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年 契合仲春游泰国（中）

贺子

　　泰国大皇宫的出口，中国游客川流不息，一批一批的团队集合后陆续撤离，我迟缓地站在荫庇的墙角等待类似的场面出现。

左顾右盼，东张西望，唯识同房的队友掺和在蜂拥的人群里，凑近问他：“你知道咱们团队在哪儿集合”？他支支吾吾：“好像就在这里”，听信他的话，久等不对头，于是，抽身蠢蠢欲动，迈出步伐去寻找团队集合的踪迹。

　　重蹈来的路，辐辏的阳光晒得皮肤火辣辣的，我们踏上电梯钻进悠长的街口隧道，在隧道里循环找了一遍都是站立的陌生人，沮丧扑空，焦灼返回。

大皇宫的出口正在举行卫岗交接仪式，同伴缩手缩脚，躲躲闪闪，竟然唆使我去问卫兵找线索，图谋不轨出我的洋相。“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眼里虽然蕴含辨识万物的色素，却忽略看透他隔阂友谊的别有用心。

　　执念善良，天必佑安。我侧身走到一位落地女导游跟前，坦率陈述没买电话卡无法接通联系人的电话。她立马拿我手机转换她的电话卡下载咱们带队导游的微信，她急着走，然后委托另一位中年妇女通话确定我们团队停车的地方。

她责任驱使，有条不紊，带着我俩穿越大皇宫平行的街道，疾步行走一公里左右，在拐弯处见到一车四个导游前来迎接。我俩几经周折且能化险为夷，充分体验了“中华一家亲”在国外的凝集力。

　　接踵后面的行程，凯丽导游直说耽误观看人妖秀的演出不怪她。旅游巴士驶入路窄瓶颈的宽大停车场，这里是曼谷金东尼剧院，走进华丽而又神秘的厅堂，每人按门票排队领取一小瓶蒸馏水饮用。

坐在剧场楼上观看人妖秀，人妖婀娜多姿，翩跹比女人还女人的妩媚妖娆，是称呼他？还是称呼她？模棱两可，莫衷一是，他（她）们主要展示具有东方文化的歌舞，侧重注入中国元素。亮喉的声音犹如“百灵鸟”，独唱情歌和情歌对唱，分辨不出是男是女，赢得了“美人归”的秀丽。

　　走出剧院，广场上空弥漫紫云的暮霭；人妖夹道，朝向散场的观众挤眉弄眼。我耳畔回荡落地导游提示的声音：“芭提雅才是泰国人妖的天花板”，敦料是她的“套路”。

乘上大巴车，护士退休的她嘻笑地述说与人妖互动，先是准备和一个人妖合影，突然插进两个没有人关照的人妖，她逐个抚摸人妖的乳房，各付小费伍拾泰铢。我揶揄：“你自个儿有，还在乎人妖的乳房。”她津津乐道：“玩一下，也无妨。”人妖强颜欢笑，抑或是喜还是悲？有谁知道其中噙住的辛酸泪！

　　晚饭不含团餐，自己逛街逛吃解决。大巴车驶过泰国曼谷的中心，晃眼高楼大厦的鳞次栉比，抵达车水马龙的风月街，走进城堡夜市。

我独自巡视生意兴隆的夜宵，漫步观察，踌躇不决，恰巧学徒小许现身我眼前，嘟囔自己的亲妹一溜就甩开了他，生怕他白吃白喝占便宜。啥样兄妹？疏密程度受金钱制约。薄情寡义，他烘托的事例匪夷所思。

　　在泰国，普遍的家庭都不烧灶煮饭，酒店饭馆成为民以食为天的主流配置，这里的餐饮业兴旺发达。我和小许在夜宵店点了两碟素菜，他情绪低落，囫囵吞枣地扒拉一小碗，就站在门口等我吃完再加的米饭。

泰国网红夜宵的场地不及咱们国内县城的规模，泰国新上任的总理顺势而为，对华友好，明确取消入境护照签证。中国游客纷至沓来，这里成了打卡的网红景点，随之迎来前所未见的繁荣景象。

　　返回入住的酒店已是深夜，第二天兼顾曼谷的购物店可以休息，上午，进入“水晶宫”珠宝首饰店，不许拍摄现场，专门设有吸烟室，聚集插诨打科能够消磨难熬的时光。

烟雾缭绕的室内，闯入一位衣冠楚楚的游客向我借火抽烟，我撩拨话题：“你是哪里人”？他理直气壮地答复：“来自安徽蚌埠”，并说没有携妻同游泰国，晚上趁机去红灯区“米西米西”。这位放任自流的男士，纯粹是取悦他人“开开心”。

　　中饭后，我们又马不停蹄的参观泰国以蛇药为主营的展馆，彩绘壁上凸显拉玛一世至拉玛九世传统医学扮演的医疗角色。九世王在1982年建立了一所医学的学校，1999年，传统医学保护法颁布，同时成立了“泰国传统医学研究所”，重新调整了公共卫生内部制度，归纳为“泰国传统医学发展与替代医学系”的一部分，自此，泰国传统医学得以全面发展并延续至今。

　　从侧门跨入耍蛇演艺厅，训练师娴熟地逗引各种毒蛇。人蛇大战，触目惊心，双方虎视眈眈，搏斗异常激烈。最后捉住蛇头挤出毒液滴流玻璃杯里，围绕圆形舞台巡场示范，瞅一瞅，不寒而栗。盯一盯，拍手叫好，观众朋友按照惯例自觉自愿给他们递送小费。

泰国毒蛇分别马来环蛇、木叶青蛇、圆斑蝰蛇、眼睛蛇、眼睛王蛇、马来亚蠖蛇。我们看完驯蛇表演，沿着走廊漫步，两边摆放展示活蛇的透明玻璃罐，眼睛王蛇蜷伏里面纹丝不动。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推介蛇药的效益，道貌岸然的老师身穿白大褂坐诊，开出的处方皆是包治百病的蛇药，价位多少？对症治疗。

我倚靠前排座位迷糊睡着，揉搓双眼醒来，身边的人捧起蛇药瓶仔细端详，试探她：“想买吗？我来跟你讨价还价。”与售货员沟通，她一口咬定不降价。

从泰国旅游回来，有的购买者自行上网查询同品牌的蛇药，每瓶要比这里便宜三百块钱。权衡利弊，真假难辨。同出一辙，后悔莫及，这又能怪谁呢？

　　大半天的购物结束，旅游巴士缓急驶向芭提雅，落地导游开始散发《泰国团体旅游行程以外的特色自费节目价格表》，标配ABC的普通游、开心游、豪华游，从1080元起步，逐级抬高三百元。

顿时，车上一片哗然，七嘴八舌，各执己见，反对的声音不绝于耳，车子突然停了，凯丽导游发出狠话：“缺少芭提雅的自费节目，就没有其它好玩的，如果不交自费节目的钱，掉头不去了。”

　　我下车步入附近超市纳凉，忍着点，懒得争，站立路边抽支烟，候着大巴车再启程。落地导游承诺水果大餐不上榴莲，砍价收费800元，成为以后到泰国旅游固定的必消，规范要求，铁板钉钉，才不至于节外生枝地扯皮。

此时，有人争取上一点榴莲，有人继续吵闹不肯去，凯丽导游叫车停下，恼火怒吼：“不参加自费节目的人下车，自行打的士去大使馆反映情况。”

　　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国，鞭长莫及大使馆，无需捅出窟窿的麻烦交给祖国处理。多数人陆续妥协，不约而同把钱付了。

凯丽导游走到我面前轻声细语的问：“你呢”？我毫不留情的一语双关：“泰国全民信佛，你的貌相慈眉善目，今日纠缠自费节目，已经在途中停了两次车，应该事不过三。”

她预感我针锋相对的份量，扭身走到车头，拿出话筒转忧为喜，亢奋唱响在泰国英年早逝的台湾歌唱家邓丽君《甜蜜蜜》的歌曲，我捧场地笑对：“酷似的邓丽君又回来了”，这场风波伴随欢快的歌声烟消云散。

　　大巴车驶入富贵黄金庄园，这里是泰国芭提雅第一首富花重金14亿泰铢建造的一个真正富丽堂皇的风水宝地。在这里可以观看纯金望海观音金佛宝殿，可以体验真正有钱人的奢华生活，台湾连续剧“流星花园”曾经在里面拍摄。

平平淡淡才是真，健健康康才是福。我不羡煞他们前往首富家中徒有虚名的做客，品尝几十种泰式风味的美食，欣赏盛大的歌舞升平。昙花一现的享乐，替代不了天长日久的琐琐碎碎。

　　大巴车辗转花坛，把我们送到几公里外的加油站，约定时间在这儿等待。下车四个人，混搭一位少妇，她重返芭提雅是为了弥补上次未能观看的成人秀。

籍此往复，泄露秘密，七情六欲，不分男女。所以，成人秀才有了不可言传的魅力。下车后，她一言不发，独自与我们分开，毕竟存在年龄代沟的差距。

　　徜徉在芭提雅旧城的大街小巷，相对富贵黄金庄园天壤之别。涉足临街商铺拐进一条幽静的小路，偶遇零星饭店，顺便看看，解读食谱，由于语言不通，和店员难以交流，服务员不懂中文，我们问什么？她们眼睁睁的看着，抿嘴摇头，显得拘谨。回顾刚才路过的粉店，我们商量还是折返到那里简单吃点。

　　走到通往乡村的三岔路口，扫视一片夷为平地的荒芜，闲置的空旷，野草萋萋满别情，若在我们国内早就竣工建造耸立的高楼。

祖国的伟大复兴有目共睹，堪称基建狂魔，日新月异，翻天覆地，超速的建设工程震惊世界，震撼人心。不论是社会主义？还是资本主义？归根究底，发展生产力才是硬道理，福址于民才能强本固基。

　　擦过一堵护栏的独家小园，或许是民工的宿舍吧！蓊郁的树上缀满青涩未熟的芒果，绽放的黄色小花星星点点，静谧的院子里，座落一栋拼装别致的简易房。

沿着护栏走一段路，依稀可见泰文标注的娱乐场所，门口雕塑扬鬃跃蹄的骏马。暮色四合，打道回府，我们潇洒走一回，安心坐在粉面店，吹着风扇，拂去尘埃，边吃边聊，有空磨蹭。

　　大巴车如约而至，载着我们驶向朦胧夜幕下的芭提雅郊区。到了成人秀剧场，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飞飞女导游私下告知我们可以单挑观看成人秀，按照实际价格三百元收费，“好马不吃回头草”，何必改弦更张，队友们进去了，我们在剧场周围蹓跶。

成人秀表演的一时半会，就有队友傻啦吧唧地溜出剧场，口口声声说：“不好看，不刺激。”顶级成人秀应该是最具有代表性的人体艺术表演的巅峰，俊男激情活力，美女性感妩媚，更为人中之人，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他失去兴趣观看精彩花絮，倒腾自己的钱包化为乌有。

　　正当我们谈笑风生的瞬间，和我同房的同伴朝着一个陌生游客靠拢走去，对方眄睐地向他摆摆手，毫不客气地责令他退回，不想跟他搭腔，真厉害的先天之明。

他自诩处级干部，狐假虎威，趾高气扬，与人交流话不投机，睥睨别人吹毛求疵，指着这个没知识，责备那个没文化。他的谈吐语无伦次，信口雌黄，自吹自擂是政府机关的笔杆子，看他写的微信，寥寥数语都不流畅。

团队里无人愿意跟他打交道，质疑他的人品和能力，怎么能够当起了官？德不配位，必然遭殃。他苟且偷生的滥竽充数，还滋生了藐视一切的特权思想，活该受到旁人的唾弃。

　　裹着苍茫夜色下榻芭提雅的海景房，早出晚归，愜意凯旋。清晨，面朝大海吃早餐，人造喷泉近眼前，身临其境，心旷神怡。

走出餐厅，绕过浅蓝的水池，我躺在面向大海的休闲椅子上，旭日东升泯恩仇，柔光抚平喜和忧。眺望前方，神清气爽，辽阔的太平洋，从邈远到咫尺为邻，呈现在我梦寐以求的视野中。

　　平台下面，流动商贩不请自来推销鳄鱼皮、蜥蜴皮、象皮、珍珠鱼皮制作的皮包和皮带，油嘴滑舌，胡搅蛮缠，他们都会用打火机点燃这些皮制品，即时熄灭，没有任何烧焦的痕迹，显摆质量优良。

这些东西较之已买的人又便宜不少，我心动了，随后掏出百元人民币成交一个珍珠鱼包，是不是木耳皮做的，咱也不识货。回家赠给妻子，她数落我“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闪失。

　　旅游巴士从海景酒店驶向芭提雅码头没有多远，我们直达下车，游客人头攒动，伫立筑建海域延伸的栈桥上等一下走散的队员…临港其境，注目展望，峰峦起伏，海洋浩瀚。风平浪静，百舸千帆，水天一色，五彩斑斓。大家歇息片刻，接送的老板决定先走一步，

　　踏阶梯，走下去，踩着漂浮的拼装泡沫板登上快艇，启航加速，劈波斩浪，倾斜摇摇晃晃，鸣笛悠悠扬扬，艇尾宛如溅射千堆雪。

领队的阿崽能说会道，他让“鸡鸡”休息一下，我弄不明白是啥意思。然后，他借用浴巾反手捆扎尺把长的阴茎模型，趔趄走到女士面前，贴近她们的腿部张扬挥舞，在坐的均为已婚妇女，不显得害羞、腼腆，只是忍不住哄笑。快艇太颠簸，手机拿不稳，我没有拍摄这不雅观的照片。

　　阿崽不仅幽默风趣，而且还唱出声情并茂的中文歌。侨眷后裔，漂泊海外，血脉相连，洐生奇葩。欢歌笑语弥漫艇舱，仿佛缩短了二十分钟的航程。

下快艇，澄澈的海水碧波荡漾，浸湿脚踝，渹湱沙滩；爬上岸，沙子铺地的茅草房屋，梁顶檩条，悬挂灯笼，一派喜气洋洋的新景象。

　　有人选中漫步海底世界，偏向收费项目；有人抉择下海游泳，翛然遨游省钱的范畴。我踽踽独行岛屿的海岸小径，据说大山背后是俄罗斯游客消遣的区域，走过矗立风筝，设有秋千的娱乐场地，修好的水泥路戛然而止，剩下是沙土路面。俯仰那山、那海、那椰树、那珊瑚，风光无限，即兴吟哦：

三十年河东，我没看过海，

三十年河西，我没少见海。

海纳百川，便是博大的胸怀，

诗和远方，便是人生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