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游笔记（十三）巴黎街头遇见奢华撞到偷

阿原

巴黎最后一天也是欧洲之行的最后疯狂，上午“老佛爷”购物、下午参观凡尔赛宫。二者让我看到了奢华和物欲，也让我看到了有钱人挥金如土和纸醉金迷。前者是现代的、世界性的、普罗大众的疯狂；后者则是过去的、欧洲的、统治帝王的奢靡。

巴黎最后一天行程安排比较松弛，早晨大家不慌不忙的吃过酒店自助早餐，集合出发时几近十点。第一站参观花宫娜香水博物馆。等我们到达时迎宾小姐姐早已等在大门口，笑容可掬的迎接我们。参观过程是常见模式：一位操着流利普通话的小美女一边向我们解说一边向我们拉着近乎。详细介绍的是花宫娜的历史和制作流程；极力赞美的是花宫娜的国际声誉和使用效果。最后把我们带到产品展柜，话锋一转便是直接推销：怎么优惠怎付费怎么包装……不一总总，那感觉今天不买点香水带回去就是今生的最大遗憾。这套路是不是很熟悉？一刹那间我感觉这香水是我的国生产的，这店是我的国开办的，那种亲切感让我如同回家。当然身边早已有人慷慨解囊了。

“老佛爷”是指巴黎老佛爷百货集团，是法语“Lafayette（拉法耶）”音译词，与慈禧老太太没有半毛钱关系。老佛爷诞生于1893年，一百多年兴盛不衰。如今老佛爷百货的含义远远超出一家百货公司的定义，他已成为巴黎时尚文化的缩影，是游客购物的天堂，可以说许多中国人是专为来此购买奢侈品的。

从花宫娜出来我们的目的地就是这里，导游先将我们集合起来做了购物指南和防骗防偷策略培训后解散，任人放飞。同行者早已飞奔而去，我没有购物的打算，我的三观里的消费理念是：一个人物欲不可太高，太高精神就会贫乏，而一旦精神贫乏，那么即使物质再丰富，人生也会因为空虚而痛苦。呵呵，这是清新脱俗还是狐狸的葡萄理论，我也说不清楚，但我矢志笃信。当然尽管我有这样的价值观但不妨碍我参观老佛爷，何况导游说过：老佛爷的天台是俯瞰巴黎最佳地方。

随着人流进入商场的金色大门，我一下子迷失了方向，只好信步由缰的走走看看。据导游介绍，巴黎老佛爷百货商店有三栋大楼：分别是女装部、男装部和家居食品部。营业面积有6万多平方米，云集了世界一流名牌精品，内设150个名牌专卖店，1500多个品牌，年营业额6亿多欧元，每天接待10多万名顾客。我们进入的是女装部馆（也是总店主楼），仅女装馆加地下一层一共九层。在这个偌大的商场里我像一条渺小的鲦鱼四处游弋。各种品牌的包包店、手表店、国际品牌的服装店、化妆品店，凡是这些奢侈品店的门外都排着长长的队伍，原来这些店都是一对一的服务。我恍然明白人们追求奢侈的意义，原来不仅是享受物品本身，而是还有这些物质所附加的世俗价值。我透过门窗只向内张望两眼，我不想在这里排队等候，我的余生想尽多的看看世界的不同，不求拥有但求曾经路过。

商场内最让我逗留时间最长的是绝美的玻璃穹顶，这是一件巨大的艺术品。据说穹顶是由法国著名的建筑师和玻璃彩绘镶嵌艺术家共同设计，1912年修建，2018年重修修缮，2021年全新面世。穹顶之下直贯到地，挑高的穹顶及四周露台完美结合，创造出歌剧院般的视觉感。拜占庭式的圆顶镂金雕花，巨大的彩绘玻璃呈现出盛开的花瓣形状。阳光透过穹顶的彩色玻璃照射进来，同商场内的灯光辉映，金碧辉煌，通明透亮。站在顶层俯瞰一层层缱绻相连的购物空间里人影绰约，一时间有穿越的感觉，觉得自己置身魔城。穹顶之下我伫立良久，不禁惊叹艺术的登峰造极，也感叹人类之疯狂。

商场顶层是露天平台，没有过多装饰，只有些许鲜花点缀，除此是供人休憩的条椅。但是站在露台放眼望去，整个巴黎尽收眼底。湛蓝的天空白云徐徐，一律灰白色的理石建筑的欧式楼房错落有致，远处艾菲尔铁塔高耸入云。整个城市仿佛远离了尘世般的静肃。导游说过:这里是唯一一处游客可以免费登临俯瞰巴黎盛貌的地方，可以将巴黎歌剧院和埃菲尔铁塔同时收入眼底。我想这是老佛爷赠与我的最昂贵的奢侈品，虽然它免费。

从老佛爷出来，离集合时间尚早。记起导游告诉我们巴黎歌剧院就在老佛爷附近。顺着导游所指一路折回。一座巴洛克风格的建筑映入眼帘，于周围其他建筑融为一体。

巴黎歌剧院建于1875年，是欧洲最大的歌剧院。据说可容纳二千二百多名观众，设计师是法国建筑大师查尔斯，设计歌剧院时只有35岁。建筑风格是欧式建筑常见的罗马廊柱式，兼容巴洛克建筑风格，还有一些新古典主义色彩（后来我查阅了一下这种风格叫做“折衷主义”风格）。当然这些对于我这样的浅薄欣赏者来说，那只是肉眼可见的奢华：光洁的大理石、繁复的雕塑绘画、穹形的屋顶配以多个牛眼窗，每一块砖石都散发着财气。这是只是外观，据说歌剧院内部装潢更是美轮美奂，演出大厅悬挂式分支水晶吊灯重有八吨、休息大厅比肩凡尔赛宫的镜廊、装潢极其豪华，四壁和廊柱布满雕塑、挂灯、绘画。有人给歌剧院一个形象的比喻：这是一个精美的首饰盒，里面装满的珠宝。可惜我们团费没有此项、自费也没有此项。想进歌剧院有两种门票：一种参观票，进入后可参观公共区域，包括图书馆、博物馆、玄关、喷泉等等；另一种就是演出票，只有购买演出票才可以进入演出大厅。我多么想买一张演出票坐在演出大厅里观看一场伟大的歌剧！可惜，我们的游览时间、歌剧的场次都不适宜，此愿注定只是愿。

离开歌剧院已近中午十二点，别人还在血拼奢侈品的时候，我已悠然的行走在巴黎街头。老佛爷和歌剧院注定是有钱人的世界。我吹着巴黎的风，沐浴巴黎的阳光，在巴黎街头角落寻找巴黎人的烟火人生。

在岔路口我驻足张望，一个年轻妇女立刻向我搭讪。手里递过着一叠材料，脸上洋溢着笑容。我刚想去接，猛然记起导游的话:巴黎街头任何人都可能是小偷，，路上装着零钱的瓶瓶罐罐，千万别碰，你可能被讹；有人做问卷调查，千万别接，你可能被偷。总之任何人搭讪都不要理会，这里你没有亲戚朋友……我下意识后退，摇手制止，顺势打量:姣好的脸庞、精致的妆容、得体的衣着，与印象中小偷形象丝毫不符。一时间我怀疑导游的话是不是言过其实、谨小慎微。可是就在这时，两个人对我擦身而过，若无其事的样子分明有掩饰的痕迹。我心头一凉:时尚巴黎、奢华的老佛爷脚下亦然有这样的宵小之徒，难道上帝造人真的分了等级？有人在灯红酒绿里挥金如土，有人在阳光下蝇营狗苟。世界各地无不如此，我向往的巴黎也莫能例外。还好，我站在食物链中端，安享平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