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

@尔(*^_^*)东@

　　上午时分，母亲去店铺里买东西回来，叨咕起店铺老板肖老三的外甥女来。说这小姑娘长得水灵，漂亮，嘴也甜，很招人稀罕。然后拿眼看着我笑着说，就是年龄小了点，不然说给你做媳妇。我靠在椅子上，两脚搭着桌沿，抬头看了眼边忙碌边叨咕的母亲，没接她的茬，便低头继续看手里的书。

有一天，母亲在厨房里叫我，说酱油没了，让我去铺子里买。我“嗯”了一声，便出门走到肖家店铺说，老板，买瓶酱油。这时从柜台后伸出个女孩来，会笑的眼睛看着我，问我买点什么？我问肖老板呢？她说舅舅进货去了，买什么她可以的。我说买酱油，把钱递给她。小姑娘接过钱，便从货柜上拿到酱油，又从抽屉里找钱递给我，说您拿好请慢走。嗬，小姑娘说话跟大人似的。我停住了欲转的身体，不由得想起了那天母亲的唠叨。小妹妹，你叫啥名字？你这是跟着你舅舅了吧，不用上学了吗？我一连串的发问。哦，我叫小小，我妈妈过世了，爸爸整天喝酒不管我，舅舅就让我跟着他。我上初三了，舅舅在为我办转学的事呢。啊，是这样。我知道肖老三也是独身之人，妻子早亡，又无子女，加上他身体有疾，不能正常工作，所以政府就给他弄了个店铺过日子。如今她妹妹又过逝了，妹夫又不靠谱，只好把外甥女接了过来。我看了眼柜台里面的凳子上摆着的书本，不知所以地摇了摇头回家了。

　　二哥，上班呀！我上班经过店铺时，声音从店铺里飞了出来。哦，小小啊，又在帮舅舅守铺子。是啊，二哥。哎，小小，你啥时候叫起我二哥来了？我看着面前灿烂的笑容问道。嘻嘻，小小把双手搭在胸前，倚着柜台前倾着说，阿姨在我面前总说你老二老二的，我又不能叫你老二，不只能叫二哥吗？哈哈，有意思。我脑海里又浮现出母亲的叨咕，母亲不会真的有什么想法吧，我觉得她在做无用功。

小小，你读初三了吧，快要上高中了吧，你这样总帮着舅舅守店，不耽误学习吗？我若有所思的问。二哥，没事，我成绩还可以，记性也不错。再说这一天也没多大生意，不耽搁学习。小小顿了顿又道，哎，二哥，阿姨说你喜欢看书，都看的啥书呀？哈哈，也没看啥书，都是些杂书。我嘴上应声着，心里却在怪着母亲咋啥话都往外说。二哥，你是怕我向你借书吧？不是的，小小。我忙解释着。我喜欢看些文学作品。你还在读书，可能不适合你，别影响你学习啊。不会的，二哥，我早就在读课外书了。小小脸上的笑容没了，她缕了缕一头的秀发道，我没有福气生在幸福的家庭里，只能靠自己掌握自己未来的命运。我有点发楞，这哪像一个初三的孩子说出的话，何况还是个女孩子。恩，小小，书的事咱回头再说，我上班去了。我有点伤感，赶紧挥了挥手，辞别而去。

　　小小开始向我借书了，开始我还有些顾虑，怕影响小小的学习。可是一看到小小的学习成绩，我放心了。虽说她接触人的社会思想有点早，可见她的应付能力还可以，也就把书借给她看。

小小阅读能力强，看的也快，不久就把我的书看得差不多了。我没得书给她看了，她就让我想法从别人那里弄。这还不说，还开始磨着我给她讲，我还糊弄不了她。不过，在给小小讲书的过程中，好像我自己也加深了不少的知识，这就是所谓的双盈吧。

因为书，我与小小的关系拉近了不少，说话也随意，没了以前的拘束。后来，我们在一起不仅仅是谈书，也会出去玩，在游戏中也亲昵了不少。不过我也没有按照母亲的意思走，只是把她当做个小妹妹，仅仅是喜欢而已。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我和小小认识了整个初三。第二年，她考取了市里的重点高中，住进了校舍。那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一个月难得一见，而且见了面也呆不了多一会，因为越往后，她的学习就越紧张。我知道她是个认真学习的孩子，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学习上。

有一天，小小忽然跑来见我，说她考上了大学，被省外的一所名校录取。我祝贺她的努力没有白费，通过艰苦努力的学习，终于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取得了好的成绩，我为她感到高兴。小小说，她这两年在学习上，通过努力取得了不小的进步，在人生的旅途上也收获满满，因为她认识了我这个二哥，因为有了我，让她满满的享受着人生的快乐。

　　小小上了大学，她舅舅送的她，我也没敢往前靠，就默默的注视着承载她的火车离去。

开始，小小在大一时，与我常有书信往来，大都是谈她的学习情况和校园生活。她说她进入了大一后进步很快，成绩一直保持着领先，而且还进入了学生会，入职了学生会的干部。她说她每天都会很忙，介于课堂，图书馆，宿舍之间，还要忙于学校的各种活动。她说有点累，有点紧张，但她觉得很充实，生活过得更有意义。

大二的时候，小小回来了。她舅舅因病住进了医院，她是特意回来看望舅舅的。我听说她回来了，就特意跑去医院见她。她长高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言语之间，我觉得她离我认识的小小，好像有点陌生了，有点说不出来的味道。与她同来的还有个男生，说是她的同学，可我的感觉却不是那么简单。小小在给同学介绍我时，说她这个二哥怎么怎么的好，怎么怎么的影响了她的人生，对她帮助多么的大等等。最后我在她同学的赞赏中，糊里糊涂的离开了医院，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样的心里了，我觉得我与小小的关系可能要划上句号了吧。

　　后来我们举家迁往南方，我与小小的关系就彻底的划上了句号，再也没什么联系了。

回到南方后，我也成了家，娶妻生子，过上了自己的小日子，以前的以前都好像过去了。

有一年我去北方办事，碰到了过去单位的一个同事，就又提起了小小。同事说他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小小的舅舅过世时，小小回来过。再后来小小大学毕业后，分到南方的H省的某个市工作，好像后来还当了个小干部，别的他就不知道了。

H省？与我相邻的省份，相隔不是太远。虽然抖然的思念还在，可我却没有动想去见她的念头的冲动。我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应该结婚生子了吧，她有了安静幸福的生活，我就没必要再去打扰了。

　　有时候我在想，与小小相遇，已是千万年间，在时间的历史长河里，没有晚一步，也没有早一步，而刚刚好，原来她也在这里。

初长成的我们，曾经的年轻嘻戏，未曾会想到后来的我，也会心生爱意，把她安放在心里珍贵的地方，没想到这一放就是几十年。

曾经的我们，似水年华，同在一区域相识，相交，同在一处天地成长。我们在彼此的熟悉中，慢慢的交流，慢慢的从彼此的眼中，读取青春的气息，让温情流淌。

还记得，她是那个坐在我对面，那个常听我讲故事的女孩。我在慢慢的讲，她在默默地听，我讲，她听，多么的默契啊。 我偶尔地望着她傻笑，她也是看着我傻笑，我们相视而笑，笑得那么傻，那么真。 我问她，为什么老是看着我笑，她不说话，只是笑。那么的羞涩，但又很真实。看着她笑，我也跟着笑，不知所措，或许与她同步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