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湖南湘西有芙蓉镇，全得谢晋执导的电影《芙蓉镇》，当年不知拍摄地在“王村”。说句话不怕人羞笑，饰演女主角胡音的刘晓庆是当年的梦中情人，曾梦想得如姜文饰演的秦书田与其亲近，宁可当回右派份子都愿意。这部电影在我印象中大概是讲述“四清”到“文化大革命”政治运动让人不是“人”，人性挣扎与历史反思的首部伤痕电影。 <p class="ql-block"> 年轻时在心中，眼里美若天仙的“胡音”，如今也老得与从前判如两人。我年轻时不算丑八怪，现也老得自己都不忍多看一眼。再不去已经从王村改为芙蓉镇的古镇老街走走，这辈子大概再无机会。</p> <p class="ql-block"> 2023年3月21日结束张家界雾中之旅，便直接驱车80公里到芙蓉古镇。途中就在出张家界市17公里于国道（G352）边的鸡公垭村摄过油菜花田。</p> <p class="ql-block"> 车达芙蓉古镇已近傍晚七点，在镇上核心区周边绕行数圈，硬没寻到合适车位，更别说期望中的设施齐全的停车场啦。无奈，到紧临景区主入口三角坪湘西芙蓉创业园后，由农行对面坡道下到“土家记忆主题餐厅”后的狭长院中，找到一位客栈值班人员，经允许出30元在墙边停车过夜。我不知这家靠位于后楼幢单元里的客栈，与土家记忆主题餐厅是何关系？因临街的多家餐厅饭馆后门都通这个大院。</p> <p class="ql-block"> 反正当夜我使用的卫生间是客栈值班人员指点，在“土家记忆”后。那位在后厨开水房里外忙碌的中年妇女，见老倌去提水，不仅同意，还主动告诉开水炉里的热水也能用。由此，当夜我的晚饭与第二天的早、午餐都在这家餐厅解决了。</p> 解决饥肠辘辘之事，便扛上脚架，拿着相机从古镇景区主入口进，在摆手堂拍过文艺表演，就按景区导览图的主游线巡拍早闻名的古镇夜景去了。 说来，我到芙蓉古镇，当夜与第二天早晨主要就循主游览线先后顺时针方向走了两圈。第二天游玩时趁视线远，路好走，增加了拾遗补漏横穿绕行之事。 穿越芙蓉古镇内的河名“营盘溪”，注入酉水时形成巨大的两级阶梯状帘式瀑布。瀑布从河床陡崖上逐级跌落，气势磅礴。瀑布第一级落差20米，溢宽50米；第二级瀑面分三段，落差约33米，平均溢宽60米。瀑布发育于河流坡度转换的裂点，其形成主要受酉水断裂和地壳间隙抬升的影响，为溯源侵蚀型瀑布。 以我多年寻观瀑布之经验，要想得瀑布之雄美，真还得在雨季，只有丰水期时，方最为壮观。我见过飞流似九天倾泻而下，其声之浩，方圆十几里皆可闻的瀑布，也多次有过抵达时见瀑布断流，只余高矮绝壁空悬前川之失望。只不过丰水期时，瀑布之水多混浊暴烈，非丰水期，所能见瀑布便清溪柔顺。 我到芙蓉镇时，是春季3月，虽还是雨季之前，有着“千年古镇”“挂在其上的营盘溪河瀑布依然瀑声如雷，震撼山谷。夜景下水雾飞珠溅玉，各色彩灯照在其上，瀑布便像一片片彩云，自天而降。瀑布顶上与周边的建筑透出的千家灯火，仿佛是天上的仙阁琼楼，恰似朝云暮霞中的天宫般，璀璨闪亮、流光溢彩，令人久久地遐想。 却说芙蓉古镇主入口左有古镇电影院，听说，过去是循环放映《芙蓉镇》电影，到时，不论夜里还是白天，电影院似乎已经停业不再开放。让我失去了再观豆腐西施胡音美姿丽容，还有右派秦书田口服心不服，常用黑色幽默方式对待不公的机会。 <p class="ql-block"> 芙蓉古镇的另一个景点是“土王桥”。土王桥跨越营盘溪河，桥身为五孔石拱，桥面以上为木结构长廊，重檐高翘，歇山顶，其为典型的土家转角楼结构风雨桥。桥联：“瀑悬玉簾碧潭浮日月，桥接龙气大道载人文”。</p> 过这座桥就能到达土司王府。至于土王桥之名，是历史上就有，还是芙蓉镇由原名“王邨”改名后为挖掘历史故事而来就不得而知。 河边有简介，曰：“土王桥因可直接通往历代土司的行宫，土司王经常在此休闲，吟咏而得名。桥头有‘楚界铬文盟誓土司八百年江山如画；海疆卫国抗倭东南第一战功绩永垂’的对联，讲的便是第二十六代土司王彭翼南奉旨抗击倭寇平定大明海域和第一代土司王彭士愁通过溪州一战奠定了八百年土司王国，实现了我国古代版一国两制制度的历史。” 但不论俗名“王村”，还是很雅致的“王邨”，或现今称“芙蓉古镇”源渊何来，皆与唐宋时期羁縻州县制制度有关，其实质是“以土官治土民”，承认各少数民族的世袭首领地位，给予其官职头衔，以进行间接统治。 <p class="ql-block"> 摆手堂广场之侧，营盘溪河畔有界碑铜柱园，作为表演背景的那根大铜柱是假的，真正与中央政府划界而治的溪州铜柱藏于河畔街上王村福音堂内。</p> 不知是老眼昏花，夜里与白天我都数过，是记错有8根界碑铜柱模型的说明，总计只找到“分茅岭铜柱、天枢铜柱、何履光铜柱、张舟铜柱、长岭子铜柱”五根，加上作为表演舞台背景的那根最大的溪州铜柱，也只有六根。 土司行宫，还有挂牌土司别院的景点，我没特意去寻找，哪怕从门前经过，也过门不入，因猜度，肯定为挖掘历史故事新建的建筑。我反而对两尊耸立在翼南广场的科洞毛人捉老虎与努力嘎巴雕塑有兴致细细读过简介。 科洞毛人，传说中土家族英雄人物，姓彭，生在老司城南边科洞。浑身长满黑毛，力大无穷，健步如飞，上山狩猎能捉老虎、野猪和豺狼。科洞毛人撕虎的传说一直流传至今。土司王知道后，亲自将毛人接入宫中，封为大将，并带领毛人武力征服了周边各个蛮族首领。科洞毛人战死后，土司亲自披麻戴孝，为科洞毛人超度七七四十九天才安葬。解放后，为纪念这位传说中的英雄人物，土家后人一直将科洞人出生的山寨称为‘科洞村’。” 努力嘎巴，传说中的土家族英雄人物，姓鲁，出生在猛洞河哈妮宫，东岸铁沙林山寨，与科洞毛人是好友，身材魁梧，能举几千斤重的巨石。如今的三角岩就是当年鲁力嘎巴搬过来的石头。传说有一天，一伙强盗来山寨抢东西，努力嘎巴扯起一棵大树，前打后扫，打得强盗落荒而逃，死伤无数。土司知道后，将努力嘎巴接入宫中，封为大将，并随土司南征北战，威镇四方，为土司立下了赫赫战功。解放后，为纪念这位传说中的英雄人物，土家族后人一直将努力嘎巴出生的山寨称为“哈妮宫”村。 前面说过，我是顺时针方向走的主游览路线逛古镇，到营盘溪时过土王风雨桥，抵达翼南广场，若不想原路返回，还想下到谷底由下往上仰望瀑布，就要由观瀑布台走楚蜀通津古道下。 途中的土人穴居遗址，望一眼就罢，因其不过是处曾经有原始土人生活过的洞穴。资料显示石岩洞很久以前能够容纳千人，后经千百年的水涨水落，被大量淤泥积压成现今之样，如今遗址立有再现了古人居住于岩洞和瀑布内的生活场景雕塑群。 顺着狭窄弯曲古道下山，在山崖下，在瀑布后仰望悬崖高耸，瀑布倾泻，水烟滚滚，铺天盖地确实壮美。但最值得观赏的是瀑布左右山崖上的摩崖石刻。其一，要抵瀑布前的明代唐伯虎题字“楚蜀通津”。 其二，是穿过瀑布到观景长廊间岩壁上的一组石刻题字。我所拍相片最上为明•唐伯虎的七言诗《雅草甘泉》：天外浮云总渺茫，山间流水玉辉光。千寻碧练悬崖落，一道银河到海长。和月掬来还有影，带花归去岂无香。随流好景华阳洞，莫向天台问阮郎。 左边有沈从文的“溪州胜迹”，右侧是光绪甲午庚辰探花景元所书变体字“山虎”， 有人称其为“山青海岸”，又有人说就是单体“岸”字，反正有文化的游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就是导游也是各说其词，让人莫衷一是。我不敢充文化人，只能老实说，认不得，但能知晓这些石刻题字为近些年所刻。如这里的“山虎”也不是原版，真正的原版在近五十公里外的另一个景点“不二门国家森林公园”。 过营盘溪，登观景长廊，就到芙蓉镇码头。据说，码头在秦汉时就有，到明清时这里成为永顺府最繁华的商贸码头，在交通不发达的上世纪九十年代，这里还是主要的交通枢纽，当地人走出大山最便利的方式就是从码头出发。 如今，芙蓉镇码头渐失商业用途，成了一处游船码头。这里河道宽广，河水充沛，码头上建有一座仿古城楼，传说是按汉朝时酉阳雄镇的城门楼仿造的，墙体采用块石砌筑，门楼为全木结构，其上的匾额为谢晋所题，拱门洞上嵌有“王邨”石匾，两侧镌刻对联“湘鄂古道马帮挥鞭越涧翻山横穿武陵连三郡；楚蜀通津舟楫竟发绕礁劈浪盘踞酉水第一关”。 我围城楼数圈，没看到简介，反在楼旁见有酉水画廊简介，我据谢晋所题匾额，还有其简介推断这座城楼是为景区开发新建。我曾在城楼旁请教一位商铺老板，遥望得到山上的城楼是什么所在，从何处能上？那人告诉道，城楼为新建，过去没有，关键是还没开放，打消了我想去看的念头。 过城楼拾级而上，就是芙蓉古镇的五里长街，全街铺筑的是坑凹不平，裹透历史的“包浆”石板。石板路曲折幽深，撒满了古韵，见证了岁月沧桑。我猜，当年《芙蓉镇》电影里秦书田苦中作乐，将扫地整成“舞”的地方，大概就是这条老街吧？ 如今，这条我分不清，是叫河畔街，或称石板街？或者河畔街与石板街只是长街中的各一段吧。记得在长街中间位置，街道有两个相连的九十度拐角，大概这里便是两街分界点。 在长达2.5公里老街上最应当看的是溪州铜柱的展示场所王村福音堂。里面不仅有严密保护着原装的“溪州议和会盟”溪州铜柱，还展示有当地的民族原生态服装。 溪州铜柱高4米，重2500公斤，柱身为中空八面体，原柱内用马氏统治时期所铸的铁钱填实。柱上刻有“复溪州铜柱记”，约2300字，楷书，字体秀丽。这相当于是南楚王马希范与土司彭仕愁罢兵盟誓的条约。 因为在铜柱上，规定各自所辖地域，互不进犯，南楚王不得在土司所属诸州内任意征收捐税、拉夫派差、强买土特产等。 铜柱上铭刻的条约规定：南楚王马希范与溪州土司彭士愁各自所辖地域，永不相犯，堪称史上第一次实行的“民族区域自治“。 从此，在中原大地经历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和宋、元、明、清等九个朝代变更的社会剧烈动荡时，封闭自守的彭氏统治却始终偏安一隅，连续承袭28代，溪州人得享800多年没有边患战乱的相对安定生活。 长街上的观音阁，拜佛信教之人也可入内礼佛。我进了，见无禁止拍照牌就拍了观音金身照。 芙蓉古镇还有一处网红之地，即贞节牌坊下的米豆腐店。必须要到，不管你吃不吃所谓的正宗刘晓庆米豆腐，坐不坐当年胡音店铺里的条椅，品不品甜咸口味随意的米豆腐，都是老少皆宜的追星或打卡行为。 米豆腐为湘黔川渝鄂的土特产小吃，用大米淘洗浸泡加水磨成米浆，加碱熬制，冷却形成块状豆腐，吃时切成小片放入凉水中捞出，盛入容器，将切好的大头菜、盐菜、酥黄豆、酥花生、葱花等适合个人味口的佐料与汤汁放于米豆腐上即可。米豆腐清热解暑、解馋、解困、提神的作用，为老百姓所钟爱。 我去芙蓉镇两次，都在此品尝过甜味米豆腐，在昆明吃惯了甜甜的，糯糯的，滑滑的，有弹性的米凉虾，让换一种咸味吃法，虽然绝大多数人都品尝看着佐料很多，颜色好看的咸味，本人却觉得怪。 从网上查得资料，米豆腐的主要制作原料是米，昆明的米凉虾我只会吃，不会做，也不知如何做，但既然有个“米”字，大约也是大米做的呗，总体感觉米豆腐与昆明的解暑佳品米凉虾相比，缺了些弹性和糯味。 离开芙蓉古镇前，因不舍，反正老倌是免票又入景区，还赶上溪州土司广场摆手堂的早场歌舞表演。 告别属湘西州永顺县的芙蓉镇，我走的是跨越酉水河芙蓉镇大桥，过了此桥就是古丈县境，我没右去，而是左转逆流而上。