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留痕的儿童节

苏锡育

看到这幅画面，·你一定很惊喜：这是哪里的幼儿园过儿童节呀？ 这是阜阳市西苑小区幼儿园2008年欢度儿童节的场景。 大、中、小班的孩子都上阵了。地点就在幼儿园外面的小操场上。才多大的孩子啊！在老师的辛勤指导下，特别是大班的男孩子，身着镶着红边的金黄色汗背心与短裤，捧着是自己身体两、三倍宽的大红灯笼，龇牙咧嘴，显然有些吃力。但他们还是按照老师的要求，在阳光下有节奏地随着音乐蹦蹦跳跳，气氛十分欢快、喜庆、热烈。 “好精彩、好幸福的童年！”我由衷地感慨。 “这是在城市里，在条件比较好的幼儿园！”我又是一番心动。 “像这样的儿童节，我也想过哇！”最终，我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有幸的是，我用卡片机摄下了不少美妙的镜头，为岁月留痕。 　　查了一下资料，新中国的第一个儿童节为1950年6月1日。我是1951年出生的，赶上了有儿童节的时代。不过在人生初始的懵懵懂懂年龄，好像还没有儿童节的意识，应该是在上了小学以后，才知道有这么一个属于自己的节日。 我是1957年秋季开始上小学的，对儿童节有记忆大概是从三年级开始。还能记得那时学唱的歌曲：“六月里花儿香，六月里好阳光，六一儿童节，歌儿放声唱……” 回想起过儿童节的时代，心里不禁涌起层层浪花，眼前浮现出一幕幕令人难忘的情景。 “六一”这天上午，我们小学都要举行庆祝活动。大家被要求都穿白衬衫蓝裤子，列队站在办公室前面的小广场上。戴着红领巾的校长满脸灿烂的笑容，站在办公室前的台阶上发表热情洋溢的贺词。校长是为年轻的女性，长得十分标致，声音清脆悦耳，普通话极为标准。听她讲话绝对是种享受，大家全神贯注地听，一个字也不愿漏掉。 接下来便是新队员入队仪式。大家先一起唱《少年先锋队队歌》： “我们新中国的儿童，我们新少年的先锋，团结起来，继承着我们的父兄，不怕艰难，不怕担子重，为了新中国的建设而奋斗，勇敢前进！前进！跟着毛泽东！……”　　歌词共有三段，由于年代久远，第二段第三段已记不清了。　　朝气逢勃的童声齐唱响彻校园上空，向四野飘去，经久不息。那是一个庄严的宣誓，新中国的少年儿童要勇于承担建设祖国的历史使命；那是一个郑重的承诺，无论风云如何变幻，紧跟领袖毛泽东、努力建设新中国的立场如磐石一样坚定不移！　　歌唱完毕，老队员拿着鲜艳的红领巾走到新队员面前，神情凝重地高举右手行队礼后，便给新队员戴上红领巾，老队员又与新队员互相行队礼致意。好一种庄严神圣虔诚的感觉，叫人很难忘怀。　　入队仪式过后是文艺表演，好像每个班都要出节目。因为年年都有这个议程，我的记忆便出现了叠加现象。　　也不知是哪一年的儿童节，高年级的一位女同学扮演少先队的辅导员，給席地而坐的少先队员们深情地讲述英雄王二小的故事，然后大家便集体唱起《二小放牛郎》：“牛儿还在山坡上吃草，放牛的的却不知哪儿去了……二小顺从地走在前面，把敌人带进了我们的埋伏圈……他的脸上含着微笑，他的血染红了蓝蓝的天……” 那时，我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曲，觉得曲调非常悠扬，却又十分哀婉，沉痛悼念被日本鬼子残杀的抗日小英雄王二小。 以后，我们班级也学唱了这首歌曲，我学得特别认真，好几段歌词记得一字不差。每次唱时，眼前都会浮现出王二小机智勇敢面对敌人的光辉形象。 也不知是哪一年的儿童节，低我们一个年级的两位女同学跳起了起了双人舞《草原上升起了不落的太阳》。这两位女同学面容较好，身材苗条，跳起蒙族舞来有模有样：耸肩挤奶，像那么回事儿；扬鞭催马，既潇洒又豪放。另有伴唱：“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挥动鞭儿响四方，百鸟齐飞翔……” 在我们那样的郊区小学，舞蹈算是阳春白雪了，非常受欢迎，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这两位女同学也因之一下子成了校园里的白天鹅。 很可惜当时没有相机，未能留下宝贵的历史资料。 　　进入初中以后，学校还有少先队组织，也还过儿童节，并且每年都举行庆祝仪式，仪式中有打队鼓这一环节。少先队的队旗在前面引路，队鼓紧紧随后。依稀记得我参加鼓号分团打过队鼓，鼓点好像是“咚哒哒哒哒，咚哒哒哒哒，咚哒咚哒咚咚咚……” 几十年过去，队鼓鼓点更换吗？据我所知，文革后，队歌更换成《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了。 那时，只有初一、初二的同学有资格享受儿童节。入队仪式没有了，因为大家都是清一色的少先队员，谁还要再入队呢？不是少先队员，肯定是在小学时品行与学业都表现不好的。既然如此，怎能考上我们这样的重点中学呢！　　学校是有摄影器材的，就不知有没有记录下我们庆祝儿童节的隆重场面了。 这个时候的我们，还是很荣幸地被称为“祖国的花朵”。　　1966年儿童节来临时，我们已是初三。文化大革命的风暴开始席卷全国，此后，我便再也没有过儿童节的经历了。不仅没有，原先的“祖国的花朵”纷纷上山下乡，转眼间成为“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对象了。　　几十年的时间，弹指一挥间，当年的祖国花朵，如今已是日渐式微的夕阳红了。然而，每到“六一”儿童节时，“六月里花儿香，六月里好阳光，六一儿童节，歌儿放声唱……”清脆悦耳的歌声总会在耳畔响起，且余音袅袅，萦绕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