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60年代我们姐妹仨与爸妈合影</p> <p class="ql-block">童年,已离我很远很远了。</p><p class="ql-block">稀疏记得八九岁时,我们全家住在化四院8栋楼最东边一楼的一间大房子里,没有厨房,公用厕所。</p><p class="ql-block">那时家家户户没看过有人在家里做饭,到吃饭点,大家都拿着锅碗到食堂去打饭。</p><p class="ql-block">放寒暑假时,我会每天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睛家中无一人,爸爸妈妈上班,大妹上幼儿园了(那时小妹和傻妹还没出生)。桌子上放着一个馒头便是我的早餐,不记得洗没洗脸漱口,只记得饥肠辘辘地拿起馒头便吃。</p><p class="ql-block">吃过早餐,没人会敦促我做作业学习,我会在化四院悠闲自在找人玩,放养的孩子与谁都能玩得到一块。直到中午下班,院里的大喇叭响起歌声,就赶紧回家拿起锅碗和饭票到食堂里去打饭。</p><p class="ql-block">打饭回来才看到爸爸妈妈。</p> <p class="ql-block">我和大妹60年代在武汉中山公园合影</p> <p class="ql-block">一天中最喜欢做的事,是傍晚下班时候到幼儿园接大妹。</p><p class="ql-block">那时大妹4岁左右,倒不是我喜欢她,而是对幼儿园放学时,每个小朋友发的面点垂涎欲滴。这个面点是大妹他们的晚餐,有时会是带着香葱肉末的花卷,有时会是红糖包子、肉包子,还会有带着奶香气略甜的小馒头。</p><p class="ql-block">那花卷,夹着青葱白白的,比食堂里的馒头白多了,绿色的青葱点点滴滴,溶入在花卷中。大妹拿着比她小手大不了多少的花卷,一阵葱花香味扑鼻而来,我会吞口涎水,然后讨好她掰一半给我吃。</p><p class="ql-block">那包子,一个个绉褶就像雕塑品一样,非常匀称地服贴在包子上。</p><p class="ql-block">肉包子皮薄肉鲜,咬一口其香无比,堪比现在武汉的袁大头包子,不,比袁大头包子还好吃。</p><p class="ql-block">红糖包子。当我用手掰它时,深红色的糖浆会飚到衣衫上。此时,我大妹会凑拢来,张开嘴伸出舌头舔我衣服上沾着的红糖浆,两姐妹不亦乐乎地笑吃那小小的红糖包子。</p><p class="ql-block">还有雪白雪白带着微甜的小馒头……</p><p class="ql-block">当然,不是每次去幼儿园接大妹都能顺利吃上她的面点,因为妹妹他们的晚餐,除了一点面点,还有一碗流食,有时会是稀饭,有时会是一碗青菜汤。有时她会掰一半给我吃,有时却死捏着面点不肯给我,有时会三口两口自己独吞,此时,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吃,不住地往肚子里吞涎水……</p> <p class="ql-block">1971年春节我与大妹、小妹在武汉长江大桥下合影</p> <p class="ql-block">妹妹幼儿园面点的味道,化四院食堂根本做不出来。那做面点的技巧,化四院食堂里也完全没有。几十年过去了,我走过千山万水,品尝过不计其数的美食,妹妹幼儿园的面食味,我虽记忆犹新,却再也没有相遇。</p><p class="ql-block">可能那时(六十年代)物质匮乏,也可能那时我正处于长身体旺盛期,对食物的渴望过于强烈。</p><p class="ql-block">半个多世纪过去了,中国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没有孩子再会为一个包子、一个花卷、甚至一个馒头垂涎三尺了。但那种对包子、馒头、花卷美食的喜爱,却伴随着我一生。</p><p class="ql-block">这个故事,只属于我了。(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