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堆•金沙旅

一畦耕农

终于来到心心念念的三星堆。之前觉得三星堆很震撼，一直想被震撼一下，来了看能否被震撼。

四川盆地成都平原的东北部，广汉市鸭子河南岸，1929年当地农民燕道诚淘沟时偶然发现了一坑玉石器，由此开启了土破世惊的三星堆遗址的发掘发现，距今已快一百年。

参观三星堆，门票是要提前预订的，上档次的讲解也是要提前预约的。

走进三星堆，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和激动。抬眼望去，与大多数旅游点不同之处是观众的构成，以青少年为主，一改大妈、大爷成群成堆的状况。

进得门里，“蜀”字当头，似乎在昭告你我，这里是四川。硕大的甲骨文的“蜀”字映在墙壁上。这个“蜀”字，上面就是一个大眼睛，下面是一条蠕动卷曲的虫子。隐示着三星堆有一众的大眼睛。

古蜀人的眼睛被赋予了极高的地位和象征意义。神话传说蜀人始祖蚕丛“其目纵”，即眼睛纵长。古文造字中的“蜀”字造型也特别突出眼睛的意象。眼睛崇拜与古蜀人的祖先崇拜紧密相关，另一方面也是他们渴望认识宇宙、内心期望延伸的具象表达。

难怪新建的成都东站是参照三星堆的眼睛设计的。外观立面构架犹如三星堆的大眼睛，不去三星堆是体会不出来的。

青铜神树太神了。残高达3.96米，顶部还是缺失的，推测完整的树可达5米高，是目前世界上最大单体青铜器。1986年出土时残破为1340片碎片，由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文物修复专家杨晓邬带队修复，总共花了十年的时间修复成如此模样——仍然是残缺的。

青铜神树边还有一棵摇钱树，此树是三星堆傍边三水镇出土的东汉时期的物件，为当时流行的随葬冥器。据说这种摇钱树就是从通天神树传承和演变过来的，所以才把这两棵树摆放在一起。看来钱可通天、钱可通神，自古已然，于今为烈。

青铜大面具是目前已知三星堆遗址出土的体量最大、保存状况完好的大型青铜面具。它宽131厘米、高71厘米、深66厘米，重131斤，现场看觉得硕大无比，粗眉大眼，高鼻阔嘴，震撼。

1986年横空出世的纵目青铜像，面具通高66厘米，宽138厘米，眼珠子突出16厘米，比“甲抗”患者的眼珠子还甲抗，犹如螃蟹的眼睛，颠覆了人的认知。欲穷千里目，眼睛突出来。眼可通天，亦可神通。《华阳国志》云：“有蜀侯蚕丛，其目纵，始称王。”据此记载推断，此像可能是第一代蜀王蚕丛的神像。

青铜戴冠纵目面具更加奇葩，两个眼球呈柱状外凸，突出来10厘米。双耳向两侧充分展开，额上铸有夔龙形额饰，高达82.5厘米。“千里眼、顺风耳”是说的它吧。

世界最长最精美的黄金权杖。全长1.42米，直径2.3厘米，厚仅0.2mm，重500克。根据金皮内残存的已炭化的木渣推测，金杖是用金条捶打成金皮后再包卷在木杖上。金杖上錾刻有精美的图案，有头戴五齿巫冠、耳饰三角形耳坠面带笑容人头像和鸟与鱼，图案有鱼、鸟、国王，有人猜想这是古蜀国第三代国王鱼凫王的权杖。

这个酷似汽车方向盘的青铜器最让人疑惑。也因为这种形状，考古学家将它命名为“青铜太阳轮形器”。“汽车方向盘”的出现让人们纷纷猜测，这是不是穿越到现代了，亦或是外星人到访。

世上最大的青铜立人像，连基座全高2.62米，重180公斤。采用了分段浇铸法嵌铸而成，身体中空，分人像和底座两部分。人像高1.7米，头戴高冠，身着饰有五条龙的长袍，制作之精美细腻，迄今为止，在夏商周考古史上绝无仅有。关键是这一双超常的环管状巨手拿没拿东西？拿什么东西？实在是耐人寻味。

脸上贴金——说明当时的古蜀人已经视金为尊贵。这可比现代女人的面膜金贵许多。

大量的人挤在此柜四周，争看这件宝贝——祭山图玉璋。半圭为璋，古人多用璋来祭祀。此玉璋从质地上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但他的纹饰很厉害，描绘了古蜀人通过祭山达到通天场景。

这件龟背形网格状青铜器，它的器型之独特，不仅在三星堆尚属首次，在整个商代的青铜器中也是独一份，它里放着一个玉石，外面的网格是活动可打开的。网友直呼它为“烧烤架”。

青铜大口尊与此前在安徽阜南出土两口尊“撞脸”了。从形制和纹饰上何其相似，又不尽相同。一个在长江上游，一个在长江下游，相隔千里。

这是件令人惊叹的艺术珍品——青铜鸡。它写实的细节和精雕细琢的工艺展现了雄壮的鸡冠、锐利的喙、锋利的爪和栩栩如生的羽毛。

这尊跪在喇叭形底座上的青铜像，头顶一个尊，双乳裸露，穿着超短裙，挺时髦的，应该也是在做祭祀。

这是什么动作、什么造型？怪异的人，做出不可思议的动作来。持龙杖立人像戴着象牙耳坠，双手环握着一根“龙头杖”。这件立人像的龙头在下，龙身在上，尖尖的帽子上还装饰着鹿角。

怎么也看不出这是一只青铜虎形兽。细观：张口露齿，四爪抓握，尾巴高翘与头上的毛发连为一体，极其夸张，以此推断古蜀人对虎的崇拜。

这是什么神兽？像兔子一样的耳朵往上支楞着，张着大嘴犹如一个吹风机或喇叭口，脑门子上还站着一个小人。

虽然是个赝品，但四周还是挤满了人。青铜着裙立人像出差到外地展出了，“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这是一件3D打印的复制品。

青铜鸟是神融合了三星堆文明、夏商文明的典型特征，也兼具了良渚、仰韶、石家河等文明的印记。它是由多个祭祀坑里出土的文物部件拼接而成。因结构安全问题，文物实体无法凑在一起。现在看到的是利用AI和3D打印等科技手段，加上人工拼对，复原的相对完整形态。

这个青铜神坛很有意思，出场人物众多。底座上有镂空的平台，平台上有13个小铜人，他们的打扮和动作不尽相同，如同“群演”，各有分工，表现的是祭祀的场景。

看过三星堆博物馆，除了在现场的头脑风暴，一再被震撼，还有满脑的懵圈，留下了许多的不解，引发起无限的遐想。

金沙遗址博物馆也是此行的目的地之二。此处不同于三星堆但与它又有密切的联系。它与三星堆相隔不到50公里，晚于三星堆，有人推测这是三星堆内部闹分裂走出来的一支。位于成都城西苏坡乡金沙村摸底河两岸，分布范围约5平方公里，是古蜀王国的都邑。

较之人潮汹涌的三星堆，成都金沙遗址博物馆参观的人就少多了。此馆主要有遗迹馆和陈列馆两大部分。参观遗迹馆的人依然是成群结队。这是金沙遗址大型祭祀活动场所的发掘地，以发掘现场的原生态保护展示为主，可在现场了解考古发掘工作的缜密繁复过程和珍贵文物的出土原址。

成都金沙遗址陈列馆有“远古家园”、“王国剪影”、“天地不绝”、“千载遗珍”、“解读金沙”等5个展厅。其时间较三星堆晚，展示品多数比三星堆的小一号。看过三星堆再来此，有点儿先见大巫再见小巫的感觉。

不过这里还是有许多让人眼珠子放光物件。这个图案太眼熟了——黄金打造的太阳神鸟薄片，外径12.5厘米，内径5.29厘米，厚度0.02厘米，重20克。内层等距分布有十二条旋转的齿状光芒；外层由四只相同的逆时针飞行的鸟组成。被定为中国文化遗产标志、成都大运会会徽。

这样的玉琮很少见——十节玉琮。它高22.2厘米，宽6.9——6.3厘米。质地温润的青玉，半透明，为长方柱体，与钱相反，外方内圆。玉琮是古代人们用于祭祀神祇的一种礼器。玉琮在良渚、广东石峡、山西陶寺中都有大量出现，说明中华文明多元一体、古蜀文明与中原文明是相互影响。

金沙遗址金冠带和三星堆黄金权杖上的图案如出一辙。都是“鱼”“鸟”“羽箭”“戴着王冠的人头像”。是否说明他们处于同一时代？考古专家们将这根金带子命名为金冠带，因其呈圆环形，直径上大下小，纹饰以鱼、箭、鸟、圆圈构成。这根金冠带仅有0.02厘米的厚度，展示了古代工匠高超的技术。金沙遗址出土遗物的总体风格与广汉三星堆祭祀坑出土的礼器相一致，表明二者有共同的文化渊源关系。

金沙遗址的黄金面具和三星堆的黄金面具差别不大。其形态相似，眼睛部分镂空，打着耳洞，只是金沙面具做工更精细，说明技术的进步和文化上制作上是有传承。

金沙遗址青铜小立人与三星堆青铜大立人手势几乎一致，这说明什么？说明了金沙与三星堆有某种联系。。

金沙和三星堆都出土了大量的象牙，金沙尤其多，数量达到了1000多根，数以吨计。这些象牙来源有本地气侯温暖湿润说和锶元素测定来自印度说两种，各说各的，莫衷一是。月前发现清理出最长的一根象牙足足有1.85米长，现在非洲最大的象牙仅是它的2/3，用此牙复原这头大象身高最起码有7～8米高，想想挺吓人的。

两个馆看完了，还是满脑子浆糊和不解。哪来的、咋灭的、谁灭的？且待考古的发掘、发现，且待下次更加深入地参观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