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里的水,满了(散文)

红 牛

<p class="ql-block">  雨季,晌午。</p><p class="ql-block"> 静悄悄的小区;淅沥沥的小雨;阴沉沉的天色;湿漉漉的小径。</p><p class="ql-block"> 俯身弯弯窄窄的曲桥;专注雨丝融入池塘的圈圈涟漪,呆望池塘周边默默站立在水泽里的草木,倾听绿植里粗粗老老的蛙声,此情此景,把思绪拉回到了遥远的童年……</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记得童年经常去到城郊一个叫拉选的村庄,村旁一棵上百年,浓阴蔽日的杨桃树,再往出是一片阴郁荒凉的洼地,一方不大的池塘,坐落在洼地尽头。</p><p class="ql-block"> 池塘周边,我们心心念念的儿童花就长在刺拉拉的荆棘、锯齿一样的芦苇中间。</p><p class="ql-block"> 儿童花很美,是那种粉嫩粉嫩,娇媚欲滴的美!儿童花很香,是那种沁人肺腑,摄人心魄的香!</p><p class="ql-block"> 花开季节,一丛丛,一束束的儿童花点缀在池塘周围,远远望去星星点点,如梦似幻!</p><p class="ql-block"> 儿童花是沿袭当地的叫法,有人说她是蔷薇,可她却是重瓣的、多瓣的、花朵硕大的;有人说她是月季,可如此娇贵动人的花卉怎会生长在郊外野塘边上……?!</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盛夏炎热,池塘里的水域吸引着无数的蜻蜓蝴蝶,那些彩色的小精灵在水面上下飞舞,时常,一拨又一拨调皮的小男孩挥舞着细细长长的小棍子追逐嬉戏飞到岸边的精灵,就像一幅山野童趣画!</p><p class="ql-block"> 我们的心很野,总也想去池塘边摘花诱捕蜻蜓。</p><p class="ql-block"> 奈何花开季节总是雨季,那沼泽地一般的洼地、那庇护着儿童花的荆棘杂草、那被雨水灌满的深深的池塘……,</p><p class="ql-block"> 即便如此,我们还是不死心,每当天上放晴,不管烈日暴晒,还是晚霞初放,乃至细雨菲菲,我们几位发小还总是背着书包,相互追逐着取道拉选,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洼地的泥泞小路来到池塘边,根本无视跌落池塘的危险,踮着脚跟、拨开荆棘杂草,探着身子试图伸手去摘取那美丽的儿童花,儿童花的枝干上像玫瑰的枝干一样长满了硬硬的尖刺,我们经常被尖刺扎得呲牙咧嘴都在所不辞;</p><p class="ql-block"> 池塘上蜻蜓的种类很多,有个头巨大通体金绿色的碧伟蜓;有通体猩红、通体全红的猩红蜓和宽纹北箭蜓;有身上白一道黑一道,黑白相间,我们通常称为牛屎蜓的尖板曦箭蜓,还有各式各样身姿纤细优雅的豆娘。我们用顶端裹着桃胶的长棍子专粘最漂亮的,站立在水草上的碧伟蜓。我们还像那些调皮的小男孩一样,棍子顶端系一根绑有诱饵的细绳在头顶上划着圈圈挥舞着引诱蜻蜓上钩……丝毫没有一丁点保护动植物的意识……。</p><p class="ql-block"> 传说中拉选的洼地有鬼,一次雨季大水,水漫“金山”,湿地里的积水漫过了脚背,我们还是无惧无畏,“勇敢”地前往拉选,试图雨中摘花,当我们在此起彼伏,“呱---呱---”的蛙叫声中涉水快到池塘的时候,一阵类似婴儿的“啼哭”声忽然在不远处响起,吓得我们拔腿就往回跑……</p><p class="ql-block"> 直到长大、直到变老,直到我们有了保护动植物的意识,每当看到公园里,看到郊外的孩童重复着我们儿时的“童趣”,心里就会生出丝丝缕缕的愧疚,也会很自然地前去阻止乃至灌输保护动植物的意识……</p><p class="ql-block"> 现在,那面盛满了我们童年回忆的池塘还有那个有着百年老树的村庄已经被推平起了高楼,但我们大家心里还在惦记着,念想着那面池塘---那些星星点点诱人的儿童花还有那些上下飞舞,彩色精灵一样的蝴蝶蜻蜓,但现在,我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去打扰和伤害它们了……我们还异常后悔“勇敢”的我们没有前去探究那类似“婴儿”似的“哭声”……,这,似乎已经成为了我们的心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