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散言碎语/ 放 牛

恒者衡也

童年时，学校放署假，我约着小伙伴，去给生产队放牛。

在农村，从挂锄到秋收前，是农闲时节。从春忙到夏的农民，看着渐渐长高的绿油油的庄稼，总算松了口气。人闲了，生产力之一的牛也闲了。每天把牛牵到山上河边吃草，既省草料，又利健壮。故，就有了牧牛之说。

放牛季节，正是学校放署假的时侯。那年月，学校署假留的作业很少，我在家也没什么亊，经母亲同意，就和小伙伴们去放牛。

生产队有马、骡，驴、牛。马、骡小孩牵不住，还容易被踢伤。牛比较老实、温顺，就成了我和小伙伴被放的对象。古人写牧童的诗词，大多写牧童放牛，没见有写牧马的，应该是这个原因。

放牛，生产队按劳付酬。大些的孩子，一般是放三头牛，小点的孩子也就放一至两头牛了。每天的工分以成年劳动力满分10分算，牧童们每天也就记3、5分工。我属于大点的孩子，每天记4分。

放牛对农村的孩子来说，是非常快乐的亊情。每天太阳刚冒红，我就到生产队找饲养员，从牲口圈牵出三头牛，出了生产队大院，骑着一头牵着两头，顺着田间小道，到水草丰美的河边或树林放牧。

隔堤吹叶应水丰，还鼓长鞭三四声。三五一伙的半大小子，有的偏腿坐在牛背上，有的双腿分开骑在牛背上，一只手牵着牛的缰绳，一只手拿着鞭子，吆五喝六的驱赶着老牛，个个洋洋得意。

放牛，要学会骑牛。牛背虽宽，但身上有一层油，不小心就会滑到地上。骑在慢悠悠行走的牛背上，如同平湖行舟，平稳得很。老牛要跑起来，身子两头颠，成年人也骑不住。因此，不要拿鞭子抽它，它认你为主人后，就听话了，也很少发牛脾气。

到了水草丰美的地方，我常常把牛散放。我坐或躺在草地上，看牛自由自在的吃草，听鸟唱蝉鸣。“远牧牛，绕村四面禾黍稠。陂中饥鸟啄牛背，令我不得戏垄头。入陂草多牛散行，白犊时向芦中呜。……”唐-张籍《牧童词》诗句，穿越时空，生动的描画出我和小伙伴们的放牧场景。

日落西山红霞飞。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带着欢乐，带着疲惫，放牧归来。“草辅横野六七里，笛弄晚风三四声。归来饱饭黄昏后，不脱蓑衣卧月明。”[清]袁枚道出了牧童的辛劳。从早到晚，日晒雨淋，饥渴难耐。回到家吃完饭，我倒头便睡。

风吹日晒的牧牛生活，很快随着假期的结束而结束了。我晒黑了，我长高了，我健壮结实了，吃苦耐劳的传统美德，深深烙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成为我取之不尽的财富。

我好想回到童年，再去放一天牛。

图片来自网络，致谢作者。

2024年7月5日于抚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