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记忆】

🍃 子芯 ℡

<p class="ql-block">  我五岁的时候放过一群羊,规模大约是我的手指再加三根脚趾。每天傍晚羊进圈时,我就靠着羊圈,掰着手指头清点羊数。</p><p class="ql-block"> 清晨,我背着一只母亲缝制的尼龙挎包出门,挎包不大,但作用很大,走的时候装干粮和水,回来的时候就可能要装那些生在山坡上的小羊羔。</p><p class="ql-block"> 放羊的第一堂课就是笼络羊心。</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我的见识有村子那么大,我尽可能地给每一只羊取了名字,不过,也有几只总忘记给它们取名字,这主要是因为它们没啥特点,又或者因为太乖不够坏。</p><p class="ql-block"> 有没有名字仿佛丝毫不影响它们的心情,它们每天争吵,争草,争阳光,争别人家的麦苗,整日熙熙攘攘,你推我搡。</p><p class="ql-block"> 有名字的没名字的羊,都活得很像个样子,它们努力活着,像是在感谢人类的不杀之恩,活到生儿育女,活到它们被羊贩子拉走的那天。</p><p class="ql-block"> 羊群在山坡吃草时,我看着白云蓝天躺在山坡上,嘴里也嚼着草芯,相同的草,不同的结局——羊是饿,我是馋。</p><p class="ql-block"> 比起干旱土地上的植物,我们的生命看起来像被特殊照顾过的一样顽强,仿佛只要吃土就能茁壮成长。</p><p class="ql-block"> 在这个看山是山的年纪,我光脚奔跑都能感受到土地苏醒的声音。除了这群羊,还有天上的云朵,只要我指过的,它都属于我。</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阳光公平地照着每一家土院,狗追着鸡跑,我追着狗跑。</p><p class="ql-block"> 母亲却总说:“这日子,太苦了。 </p><p class="ql-block"> 我凑上去问:“苦?是你嚼错了草根?还是去疼片粘在舌头上没咽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