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当年上海打工的岁月(9-<5>)

东北一家人

<p class="ql-block">  一九八五年农历十二月初十前后,我收到了父亲的来信,信中说,八月十五中秋节已去女方家“过礼”了,现双方都在做十二月十八日操办喜宴和结婚拜堂的后期准备,让我立即回去。</p><p class="ql-block"> 我真的非常感恩浙江电力建筑工程公司,每个月准时给我们发清工资。</p><p class="ql-block"> 我十个月干下来,竟也有一千多元钱寄回家里,超额完成父母交给我赚老婆钿的光荣任务。</p><p class="ql-block"> 尽管父母的付出远远不止这些,但我多多少少也算给父母分担了一部分压力。</p><p class="ql-block"> 那年我二十三虚岁。</p><p class="ql-block"> 我向单位领导说明了情况,请了假,订了第二天早上的火车票,准备提前返回家乡完婚。</p><p class="ql-block"> 当列车在午后时分缓缓地驶进诸暨火车站停稳后,我提着两只时尚的行李箱下了车。</p><p class="ql-block"> 我两只脚一踏上站台的水泥地面,心里就有一种到家了的感觉。</p><p class="ql-block"> 是啊!从正月里出门到上海打工,整整十个月了,我终于回到了朝思暮想的家乡。</p><p class="ql-block"> 走出火车站门口,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看着这狭窄逼囧的车站广场、狭窄拥挤的人民路大街、大街上缓缓行驶着的老旧公共汽车、货车、人力双轮车、还有拖拉机黑烟伴着“突!突……”烦人的噪音,感觉这家乡小县城既似曾相识,又颇感陌生。</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我叫了一辆拉客的人力三轮车,去三十六洞停车场,想在那里乘去陈蔡的小客车。</p><p class="ql-block"> 当三轮车慢吞吞地骑行在太平桥上时,我扭头眺望远处的江面,突然感觉到以前的浦阳江怎么就变小呢?</p><p class="ql-block"> 在三十六洞停车场,我看到了陈蔡搬运站的“南京嘎斯”一吨半货车,司机赵师傅正在检查车子。</p><p class="ql-block"> 赵师傅他也看到了我,高兴地招呼我,让我等会坐他的车回去,他刚好运货去陈蔡水库船埠头呢。</p><p class="ql-block"> 这真是运道来,不怕呆啊!赵师傅比我大两岁,他是三年前顶父亲职进搬运站当司机的。他帮着我把行李箱放在后面车斗货物之间,然后发动车子就出发了。</p><p class="ql-block"> “南京嘎斯”货车咆哮着在诸东公路的砂石上不紧不慢地行驶着,车后面是灰尘滚滚的长龙阵,当与对面也是拖着长龙阵的汽车会车后,要好久等灰尘散去才能看清路面和前方。</p><p class="ql-block"> 我俩一边吃着小白兔奶糖、抽着上海牌香烟,一边说着话,一路倒也很是开心。</p><p class="ql-block"> 赵师傅说“老弟啊,你离开装卸队去上海打工还是明智的选择,年轻人嘛,是应该去外面闯闯。今年县水泥厂自己成立了家属工装卸队,他们厂的装卸业务都自己干了,因此,搬运站装卸队的业务量少了一半,当然了,员工们的收入也少了一半。”“是吗?不过我倒不庆幸自己的离开,我是受不了那口窝囊气才辞职的。”我接上赵师傅的话,向他解释着自己的想法。</p><p class="ql-block"> 从诸暨到陈蔡,二十多公里的路程。</p><p class="ql-block"> 嘎斯汽车从陈蔡水库左侧的哮天垅移民公路、翻过了大坝来到船埠头,赶上了开往斯宅方向的最后一班船。</p><p class="ql-block"> 水泥驳船上的柴油机已启动,船老大和乘客们在焦急地催我抓紧上船。</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赵师傅赶紧靠边停车,帮我拿下行李并送我上船。</p><p class="ql-block"> 我挥手与他告别。</p><p class="ql-block"> 船尾的柴油机“突……突!”轰鸣着、冒着黑烟掉过头,往水库中间缓缓驶去。</p><p class="ql-block"> 以前碧波荡漾、开阔浩瀚的蓄水量一亿多立方米的全县第一大水库,在我眼中也仿佛也缩小了许多。</p><p class="ql-block"> 此时此刻,我瞬间明白了一些道理:在国际大都市-上海,我开阔了视野,增长了见识,怪不得自己在那里打工十个月,回来感觉县城小了、浦阳江小了、陈蔡水库也小了哩。</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表妹(未婚妻)在南三江水库尾巴的临时船埠头等我半天了。</p><p class="ql-block"> 她比我小三岁,那天,她上身穿一件红黑相间的碎花棉袄,下身穿一条灰色直筒裤子,脚穿一双平底棉皮鞋来接我的。</p><p class="ql-block"> 快一年不见,我竟发现她倒比以前漂亮妩媚了许多。</p><p class="ql-block"> 看惯了上海的美女,感觉表妹倒不比她们逊色哩。</p><p class="ql-block"> 我把两只行李箱绑在她骑来的自行车书包架上,然后,我俩就这么走着,准备先去她家。她家就在水库尾部的上泉村,三里多地。</p><p class="ql-block"> 半个月亮冷冷地挂在不远处的山尖上,月光把我俩的影子投射在路坎下的草籽田里,有一圈光晕罩着我俩的影子,影随行随。</p><p class="ql-block"> “你在上海怎么与我村去的工班长打架了呢?人家父母都上我家告状来了哩。”未婚妻冷不丁责怪了我一句</p><p class="ql-block"> “是吗?那我等会到家向小姨父、小姨娘当面解释打架原因就是。”我心里隐约产生了一丝恐惧感。</p><p class="ql-block"> “你到今天这个日子了,怎么还能叫我爸妈为小姨夫、小姨娘啊?应该改叫爸、妈了啊。他们本来不同意我们这门亲事的,后来听说你在上海多次打架的事,担心我以后也会被你打的,想退婚哩。”</p><p class="ql-block"> “叫了二十来年的小姨夫和小姨娘了,要改过来嘛,看来暂时还有些难度的,等以后慢慢改吧。至于夫妻俩以后过日子,打是对,骂是爱,打打闹闹小夫妻嘛!过几天要拜堂成亲,请贴都发出去了呢,你们想要后悔也晚啦!”我逗着她。</p><p class="ql-block"> 一路再无语……</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