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山——虎林之行

成者荣之

文 | 成者荣之

图 | 成者荣之、同行好友

历史遗迹 | 白棱河桥旧址、北大荒开发建设纪念馆、侵华日军虎头要塞遗址博物馆

那年七月，骄阳似火。带着避暑度假的愉快心情，踏上前往密山——虎林之旅。然而，所见所闻，既有清澈凉爽的惬意，又有诸多感怀，还有一些愤然，是一次充满复杂心理的情感之旅。

从哈尔滨出发，第一站来到密山口岸。

白棱河桥旧址

密山口岸国门位于中俄界河白棱河河口。国门呈现仿古长城建筑风格，南北对称，庄严雄伟。高大的国门与口岸公路大桥，以及所谓“世界最小国界桥”——白棱河桥，构成了一道新旧大小对照鲜明的独特口岸景观。

密山口岸

白棱河是一条小河，原没有桥。1861年，清政府屈辱地签署了《堪分东界约记》，承认白棱河为中俄国界。中俄双方修了很小的木板桥，两桥对接处有一道不到一拃宽的缝隙，标志着中俄两国的界线。1991年，中方修建了永久性公路界桥，原桥废弃，中方这边把原桥保留下来并架设了栏杆，而俄方把桥拆了，因此白棱河桥成了“半边桥”。

白棱河桥旧址

白棱河桥（半边桥）一侧

“白棱河桥旧址”碑石旁，有“中国312（1）”界碑。密山口岸与俄罗斯图里洛格口岸相对。白棱河“半边桥”与新修建的公路大桥并列，一大一小，一新一旧，它们在共同述说和见证着这里曾发生过的一切。

白棱河河口中俄界碑

美丽的兴凯湖

来到辽阔美丽的兴凯湖，兴奋之余又多有感慨。兴凯湖由大、小两湖组成，两湖之间有沙坝相隔，涨水时相通。兴凯湖湖面有四千多平方公里，由大乌萨奇河、穆梭河等九条河流注入，湖水从东北方溢出，最后注入乌苏里江。

盛夏季节的兴凯湖，湖水荡漾，波光粼粼，十分壮美。湖边平缓，沙滩细腻，处于未开发的原始状态。

游湖那天，因没有多少游人，因此经受不住诱惑，与同行纷纷下水游泳。兴凯湖近岸湖水绿中微黄，但清澈凉爽，伸臂畅游，好不惬意。正在浅水处稍息之时，忽见深水处有一人正在用双手打水挣扎，不假思索，迅速游过去，用尽全力救护，用大约一分钟把他拖向浅水处。此人乃吉林省一位唐姓司机，不会游泳，涉水玩耍，突然陷入深水区镪水，险些出事。事后我没有给他留下姓名，对我来讲仅仅是一次难忘的经历。

兴凯湖岸边

现在的兴凯湖经过开发建设，已成为度假、养生、旅游胜地，具有了“东方夏威夷”之誉。罕见的周边原生态湿地环境，也成为影视剧外景拍摄基地和摄影人心中的胜地。

美丽的兴凯湖，也有它的忧伤；更有我们的感慨与失望。这种感慨与失望是从看到湖中的铁丝网开始的。

中俄界湖——兴凯湖的悲伤

兴凯湖现在是中俄界湖，中方占其中三分之一，俄罗斯却占三分之二。兴凯湖，原为中国内湖。清末王朝风雨飘摇，1851年太平天国运动爆发，1859年第二次鸦片战争爆发，沙俄趁火打劫，不费一枪一弹，迫使清政府签署了中俄《瑷珲条约》和《北京条约》，使中国失去大片领土。兴凯湖就是《北京条约》签定后被强割的。

据说，湖能自清。但愿浩瀚的兴凯湖有一天能够变得清澈见底，澄清并证明这段屈辱的中国历史。

“北大荒精神”发祥地

密山是个很神奇的地方。这里不光有美丽的兴凯湖，还有很多“红色文化”遗址。比如有最早的“秘密国际交通站”，《红灯记》中“李玉和”的原型也出在这儿；这里还是“抗联”烽火燎原地，“东北抗联”第四军成立于此；在抗美援朝战争中，东北老航校的威名也从这里扬名世界……这里英雄辈出，数十位老将军曾在这里战斗过。

更令一代北大荒人魂牵梦绕的是，密山是王震率师开发北大荒的第一站，也是“知青文化”和“北大荒精神”发祥地。

北大荒开发建设纪念馆广场

密山，现为鸡西市管辖。光绪年间开始放荒招垦，设立招垦局，后改为密山府；民国时改为密山县。至今具有百余年拓荒史。

1958年4月12日，密山车站人山人海、红旗招展。王震将军在这里组织召开了万人大会，向十万转业官兵发出开发北大荒的动员令，点燃了新中国第一把拓荒火，奏响了中国垦荒史上最壮丽的篇章。响应毛泽东“知识青年到农村去”的号召，1969年至1970年，数万京、浙、沪知青来到密山，与兵团战士一道开荒建设，逐渐使这片水源丰沛、肥沃的黑土地变成今日的米粮仓。黄海部长说，密山一带是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四师辖区，著名经济学家周其仁、朱嘉明都是当年四师的知青。

王震将军雕像

望着江泽民题写的“王震将军率师开发北大荒纪念碑”，参观北大荒开发建设纪念馆，了解了八一农垦大学、将军湖的由来，更深深为这片热土，为这里曾经发生的故事所感动。

北大荒书法长廊

印象深刻的是北大荒书法长廊。书法长廊依山傍水、风景秀丽，书碑立异争奇。徜徉在书法艺术的长廊之中，看到在密山工作过的革命前辈、开发北大荒的文化名人和现代书法家的作品，欣赏与感受到的，既是艺术，更是故事与情怀。

北大荒书法长廊牌楼

进入牌楼，首先看到胡耀邦于1984年1月题写的“敢与邻国邻区比高低”的石碑，伟人的激奋之情可见一斑。

胡耀邦题字

当年359旅副旅长谭友林的一首诗：“当年老战士，今有几人存。新生千百万，浩荡慰忠魂。”令人感怀万千。在“书圣”王羲之巨幅雕像旁石碑上，刻有丁玲日记手稿：“密山，我是喜欢你的。你容纳了那么多豪情满怀的垦荒者。他们把这块小地方，看成了生命之火的发源地，向地球开战的前沿司令部。”在碑身后面，刻有毛泽东手书《临江仙·给丁玲同志》，赞誉丁玲“昨天文小姐，今日武将军。”这里还有吴祖光的《生正逢时》石刻，聂绀弩诗作，丁聪漫画《老头上工图》，艾青《我为什么写作》，看后令人遥想连篇。启功、邵宇、沈鹏等人的墨宝也为书法长廊增色。在一块影壁上，看到邵华泽手书“战犹酣”三个大字，气势非凡；联想刚看到的胡耀邦题字，一股爱国之情和复兴之志迅速在心中升腾。

丁玲日记手稿石刻

密山北大荒书法长廊，是用垦荒精神雕凿的，两千多幅优秀书法作品不仅缔造了一座书法艺术殿堂，更是把北大荒的历史刻入了坚石，像一炉传承北大荒文化的熊熊圣火，永不熄灭。

天下第一虎

虎林，位于黑龙江东部的完达山南麓，以乌苏里江为界与俄罗斯隔水相望。虎林古为肃慎之地，也是赫哲族世居地。清末放荒开垦，设招垦分局。现为鸡西市管辖。这里地广人稀；同密山一样，也是一片肥沃的黑土地。

来虎林，主要目的是参观侵华日军虎头要塞遗址博物馆。

侵华日军虎头要塞遗址博物馆

这个博物馆是展示侵华日军罪证和二战最后一战的专题博物馆。博物馆就建在虎头要塞上。

虎头要塞，是日军为了霸占中国并进攻苏联，秘密修筑的永久性军事工事。要塞占地三百多平方公里，工程浩大，有军用机场，大型火炮阵地，尤其地下设施极其完备，有“东方马其诺防线”之称。据记载，1945年8月8日，苏军出兵东北，8月15日日军投降。但虎头要塞守军拒降，战至8月26日被全歼。故虎头要塞成为二战“终结地”。

进入展厅，通过文字、照片和实物，看到了东北沦陷、日伪统治下的虎头镇以及虎头要塞的概貌，修筑要塞劳工的血和泪，以及虎头要塞之战的介绍。

由博物馆直接进入地下要塞，幽暗的地下工事，寒气逼人。其中有指挥所、通讯室、将校间、士兵休息室、伙房、浴池、粮菜库、弹药库、发电所等，战事所需，应有尽有。尽管虎头要塞固若金汤，但侵略者终究摆脱不了失败下场。走出地下工事，可见到当年苏联红军为纪念阵亡将士修建的纪念碑。

彰显中华神威的天下第一虎

在乌苏里江畔的虎头山顶峰，虎林市投资铸有一只老虎雕塑，虎身长25米、高16米，全身锻铜铸就。雕塑造型有东北虎的气势，雄浑庄重，斑斓耀目，威风凛凛，名曰“天下第一虎”。在“珍宝岛旅游一号”快艇的船坞旁，我看到了“中国，292（1）界碑”。

中俄边界“中国，292（1）”界碑

中俄292（1）界碑处的乌苏里江

眺望乌苏里江，微黄的江水对面，是一片绿油油肥沃的土地，那就是俄罗斯的达里涅列钦斯克市。

“天下第一虎”坐北向南，眺望着乌苏里江，昂首长啸，威镇边关，其寓意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