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祖節公祖妣白孺人合墓誌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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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祖節公祖妣白孺人合墓誌銘



公諱節別號愈操公祖來鳳公世居靑陽之九華考秋崖公遷彭澤之荷田而家焉誕生我公承守舊址丕振家聲娶白氏孺人以靜好佐公之德公与妣卒俱葬于七都汪家港大樹巒壬丙兼巳向子三孟松隱仲雲隱季竹隱俱一碩彥厥後子孫蕃衍派分六處咸稱盛焉而要皆祖德之所致也竊憶我祖与妣倡隨相資剛柔相濟生則同堂死則同穴卜葬之後蔭佑後嗣支分派衍代有文人爰書誌銘勒於碑陰紀之譜牒以表其名揚其德雖陵谷變遷而長眠不夜後禩云永識茲山百年禋祀歷久不忘云銘曰於惟茲邱林木蔭翳百歲長眠靈秀攸聚雲礽發祥簪纓不替銘誌不忘亙古如是縣府誌邱墓卷載孫紹金馬玉堂之望身紫膺誥彤章之錫元揭徯斯撰

《祖节公祖妣白孺人合墓志铭》作者揭徯斯简介

揭徯（xī）斯（1274年—1344年8月19日），字曼硕，号贞文，龙兴富州（今江西丰城杜市镇大屋场村）人，元朝文学家、书法家。

延祐元年（1314年），揭徯斯由程钜夫、卢挚荐于元仁宗，因授翰林国史院编修官，撰功臣列传。

元文宗时，任奎章阁授经郎。曾上《太平政要策》，为文宗亲重。又与赵世延、虞集等修《经世大典》。

元顺帝时，历任翰林待制①、集贤直学士、翰林侍讲②学士等官。至正二年（1342年），升侍讲学士知制诰③，同修国史、同知经筵事。次年，参与修辽、金、宋三史，任总裁官。至正四年（1344年）《辽史》编成后，揭徯斯因寒疾逝世，追封豫章郡公，谥文安。

揭徯斯官至翰林侍讲学士，在朝廷任职三十余年，既做官又做学问，文学造诣深厚，为文简洁严整，为诗清婉丽密。作诗提倡和平雅正，讲究作诗法则。

与虞集、杨载、范梈同为“元诗四大家”之一，又与虞集、柳贯、黄溍并称“儒林四杰”。

其散文有强大的艺术魅力，深深影响了元代散文。

善楷书、行、草，著有《文安集》。

【注释】

①翰林待制：官名。金置，属翰林学士院。秩正五品，员额不限，分掌词命文字，分判院事，衔内不带知制诰。元沿金制于翰林兼国史院、蒙古翰林院分别置待制，品秩与金同。

a翰林：皇帝的文学侍从官,唐朝以后始设,明、清改从进士中选拔翰林。

b侍制：是古代官员头衔，早唐为皇帝咨询近臣的称号，晚唐至宋朝时成为高级官员的头衔，位于学士、直学士之下。

c待制：官名。唐置，为文学侍从官。唐制，翰林学士缺，则从中书舍人、给事中、侍御史中选拔一人为学士，加“侍制”名义；缺学士而不得已命之。翰林缺学士，学士缺侍制，均从杂流官应选者注拟。宋朝因之，除殿试举人待制外，其待制之官不常置。辽、金、元三朝以翰林兼国史院及经筵官为待制。明、清翰林院设侍读、侍讲学士及侍读、侍讲、修撰、编修、检讨，俱称待制。

②侍讲学士：古代中央政府官职之一，明为从五品，清为从四品。该官职主要配置于内阁或翰林院，辖下有典簿，侍诏等。 主要任务为文史修撰，编修与检讨。

③知制诰：古代官名。唐翰林学士加知制诰者起草诏令，余仅备顾问。宋除翰林学士，他官加知制诰者亦起草诏令，称为外制，翰林学士虽皆起草诏令而亦带知制诰衔，称为内制。

【原文】（简体字）

祖节公祖妣白孺人合墓誌铭



公讳节，别号愈操。公祖来凤公世居青阳之九华，考秋崖公迁彭泽之荷田而家焉。诞生我公承守旧址，丕振家声。娶白氏孺人，以静好佐公之德。公与妣卒俱葬于七都汪家港大树峦，壬丙兼亥巳向。子三：孟松隐、仲云隐、季竹隐，俱一硕彦。厥后子孙蕃衍，派分六处，咸称盛焉。而要皆祖德之所致也。窃忆我祖与妣倡随相资，刚柔相济。生则同堂，死则同穴。卜葬之后，荫佑后嗣，支分派衍，代有文人。爰书誌铭，勒于碑阴，纪之谱牒，以表其名，扬其德。虽陵谷变迁而长眠不夜。后禩云：永识兹山，百年禋祀，历久不忘。云铭曰：于惟兹邱，林木荫翳。百岁长眠，灵秀攸聚。云礽发祥，簪缨不替，铭誌不忘，亘古如是。《县府志·邱墓卷》载 ： 孙绍金马玉堂之望，身紫膺诰彤章之锡。 元·揭徯斯撰

【译文】

《祖节公祖妣白孺人合墓誌铭》①

公（男墓主）讳②名节，别号愈操。节公祖父名叫来凤，他的祖上世代居住在（安徽省）青阳县九华山。父亲秋崖公（从青阳九华山）迁到（江西省）彭泽县一个地名叫荷田的地方，秋崖在此安家落户，（开基建庄创业）。（落户定居后不久）我的祖父诞生，取名单字叫节，节公（长大后）在老庄旧址承继家业，并将发奋图强，拼搏进取，振兴家业，发扬光大。

到了成家年龄后，娶白家姑娘白氏为妻。白氏孺人知书达理，遵从妇道，勤俭持家，安然相守，相夫教子，家庭和谐，美满幸福。

（节公）夫妇俩去世后都葬在彭泽县建安乡七都③汪家港大树峦，合墓。壬丙兼亥巳向。生三个儿子：长子叫松隐、次子叫云隐、幼子叫竹隐。三个儿子从小刻苦勤奋，努力学习。后来都成为了学识渊博、德高望重的人。其子孙后代开枝散叶，繁盛众多，又分迁六处④，当地人都称节公家族人财兴旺，发达昌隆。这些都是祖上功德圆满，荫佑后人的结果。

每当回忆起我祖父母在世时，夫唱妇随，相濡以沫，青丝结发，白头偕老。祖父母在世时共同居住、生活在同一家庭中，死后合墓葬在同一墓穴里。去世后在下葬之前，请风水大师占卜，选择吉日，勘察风水之地安葬。

祖人荫庇子孙，后人兴旺，支分派衍，枝繁叶茂。代有文人，才俊官宦辈出。

于是撰写铭文，将（节公夫妇的功德事迹）刻于碑石的阴⑤面，记录于家族谱牒里传承后世，以表彰显诲他们的事迹和高尚的品德，让他们的功德流芳百世。

虽然陵谷山地会随时间的变迁，高下易位，但先人不夜安息，长眠于地下。后人祭祀时，切记安葬在祖坟山上的先祖，每逢春冬祭祀，后人定要举行隆重祭拜仪式，以纪念先祖功德，代代相传，永世不忘。铭文为：祖坟山上树林遮蔽，枝繁叶茂，祖先长眠百年，山水灵秀，藏风聚气，子孙后代，一定会永远发达吉祥。祖上的恩典泽荫千秋,高尚的传统不能废弃;书香的传统更要传承百代,这门第才能永兴不衰。（上述铭文）要铭记在心，永志不忘。传承后代，百世不变。《县府志·邱墓卷》载 ：“ 孙绍金马玉堂之望，身紫膺诰彤章之锡。 ”

元·揭徯斯 撰

【注释】

①康熙二十五年（公元1686年）丙寅岁季春月之吉日，节公裔孙在节公墓前合立《墓志铭》石碑，现损毁无存。

②讳：对尊长避免说写其名，表示尊敬的心意。

③都：都甲制，明、清两代的行政区划制度，在中国通行了600年。县下设置“都”，都下设置“甲”，一般以序数命名。都甲的主要任务是征收田赋。民国时期，“都甲”依人口的多少改为乡或镇。

④派分六处：指节公后代分迁到六个地方。即：湖口坚山、彭泽上潦洪、小水源、安乐港、黄花坂、分水岭。

⑤阴：这里指墓碑的背面。古人称正为“阳”，背为“阴”，南为“阳”，北为“阴”。

铭文浅析之一：



《祖节公祖妣白孺人合墓志铭》作者揭徯斯（1274-1344），元朝文学家、书法家。

历任翰林待制、集贤直学士、翰林侍讲学士、侍讲学士知制诰、同知经筵事等官职。参与修辽、金、宋三史时，任总裁官。

至正四年（1344年）揭徯斯因寒疾逝世，追封豫章郡公，谥文安。

当时能请到朝廷高官、才华横溢的名人大家为节公撰写《墓志铭》的人，笔者分析此人只有本深公。

分析原因之一：本深公为元至正五年（1345）进士，在这之前些年已中举人，此时不论是否被官府选拔为开科取士，但可以说功成名就，其才华最有机会被朝廷官宦、各种有声望的仁人志士，文人墨客赏识并结识他们。而揭徯斯为江西丰城人，算是老乡，个人之间的交情也许不一般，故邀请其为祖父母撰写墓志铭。

分析原因之二：题名为《祖节公祖妣白孺人合墓誌铭》，说明是孙辈为祖父辈故人撰写墓志铭文。节公谪孙辈有：进四（郡廪生）、细一、细二、细三（邑庠生）。进四、细三在当时只是秀才出身，没有考取功名，在老庄生活，不大可能接触名人大家。细二过继给丹崖孙梅隐名下，后迁至宿松县九程坂，说明细二公也在老庄生活之后继迁九程坂生活。墓志铭问世十余年后的元季壬辰年（即公元1352年）进四公迁湖口坚山，在这前后，细三公迁上潦洪，细二公随梅隐迁九程坂，这三人可以认为交际范围有限，只有细一公（即本深公）己中举人，人脉最广，待来年参加科举殿试。

节公为本深祖父，《合墓志铭》作者于1344年去世，为节公撰写合墓志铭，说明节公夫妇去世时在公元1344年之前，应为十四世纪三十年代末或四十年代初。

笔者曾在《甲午始祖八百五十年祭》一文中推测秋崖出生于公元1204年左右，1254年前后迁居彭泽荷田。因秋崖只生一子节公，按照当时古人传统思想，只生一个儿子，似乎不合常理，也许节公出生于秋崖结婚很多年之后，秋崖究竟是生一子多女，还是结婚久未生育不得而知。按照古人讲究多子多福的思想，生一子是有原因的，要不就是很大年纪才结婚导致生人很晚，或者先生多个女孩之后才生节公或者前面生子未存等等原因，谱牒里没有记载。

彭泽荷田柯氏现存族谱始于明嘉靖三十二〔癸丑〕年（1553）首次纂修，距节公生活年代己是200年之后，之前的历史无从考证。据本墓志铭记载节公诞生于其父秋崖公迁荷田之后，估计出生于十三世纪五十年代中后期，即1260年之前，算是老年得子。根据墓志铭作者去世时间来推测节公夫妇去世时间应为十四世纪三十年代末或四十年代初，也就是在公元1340年前后，节公享年应为80岁左右。

铭文浅析之二：

对文中出现“派分六处”一语的疑惑，期待共同探讨



笔者研究墓志铭时，对文中“厥后子孙蕃衍，派分六处，咸称盛焉”中的“派分六处”四个字疑为后人稍作改动而增补的，为什么呢？

墓志铭内“厥后子孙蕃衍，派分六处，咸称盛焉”的记录从表面上理解，也恰到好处的印证了家族人丁兴旺，以及支派分迁延续到族谱记录七世祖“福”字辈止，即从五世祖进四迁居湖口坚山、细三迁居上潦洪之始，到细一公（即本深公）的子孙辈后来陆续分迁其他四处建庄创业的历史真实性。

结合族谱记载和家族迁徙史进行深入分析，从上述的“派分六处”（六处即为：湖口坚山、彭泽小水源、上潦洪、黄花坂、安乐港、分水岭），分迁到六庄，谱载是陆续迁移到七世祖时结束完成，在本墓志铭中出现这段话似乎合情合理，但结合作者去世时间逆向推敲，本文问世时间与“派分六处”时间段似乎没有交集，从而让人深感疑惑不解。

　　笔者分析认为：如果是揭徯斯著的原文中存在有这句话，结合作品问世时间、作者去世时间及节公后代分迁六庄是陆续不断，在不同迁徙时间内进行的外迁。我们进一步深入分析，就会让人产生疑惑甚至不可思议的结果。

不过根据历史上也有后人在宗谱续修时，对宗谱刊载原作进行删改的惯例，在此认为是后人续修时加进去的可能性的概率比较大。

　　因为族谱中有记录五世祖进四公从荷田老庄迁居湖口坚山桂枝源时间是元季（注：季意为最后、朝代末期）壬辰年（即公元1352年），而根据正史记载，本文作者揭徯斯于元至正四年（公元1344年）因寒疾逝世，朝廷追封其为豫章郡公，谥文安。由此推断《祖节公祖妣白孺人合墓志铭》一文写作时间最晚在1344年或之前，距离进四迁湖口坚山时己经过去了八、九年，可想而知，作者揭徯斯是不可能知道或预测他去世八、九年后发生的事情。

福十一公从荷田老庄迁小水源的时间却是在作者去世二三十年以后的明朝初期。

彭泽县杨梓小水源柯氏先祖讳名元甫，派名福十一，是隆一幼子，细一公谪孙，祖居彭泽荷田铁匠湾老庄。明初（公元1368年以后）官职至彭泽县杨梓驲提领，从七品，也就是负责杨梓地方接待传递官府文书等驿站提领，提领是当时的一种官职名称。因供职于杨梓驿站，福十一（元甫）从彭泽荷田铁匠湾老庄迁到杨梓小水源安家落户，根据族谱记录福十一公明初在杨梓任职，然后在这里娶妻生子，繁衍后代，为小水源柯氏始迁祖，开基建庄时间在公元1368年以后。也就是说节公去世时其五世孙福十一公即使出生了也很小或者未出生，他迁小水源定居时间距离《祖节公祖妣白孺人合墓志铭》问世间隔了二三十年，元末明初迁居其他四庄时间就不必一一列举了。

　　

　　这就不得不让人产生怀疑，且不说分迁六处时，迁往其他地方的时间也有先后，由此可以推断，当年外迁到六庄居住，不是在同一时间而是有先有后，不同时间迁出。根据上述分析笔者推测在墓志铭文中出现“分迁六处”四个字很大可能性是后人为了衬托节公子孙蕃衍，人丁兴旺，枝繁叶茂，续修时稍作修改，增加的四个字。

而对这四个字推理分析，给后人留下的是疑惑和不解。当然换个角度思考，如果假设这四个字是后人增补的内容，那就好解释个中原委。

不过修改者万万没有考虑到有一天读者从作者去世的时间倒推分析，会让后人对其真实性产生怀疑。

【札记】

墓志铭，是古代文体的一种，通常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序文，记叙死者世系、名字、爵位及生平事迹等称为“志”；后一部分是“铭”，多用韵文，表示对死者的悼念和赞颂。墓志：放在墓里刻有死者生平事迹的石刻。也指墓志上的文字。有的有韵语结尾的铭，也叫墓志铭。

“墓志铭”是特定历史背景下的一种文化载体有关。东汉末年，曹操严令禁碑，魏晋两代亦因循此令。然而世人追念亡者之情仍望有所寄托，于是产生了将地表刻石埋入墓中的墓志铭形式。

有学者指出：墓志铭虽刻在石上，却是埋藏在地下的，凡立于地面之上的碑文是从不称为“墓志铭”的。今传世的历代墓志铭，都属于出土文物。

如果在地面上撰文树碑，应称“碑文”，若篇末加韵语，则称“碑铭”。墓志铭又称“埋铭”“圹铭”“圹志”“葬志”等，由这些称谓也可看出它确实是埋在地下。

古代有墓志铭随着墓主人一起葬进坟墓习俗，这个习俗结合现代考古工作者对古代墓葬考古得到印证。例如唐太宗李世民兄长太子李建成的墓葬里发现了墓志铭，也正是李建成的墓志铭出土，将改变了历史对唐太宗在政变后的评价。也证实了唐太宗对其兄长建成的评价上体现出的进退两难的态度真实地反映出来，其同意谥为“灵”字后觉不妥改为“隐”字的心态，虽然史书不载，却以墓志的真实存在保留了下来，反映出太宗对玄武门事件后的恻隐之心和政治立场，同时反映出太宗杀兄弑父的原因涉及到复杂的政治和权力斗争，同样也证明了墓志铭在历史上起到了可弥补史料之不足作用。现实中还有许多大型古墓葬考古时，对墓主人身分的认定重要证据之一就是墓志铭。

因古代墓志铭是随墓主一起葬入土里，联想到三世祖节公夫妇合墓志铭，节公夫妇合墓志铭则是刻在碑石的背面。这是因为到了唐代，朝廷不再禁碑后，官府和民间出现了立碑和墓志铭并用。至于节公坟墓内是不是埋有墓志铭碑刻，难以断定，笔者根据《合墓志铭》分析是刻于碑阴，认为坟墓里埋有墓志铭碑刻可能性不大。

笔者在研究节公墓志铭时，发现族谱刊载墓志铭时落款为：“康熙二十五年丙寅岁季春月之吉裔孙合立”，则说明之前的碑石己毁。即至清康熙二十五年（公元1686年）丙寅岁季春月之吉日，也就是在这年清明期间（注：季春为阴历三月），节公裔孙为节公立墓志铭碑时用“立”则说明此次是将墓志铭刻碑立于地表，也就是说是立于节公夫妇合墓墓茔前。但是不是刻于重立墓碑之背面？现存两块墓碑是不是其中之一块？目前没有去查证，要证实就必须要将现存两块墓碑移开查看，不过非必要时是不可能如此操作。

由于历史原因，在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文革”期间，祖坟山所在地村民将该山上大多数坟墓碑石移至山下大树港用作修桥补路，三世祖节公夫妇合墓碑石也未幸免于难。于改革开放之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湖口县坚山宗亲在彭泽汪家港大树峦祖坟山清明祭祖时发现港边桥墩有许多柯姓先祖碑石。于是在寻找时找到了节公夫妇合墓碑石及节公妻子白氏同儿子合墓石碑各一块。这两块石碑碑文记载石碑立碑时间分别是在清朝康熙和乾隆时期，这时距离节公夫妇去世己过去两百多年，元代初立的墓碑早已荡然无存。据笔者了解，当年湖口宗亲凭着记忆将这两块石碑分别立在两个距离不远的无碑坟包之前供后人祭祀。

现在无法确定真实的节公坟墓，要得到确认，从理论上讲难度较大，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坟墓里埋有墓志铭，待到将来有朝一日因政府征地迁坟时，谜底被揭晓，一切会水落石出。

附：欧阳玄为本墓志铭作者揭傒斯公撰写的《經筵事豫章揭公墓誌銘》原文

　　至正四年七月壬辰翰林侍講學士掲公曼碩以總裁宿史舘得寒疾歸寓舍戊戍薨時京師大雨彌月朝縉大夫聞者不避泥潦馳往哭之人人盡哀明日中書出公用鈔二千五百緡率先為賻於是樞密院御史臺六部以下咸致賻儀有差車駕在上京適遣使賜諸摠裁及史官燕勞以公故咸援禮辭中書為改燕之日使者歸上京白宰相宰相以聞有旨賜中統萬緡給喪事有司議以驛舟送其櫬歸江南孤汯奉史官劉聞所狀行詣玄謁公墓銘玄與公三為同寅相知為深公死為之哀痛踰月不能忘故不銘有所不忍銘有所不忍九月汯將扶護登舟廼勉叙而銘曼碩諱傒斯姓揭氏生而頴悟年十二三讀書屬文即知古人蹊徑家貧不能具束脩從學惟蚤暮刻苦父子兄弟自為師友稍長豁然貫通日有增益未弱冠里大家延之授業諸生年或相等皆以師道嚴憚之二十餘負儁譽游江漢間司徒程楚公為湖北憲使奇其才妻以從妹皇慶初程公入朝公舘其門時國初諸老尚存聞程公有佳客咸願識之及與之言薦恐後延祐元年用薦為翰林國史院編脩官三年陞應奉翰林文字同知制誥四年遷國子助教學士承旨復奏留之五年謁告歸泰定元年復授應奉翰林文字丁内艱去職天歷二年秋文宗開奎章閣置授經郎教勲舊大臣子孫於宫中公首被選至順元年預脩經世大典三年書成超授藝文監丞參檢校書籍事元統遷翰林待制後至元四年擢集賢直學士五年奉旨代祀北嶽北海濟瀆南鎮竣事引疾便道由浙左歸豫章六年以奎章供奉學士召未至改授翰林直學士知制誥同脩國史至正改元兼經筵官二年陞翰林侍講學士且命同知經筵事三年年及七十請致仕歸上聞亟遣使追及漷南拜表力辤再遣使奉上尊諭旨還撰明宗皇帝神御殿碑文成求去不聽夏四月詔脩遼金宋三史命右丞相為都總裁中書平章政事特穆爾達實以下凡六人為總裁官公預其選遂不得辭明年遼史既進金史垂成公薨夀七十有一掲姓相傳出楚司馬氏世遠姓稀譜逸或云出漢功臣陽信侯或云出安道侯漢以後掲氏居高平居汝居郢唐乾寜中有諱鎮者以左僕射持節袁州刺史掲氏仕東南者昉見於此今江右諸揭居豫章居旴廣昌皆大族豫章族始祖稹旴廣昌始祖填推其訓名盖稹填伯仲曼碩居豫章豐城今為富州曾祖光朝妣黄氏祖性聰累贈嘉議大夫禮部尚書上輕車都尉追封豫章郡侯妣黄氏繼何氏並追封豫章郡夫人父來成以邃學篤行見推前輩先賜謚貞文先生贈中奉大夫江西等處行中書省參知政事護軍追封豫章郡公妣黄氏追封豫章郡夫人皆以公貴推恩初娶李氏繼程氏荊湖北道宣尉同知巖卿之女先公卒並追封豫章郡夫人子男二長汯國學上舍生克世父業李氏出也幼廣陽生始四歲女一人適秀才楊湘孫男一敬祖孫女一公職子弟未嘗有纎芥貽其親憂昆弟有無相通始終無間言少自處約立身洎有禄入服食稍踰於前輒愀然思其親曰吾親未嘗享此故平生清苦儉素老而不渝在京師三紀官至五品出入始乘馬為授經郎諸貴游子弟見其徒步每蚤作宫門辨色輒先諸侍臣至謀為之貰馬公聞之自置一騎尋復鬻之示非所欲初遊湖南見前宣尉文惠公趙淇趙素號知人謂公曰君他日翰苑名流憲使涿郡盧公摯見輒稱許其歸朝竟以翰屬薦之薦牘今在掌故至京師受知太保李文忠公孟樞密王文定公約承旨趙文敏公孟頫學士元文敏公明善先是東南士聚輦下如四明公桷巴西公文原雍郡公集有盛名公卿間既而貢集賢奎章周待制應極薦之皆馳騁清途公與清江范梈德機浦城楊載仲宏繼至翰墨往復更為倡酧公文章在諸賢中正大簡潔體制嚴整作詩長於古樂府選體律詩長句偉然有盛唐風楷法精健閒雅行書尤工國家典册及功臣家傳賜碑遇其當筆往往傳誦於人四方釋老氏碑版購其文若字袤及殊域門人集其所著已板行於世在國史時李文忠公見所脩功臣列傳撫卷歎曰他人謄史牘耳若此方謂之傳在奎章時上覽所撰秋官憲典驚曰兹非唐律乎又覽所進太平政要四十九章喜而呼其字以示臺臣曰此朕授經郎掲曼碩所進卿等試觀之其本常置御榻側為經筵官今上聽其講篇深嘉其忠懇故其際遇累朝皆非踈遠儒臣所敢望者延祐末朝廷倏罷群臣贈典公之父獨得賜號貞文又賜之碑天歷至順中大臣有薦文士人主必問之曰其才比掲曼碩如何累稱其才可用欲器使以政今上初即位一日使衛士召公至則以内府所賜諸王段表裏賜之將賜躬自辨識然後以授講經退又賜金織紋段至正改選格諸超陞不越二等公由中順大夫進中奉大夫獨不為例超授四等轉八階進神御殿碑特賜楮幣中統萬緡白金五十兩中宫亦賜白金如其數又為之賜貞文書院額仍許置學官若此異數公受之踧踖不見幾微自衒之色而許國之志益自奮厲故處散地論政薦士以古人自期王文定公嘗言與掲公談治道大起人意對大臣言其辭不及他第言某處灾傷未賑卹某政弊未除某人賢在下位未擢用自漷南召還丞相與候見便殿因問方今治政何先公曰養人養人何先公曰人才當譽望未隆之時養之在朝廷使周知庶務一旦用之自識治體及置史局又問脩史之道何先曰收書用人又問用人何先曰用人先論心術心術者脩史之本也心術不正其他雖長不可用公求去之意未釋上使丞相及諸執政面諭留公公曰使揭某有一得之獻而諸公能用其言天下遂獲其利雖老死於此不恨不然何益之有他日集議東内公倡言鈔法大弊合用新舊銅錢權以救之政府不樂論議辨駁示以顔色公辨不少變丞相心深敬之故人才因公言知名善政因公言張本公出不以告人人亦鮮知之惟豐城地不產金而金課益倍為害歷年公上言罷之集賢考校諸路學官所業下胄監移博士吏文淹滯儒者公請改其制以其事付本屬官竟得奏允御史言下第舉人以充學正山長郷舉放次榜以充教諭學録廟堂以咨公公力贊成之此世所知者考郷試會試一廷試為讀卷官二國子監公試七多得名士後居要路所教勲舊子孫後多為重臣公待之泊然不矜詡以爲聲援於程公禮若賓客人弗知其為肺腑親性耿介易直好善惡惡表裡如一聞郡縣有一廉吏他日臨文必旁引曲諭以極其稱道或恐其過聽失實公則曰如是猶不足以勸善况敢億不信乎至聞吏有貪墨病民論之曾不少恕嘗有郡侯以勢諷其部民奉金為公夀求文記其德政公頗知其人斥之曰汝郡侯所行如何吾敢有以飾辭為諛乎其人未幾以賂敗朝中名臣意趣或不與之合終身不一造其門雖嘗以是為軋公曰吾之進退用舍一聽諸天人何能為世路齟齬時或不平心有所感形諸詩文旁觀謂其太甚公曰言當如是不必慮也其遇善類及新進諸生乃復恂恂汲引莫年求文者多寢食為廢子弟數以為言公殊無厭苦意有客為人求文而私其金公既予文他客發其事公曰已受之矣終無所言聞者稱其長厚臧獲有過徐以理責之人問之曰長上遇下稍見卞急後生便習暴戾當以身教禀性堅壮動作簡便羣下易事公集必蚤官事尤勤進遼史後有旨奨論史官早成金宋二史公奉命黽勉朝夕匪懈先代故事臧否奮筆書之身任勞責不以委人屢言今人徒知求作史法不知求作史意古人善言雖微必詳惡事雖隱必書其意主於勸戒耳當暑濕盛作移居舘中頗自恃其精力踈於攝生遂致疾不起昔玄與公共脩憲典公素習律儀又勤於考訂書大半成於公今又共史事公之勤不减昔時乃遽失援公未病前數日謂玄曰某平生愛公文恨無因獲一言早晩史事成求公作貞文書院記記成而刻吾志畢矣玄敬諾之悲夫斯言詎意未記書院而先銘公之墓乎汯卜葬某鄉某原期以某年月日預為之銘銘曰古稱良史造物忌予敓是非擅萬世嗟公直筆亷不劌奨善懲惡義之比惡書不貸善書亟寒暑晝夜勦形思公起南服抱腹笥布衣徒步品第二尚方召見呼以字致君惓惓効獻替講經作史出一意陳規進戒為己事惜哉負挟勤少試徒抒精忠載言議感慨論列時出涕唐之甫也漢之誼以文發身卒以斃豐城故墟干將瘞夜占斗牛有文氣將徵遺篇録後裔

圭齋文集卷十　　　　元　歐陽玄　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