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火车今昔对比

黄大帅

杭台高速开通

2022年1月8日，杭（州）台（州）高速铁路正式开通，这是我国首条民营控股的高铁线路，连接杭州、绍兴、台州三地，设计时速为350公里。该线路全长约266.9公里，共设有：绍兴北、上虞南、嵊州北、嵊州新昌、天台山、临海、台州、温岭8个车站。杭台高速的开通，结束了嵊州、新昌、天台三县无铁路的历史，对浙江铁路发展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图为杭台高铁开通。

注：本组图片来自于网络。

杭台高铁运营路线图。

乘坐高铁快速安全，车厢整洁，服务周到，沿途风光迷人，出行心情舒畅。自从杭台高速开通后，我从嵊州到上海的往返，首选的就是坐高铁，虹桥到嵊州新昌站2个小时左右就到达了，比长途汽车省一个多小时。去年战友聚会，嵊州到天台，高铁只要半个小时，真是太方便了。

百度了一下，现在坐高铁，从河南明港东站到我家乡嵊州新昌站，尽管需在郑州东站和杭州东站两次中转，但总时间7个小时就到达了，比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快了20个小时，简直不能同日而语。

图为舒适的高铁车厢。

在享受现代化高铁出行便利的同时，经常回想起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还在部队时，从河南回家探亲或探亲假满返回部队时，乘坐火车遭受的种种磨难和苦楚，忍不住记录下来，立此存照，并与美友共勉。

我们部队驻地是河南省信阳县明港镇，明港火车站虽然是个大站，但没有直接到浙江的列车。从明港上车，要么往南在株州站转车，要么往北在郑州站转车，才能到达嵊县临近的绍兴火车站，尔后转乘汽车回家。

那时由于铁路运力不足，无论往南走、往北走，客运列车往往都是很拥挤，尤其是春节前后，一票难求的现象经常发生。为图车上一整夜的休息，不惜放弃座位多花钱买卧铺，成为最佳的出行办法，但能否买到卧铺也是靠运气去碰的。

图为明港火车站老候车大厅。

明港东站，为新建的高铁站。

部队从浙江调防到河南，我在信阳市、明港镇、湖北沉湖农场驻守11年，一年一次探亲，有时行李多时由通信员送到郑州火车站，但多数是自己一路照顾自己，买不到票，挤不上车，有时凭一身军装靠列车员帮忙的事，时有发生。

使我最难忘、最艰难、最无助的一次乘火车的经历，虽过去了45年，但至今仍无法忘记。

图为当时65式军装照。

那是1979年12月上旬的一天，我携新婚妻子从部队返回浙江的一次乘车。

那天吃过中饭，我和爱人从明港火车站乘坐绿皮客车，到郑州火车站已经是下午4点半了，准备坐晚上8点钟西安到绍兴的班次。在售票大厅，十多个窗口排起了很长的队伍，轮到我买票时，被告知那趟车已经超员无票可售。我说站票也可以，回答是：站票已经售完，但有第二天早晨到上海的车次。

我想这样得在郑州住一晚上，而且还要在上海再转一次车，还有大包小包的行李，多有不便，所以没有买第二天的车票。没有主张之时两人去候车大厅，在欲乘坐的车次候车队伍里，找到了一对嘉兴夫妇，问明情况后他们同意帮忙，用他俩的票去买了2张站台票，准备以送客人的身份入站。

图为候车大厅人山人海。

7点30分，那趟车开始检票，随着长长的队伍我俩跟随嘉兴老乡，顺利通过检票口。走到指定站台，不一会儿列车到达，看着黑压压的乘客队伍，值守列车员和乘警一边用手提喇叭喊话，要求依次排队上车，一边打开每节车厢两头的车门。车门一开，拥到一起的乘客完全靠力气挤上车，列车员也根本无法查票。先上车的推开窗门递行李，乘客也纷纷从窗户爬上车，秩序比较混乱。

眼看列车发车时间快到，我俩和少数乘客还未上车，几个不相识的送客者和乘警帮忙，先把我爱人从窗户推进车厢，接着递上大包小包，最后把我也推进了车厢。

图为旅客上车的情景。

来不及了，就从车窗爬进去。

车厢内，严重超员的乘客，只得见缝插针往能立足的地方挤。环顾整节车厢，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两车厢连接处及过道挤满了人，行李架上、座位底下，都睡满了乘客，这些人明显是我们上车前的乘客。新上车的只好人贴人地站在走廊上。

我好不容易挤在两排座位之间，用一只脚踩在地上，另一只脚脚掌着地脚后跟悬空地站着。妻子无处立足，只好爬到座椅背上，双腿并拢半站半坐，并用双手抓住行李架，以防跌下来。在大汗淋漓中，我脱下棉衣，反个面挂在妻子边半个座椅背上。我们的行李就塞在座位下面空隙处。

列车员挤过来口中喊着“补票，补票”，位数不少的无票上车者䃼了票，我俩也掏钱补了票。

过道上的乘客。

由于列车员关闭了窗门，车厢内空气浑浊，汗臭味熏人，半个多小时后，妻子感到头晕头疼，胸闷气促，脸色苍白。情况紧急，我们打算在前方开封站下车，去看急诊，临时釆取应急措施。

这时，有几位乘客看到我妻子的情况，叫我打开车窗，让风吹进来一些，让妻子迎风面对。她忍不住口渴，还向乘客讨要喝了仅有—口的茶水，慢慢地，她感觉舒服了一些，不适症状渐渐减轻，我俩商定暂不在开封下车。

车厢内人挤人包叠包的情景。

列车经过商丘，时间已是晚上10点，人们渐渐进入睡眠状态，我们站着的人也不时打一个瞌铳，处在半睡半醒状态。夜深人静，时间似乎过得很快，在不知不觉中，列车经过徐州、蚌埠，快天亮时，到达南京站。南京是个大站，下车的人特别多，车厢内许多座位空出来了，站了9个小时的我们，带着一身疲倦，终于坐上了位置。在晨曦中，望着提着大包小包，牵着孩子，匆匆出站的人们，胸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图为南京站。

该吃早饭了，我穿上棉衣，试图去餐车里买点什么，一摸外衣大口袋，郑州晚饭吃了2碗面条找回的9元钱巳不翼而飞，估计是被坐在紧贴棉袄的某位乘客顺走了，要知道那时9元有现在近千元的购买力呢。我们去车厢洗漱处洗漱，竟然能灌到开水，落坐后就着开水吃随带的饼干，权作一顿早饭。

白天乘车心情好多了，望着窗外的风景，江南的田野，已经是冬收冬种结束，稻田里稻草垛遍布，许多田块的麦子长出一片翠绿，栽下去不久的油菜在微风中点头。列车向前，大块大块的金黄色和绿色，呈现在我们的视野中。

图为冬收后的水稻田。

冬小麦一片翠绿。

成片的油菜，开始生长。

列车继续向前，经过溧阳、宜兴、湖州、杭州，终于在下午3点半到达终点站绍兴。出站行走约500米，到长途汽车站购票，坐上去嵊县的汽车，近3个小时到达目的地。在县城大舅子家住宿了一晚，第二天上午坐班车回到离县城有48里路的乡下家里，结束了两天一夜的回家之旅。

图为绍兴火车站。

70年代的嵊县汽车站：老北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