古代陈家的财富与地位。这些院落见证了陈氏家族中一位位富商的崛起。从一个侧面印证了黄河碛口古镇曾经的商业繁华，也记录了晋商的一处步履印迹。

李家山

　　李家山与碛口古镇相距4公里，无论是沿黄公路还是上李家山的盘山公路，路况都很好。

　　你见过这幅画吗？看似一幅简单的速写画，但与李家山而言意义非凡，可谓是载入史册的一幅画，是中国现当代著名画家吴冠中先生画中的李家山。（这是挂在李家山“新窑院”内，画的复印件）从某种意义讲，是这幅画让李家山走出深闺被人识；也是因为这幅画，画家、美院学生、摄影发烧友慕名而来……。

1989年10月的一天，著名画家吴冠中闯入李家山写生，惊喜之余这样写道：“我在山西有一个重要发现——临县碛口李家山村。这里从外面看像一座荒凉的汉墓，一进去，是很古老、很讲究的窑洞，古村相对封闭，像与世隔绝的桃花源……，这样的村子，这样的房子，走遍全世界也找不到。”

　　这是我拍的李家山东西两面山壁的层叠窑洞群，你觉得吴画家的画是取景哪面的呢？

　　李家山隐于黄河边空灵幽静的深山之中，原来没有公路，随着李家山景区身份的确立，政府在十来年前就修好了柏油路，停车场就在村前的最高处，往前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层层叠叠，犹如壁画挂在黄土高坡上的窑洞建筑。刹那间的感觉，只能用“震撼”来表达。随之，也理解了吴冠中先生发现李家山的欣喜若狂，又为什么会把它说成“汉墓”。20多年前，这里应该是几无人影，枯草残垣，破墙碎瓦，到处弥漫着寂静和荒芜，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古墓荒冢……。

　　据说，有风水先生看过李家山的地形，说村内有两条向南流的小沟，在村南汇合，注入黄河。两沟之间的山峁，形似凤凰头，左右两山则是凤翼，所以李家山村也叫做凤凰村。村内的两大财主，分别在凤凰的左翼和右翼上建造自己的宅院，占据了风水宝地。

村子的地形像不像凤凰咱看不懂，但村子呈V字形两面坡形状，一目了然，窑洞宅院均依山而建。李家山建村历史逾500年，古民居系明末清初李氏家族所建，多为涉足碛口商贸，财富积累后的产物，往昔的李家山也有她的璀璨与辉煌。现存大大小小近百个院落，400多孔窑洞。

　　下车后有村民导游在停车场揽客，讲解费30元，不算贵，但跟着她行动不自由，关键是我期待的是拍摄“立体式村落”，而不关心东财主的故事和西财主的传说。所以我们就沿着指示牌前行，首先到了东面的山顶，这是位于东坡山顶上的“东财主院”大门，门前是个大平台，能观李家山村落西坡景观。东财主院大门的木雕、砖雕精湛。好像那天“东财主院”闭门谢客。我们就看看外观，更是观赏对面西坡的景观。时值上午十点多，西坡阳光普照，视觉效果很好。

　　李家山，由于山道与房屋是立体的，你站在村子的对面山坡上，村中道路的游人，三三两两，尽收眼底。村里寸土寸金，根据不同的地形，修建不同的房子。有时你站在某户人家的院子，脚下便是下边某户人家的房顶。

　　李家山四面的山坡，倾角都在六七十度，站在坡顶并不觉得陡峭，但从沟底仰望，山坡笔直如削。村中的小路犹如蛇行，曲折盘旋于坡壁。村内的交通有由坡道与台阶构成。作为院落内外，室内外以及各个院落之间的联系纽带。坡道多、台阶少、且坡度陡，我们初次行走，颤颤巍巍有点费劲。

　　这是西山谷底的一户人家，巧遇主人在家，正在做午饭。主人很热情，问我来何方，我答自浙江，他说水多好地方，远道而来随意拍。我关注了他炒的菜，青瓜炒鸡蛋，我说青瓜炒过火了，他说烂乎点好吃。青瓜自己种，鸡蛋院子捡，绝对绿色食品。

　　引起我关注的是院子中央，放在砖墩上的扁担。我感觉这个砖墩就是放扁担用的。山里人，一辈子以扁担为伴，上山下坡,忙前忙后,都离不开一根扁担挑挑担担、运运送送的日子，可以说,山里人的好日子全靠扁担挑出来。现如今,虽生产生活条件好了许多,大山里修了路,有的可以骑行电动车三轮车,而他仍居山谷深处,依然离不开扁担，所以他还是把扁担恭敬地摆在院中央。由此想到了当年上山下乡，自己也与扁担作过伴，但每当收工回来随便一扔如卸累赘，今日见之扁担的“待遇"，浮想联翩，一番慨叹！

　　这是往东山坡上走见到的院落，就是分不清楼上楼下是一家，还是“你家的房顶我家的院”。

　　在东山顶看西山时，这座“新窑院”是最显眼的，位置好，规模大。正好女主人开门，我们就2元入内参观。院子还真大，原来它还有个现在的名称：“李家山四合院民宿”，前身是清中叶李家山财主李德峰始建的窑院，这家窑院是用磨砖对缝的高档工艺精心圈就，宅院三面是窑，一面砖房，院中一色青砖铺成，很是考究。还放有一幅吴冠中先生的照片和对李家山的评语，女主人说，当年吴冠中就住在这个房间。

　　站在西山的顶端观东山，着实有些壮观，一层又一层民居，依山而居。上下房子，最多的竞有十一层之多。所以看过李家山，黄土高原窑洞建筑的神奇与壮观也就“天花板”了。

　　这是刚才走过的“东财主院”远景。

　　望远处群山巍峨，这儿的自然风光与人文景观交相辉映，它蕴藏着黄土民情风俗和丰厚的黄河文化。

　　游览完西山，我们就算从东山下坡上西山，走了个李家山的小圈，行程也告结束。村庄因为相对封闭，因此较好地保留了原始风貌。在黄土高坡的山顶，用砖瓦山石构建如此规模的村庄实属不易，何况李家山的窑洞是在百多年前建成的。灰砖灰瓦的深沉和民俗文化的厚重，仿佛使人在恍惚的时空隧道中返朴归真，心头不免有点沧桑之感！

　　华夏文明的发祥地是诞生于黄土高原上。李家山村是黄土高坡与人居建筑的完美结合，丰厚的民俗风情和黄河文化已逐渐吸引越来越多的游人。如今的李家山村，随处都能见到来自全国各地的画家、摄影人和众多的游客，通过艺术家的宣传，这座深居黄河边的古村落已名声远扬。也祝愿李家山的村民生活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