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王阁序》背后的故事及一字千金

孙芳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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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偏偏喜欢你

背景：风吹荷塘

　　《腾王阁序》是唐朝王勃在腾王阁聚会时的即兴之作。虽为即兴之作，但文章笔意纵横，穷形尽象，词藻华丽，对仗工整，语言凝练，感慨遥深，气度高远，境界宏大。成为了千古第一文，更是千古第一骈文。直到今天仍无人能超越，更是得到了无数人的喜爱。对于这篇骈文，许多人都能全文背诵。今天我们不就文章内容再做解读，而是对于创作这篇千古第一骈文背后的故事与美友们分享，从中也能将这篇文章的精妙之处窥见一斑。

话说唐高宗上元二年（675）的重阳节，洪州（今江西南昌）都督阎伯與重建滕王阁后大摆宴席，邀请远近文人学士题诗作序。据说此次宴会本是阎都督为了向大家炫耀女婿吴子章的才学而办，他想借这次机会让他的女婿露露脸，于是早早的让他的女婿吴子章事先备好了一篇序文，席间假装即兴而作，想在聚会上让女婿出出风头，从而让其能在文人雅士中占有一席之地。这天腾王阁张灯结彩，宾客纷纷倒来，一时高朋满座。而这天，恰巧王勃要到交趾（今越南）去看望被贬官的父亲，路过此处，也被人邀请去参加了这场聚会。

　　宴会间，阎都督假意让书童拿出纸笔，邀请在场的嘉宾赋诗作词，胜出者的文章将被刻在石碑上以传后世。与会的众人也大都知道阎都督的用意，纷纷辞让，有的推说才疏学浅，文辞枯竭，有的推说不胜酒力，无法胜任，都推辞不写。唯独自恃才高的王勃，年少气盛，竟不推辞，毫不客气地接过纸笔，当众挥笔疾书。阎都督自然不高兴，拂衣转入帐后，可是他转念一想。你王勃即兴写出来的文章能有多好，怎么可能把我的女婿比下去。但又不甘心，叫下人去看王勃写了什么，然后传给他听。

当听说首句是“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时，阎都督摇头说“也不过是老生常谈而已”，后来听到“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塌。雄州雾列，俊釆星驰。台隍枕夷夏之交，宾主尽东南之美”时，愤怒之情不觉渐消，转而开始欣赏文章的精妙。再后来下人又传来了“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及“鹤汀凫渚，穷岛屿之萦回。桂殿兰宫，即冈峦之体势”。便沉吟着不再言语，手指慢慢的敲击着桌面，不由自主的念叼着上面的句子。等听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时，阎都督却忍不住拍案叫绝，叹服道：“勃真天才也，此楼定会与此文一并流传千古也，非我婿吴子章可比也”。此时阎都督重新整好衣冠，来到前厅，站到王勃身旁，认真的看着王勃奋笔疾书。等到文章写完了，阎都督更是十分欣赏，爱不释手。

　　吴子章看到王勃抢了自己的风头，很生气。于是他大声说：“王勃的文章不是他所写的，是他把之前文人的文章当做了自己的新作，蒙哄在座的各位呢”。吴子章也有一大特长，那就是记性很好，可说是过目不忘，为了证明王勃是抄袭的，他居然凭着自己的好记性，把刚才王勃写的《腾王阁序》全文背了出来。这时候在坐的人都议论纷纷。王勃却笑着说：“吴兄真是好记性，佩服！不过吴兄已将文章背完了吗？”。吴子章心中一怔，难道后面还有什么吗？思索再三，自己怎么也不能把它续上，只好硬着头皮说：“文章不是已经结尾了吗？没有了”。王勃说：“吴兄你错了，我在文章末尾还能给它配上一首诗，它能高度慨括这篇序，并与序相得益彰，你知道吗？”。吴子章憋得面红耳赤，他怎么知道还有什么诗呢？

　　王勃不慌不忙，提起笔一挥而就写出了《腾王阁诗》。“腾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画栋朝飞南浦亡，珠帘暮卷西山雨。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全诗在空间，时间，双重维度展开了对腾王阁的吟咏。这首诗无论是在内涵上，还是表现形式上，都堪称是上乘之作，和《腾王阁序》是交相辉映。

“腾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写出了腾王阁巍然耸立在赣江之北，气势恢宏，可以远眺，更可以俯视。想当年，修建这座阁楼的腾王，时常坐着鸾铃马车，佩着玉饰来到阁上大摆酒宴，现在却宴罢客散了，那种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如今已经不在了。腾王阁最初是唐高祖李渊之子，唐太祖李世民的弟弟李元婴建造的，由于他的封号是腾王，所以称为腾王阁。一个“临”字写出了腾王阁的居高临下之势，一个“罢”字让人悲从中来，充满了盛衰无常的惆怅之感。“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这两句是写景佳句，说的是清晨时，南浦飘来的云，轻轻的掠过这里的雕梁画栋。傍晚时分，西山的烟雨阴沉散入到阁楼的珠帘之内。可这里已经繁盛不在，无人游赏，这里显得那么冷清。雕梁画栋也只有南浦的云，西山的雨相伴了。不仅描绘了腾王阁的飞云卷雨的气势，更是感慨了盛衰变幻的莫测。如今只剩人去楼空，物是人非，满目苍凉。“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笔锋一转，从空间转入到了时间，浮云的倒影在水中飘荡着，就这样晃悠悠的时光转换了无数个春秋，“悠悠”两个字很自然的让人联想到了星移斗转，世事变迁。最后一句：“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王勃是在说：曾经修建这腾王阁的腾王如今何在？眼前只有栏杆外那赣江水默默地向东流去，无尽无休。这里的“今何在”和“空自流”相呼应，像是回答，又不完全是，引人深思，也更进一步生发出了人生盛衰无常而宇宙永恒的感慨。

　　写完这首诗后，还有一个经典的故事，让人大开眼界，且更觉得汉字的语言魅力之无穷，这则故事更是成语“一字千金”的来历。

　　据说王勃写诗的时候是一气呵成的，但最后一句却空了一个字没写，等大家细看的时候，发现最后一句是“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自流。宴会觥筹交错，大家急忙找王勃，发现他已经离开了，阎都督发现诗中空了一个字，便觉奇怪。席间文人们你一言我一语，有人说该用“水”字，那就是“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水自流”。有人说该用“独”字。那就是“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独自流”。阎都督听了都不满意，于是命人快马加鞭追赶王勃，请他把落下的字补上来。王勃的随从对来人说道：“我家公子有言，一字值千金，就空一个字吧，望阎大人海涵。”阎都督听了此话，心生不快，转念一想，觉得不能让一个字空着，前面提到了阎都督确实喜欢这篇文章，那是一个爱不释手，现在更觉得腾王阁与《腾王阁序》将一并流传千古，我若将此文刻于石碑，我也将与它们一起流传千古（果然如他所愿）。于是备好纹银千两，亲率众文人学士赶到王勃住处。王勃见阎大人到来，便故作惊讶：“何劳大人下问，晚生岂敢空字。”阎大人亲自递上千两纹银后问道：“那所空之处该当何解？”王勃笑道：“空者，空字也。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阎都督及众人听后恍然大悟，这一“空”字果然要比“水”字，“独”字好上万倍。这也就是“一字值千金”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